眼看着东方追阳就这么走了,定江山也只有满腹的无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璧佳的病,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病,岂是一般的药能够治好的呢?
璧佳冷冷地看着定江山,那眼神,丝毫不像在看自己的父亲,相反,而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个自己一点儿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定江山没想到璧佳竟会如此固执,之前只是以绝食来相威胁,没想到,后来,竟闹到割腕、跳楼!他真恨不得狠狠地骂她一顿,可是一看到璧佳这般憔悴的模样儿,又心疼不已,责道:“璧佳,你何必如此?”
璧佳板着脸,一语不发。
定江山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怪为父心狠,可是,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为父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璧佳冷笑不止:“到底雪月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是你的女儿?”
定江山讶道:“璧佳,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种话?谁是我的女儿?你还会不知道吗?”
璧佳恨恨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确是不知道!雪月进剑庄不久,就有那些风言风语,他们在说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定江山变色道:“璧佳,你说什么?什么风言风语?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璧佳冷笑道:“那么娘的话,也是胡说八道吗?你和娘,整天为了雪月的事情而争吵,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你说,雪月,她到底是不是你跟别人生的女儿?”
“你……你……”定江山气得浑身直发抖:“璧佳,你怎么也会相信那些这么荒谬的事呢?”
“荒谬?”璧佳道:“我也认为很荒谬,可是,如果雪月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会把寒冰剑传给她,而不是给我?”
定江山又气又恼:“璧佳,你,你懂什么,你知道,寒冰剑在手,会意味着什么?寒冰剑是属于风月令的,而剑庄里,凡是手持寒冰剑的女子,实际上,已经是阿修罗王的人了!近几十年,幽冥界无主,寒冰剑也一直留在剑庄,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事罢了!可这几十年没有,不代表以后,永远都没有!你是爹的女儿,爹怎么能让你成为阿修罗王的女人,终年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幽冥宫。”
璧佳似乎并不相信定江山所说的话,讥道:“成为阿修罗王的人,有什么不好?阿修罗王的权势,可未必比当朝君主的小,能成为他的女人,不知道是幽冥界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呢。”
定江山气得直跺脚:“好?你也知道阿修罗王有权有势,也知道幽冥界有很多女人想嫁给阿修罗王,那你可又知道,阿修罗王身边会有多少女人?幽冥宫里的女人何尝不是勾心斗角的想讨阿修罗王的欢心,难道,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璧佳愤愤地说道:“我就是不想!我就是不想过别人给我安排好的生活,所以,才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定江山阴沉着脸,道:“剑庄里的人,任由你选。”
“任由我选?”璧佳冷笑道:“那么雪月呢?”
定江山甚是不悦:“你怎么又扯到雪月的身上了?”
璧佳走近定江山,道:“为什么?爹,你想必比我更清楚吧?你把我软禁起来的事,你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事不是和雪月有关吗?”
定江山气得脸都绿了:“璧佳,你胡闹够了没有?解释,我解释什么?你让我解释什么?难不成,我把你关在这儿,还是雪月的主意不成?”
璧佳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雪月的主意,但和雪月绝对脱不了关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雪月她也喜欢上官天籁,哼,你将我软禁起来,不让我见上官天籁,怎么却不阻止雪月她去见上官天籁,你说啊,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定江山恼怒不已:“没有结果的事,你又何必再想呢?”
璧佳轻咬着樱唇,眼眶中泪光点点,悲切地说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我又何必多想?”她说着,转身朝走廊奔去,定江山大惊失色:“璧佳……”
璧佳头也不回,翻身便自品剑楼顶楼上跃下,只听见楼下雪月一声惊叫,定江山不及多想,亦跟着从顶楼跳了下去!他虽然身怀绝技,轻功了得,可救女心切的他竟在匆忙之下,全然忘记了这一切,直直地,就从楼上往下坠!楼下,惊呼声一片,待定江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然落在了一个人的臂膀里,随即,两人都安稳着地了,定江山这才看清楚,救了他的人却是东方追阳。
定江山惦记着璧佳,顾不上向东方追阳道谢,忙回过头去找璧佳,只见璧佳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而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紫衣飘飘、绝美*的男子,正是璧佳朝思暮想的上官天籁。不用说,肯定是他救了璧佳。
定江山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男子,的确是会令人着迷,连他见了,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更何况是那些女孩子呢?他心里,对上官天籁,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
璧佳别过头去,没有理会定江山,上官天籁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国公大人,看来我们兄弟九人住在这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想,我们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话一出口,定江山的惊讶是不必说的,凤筱等人更是措手不及,全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上官天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要走。
璧佳想不到自己不顾一切,连性命都拼上了,这才见到上官天籁一面,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连日来的悲伤、苦楚、怨恨,一起涌上了心头,一口气没有上来,当即晕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