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猛听都元帅问到五国城,都不解其意,其中女真将军们纷纷道:“五国城又不是军事重镇,守军没多少的。不过那里的军队倒是挺不好对付,听说都是当年随阿骨打征战天下的大功臣,在那里养老的!”
莫启哲笑道:“和阿骨打打天下的人,现在可不都是老人了,有什么好难对付的,只要不是精兵就成!”
杨再兴道:“都元帅是要去抢夺靖康二帝吧?”
“聪明,我确有此意,不过不是抢夺,而是解救!”莫启哲点头道:“我这人最重感情,这二人一个是我老丈人,一个是我大舅子,你们说我能不救吗?”
耶律玉哥道:“还有原来大辽的皇帝也在哪里关着呢,大哥不如顺便把他也救出来吧!”
莫启哲眉头一皱,大辽的皇帝管我啥事啊,干嘛要救他!嘴上却道:“行啊,反正也是去一次,把五国城打下来,里面的俘虏都放出来,也算我做了一把大好事!”
“都元帅这次要亲自去吗?我看五国城不会难攻,只要派一个万人队去就足够了!”木合它尔道,他向来自恃勇武,瞧不起骠骑军以外的所有军队,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绝舍不得动脑筋。
莫启哲摇头笑道:“这可跟好打不好打没关系,救人……嘿嘿,不如说是卖人情,这种事情当然要我亲自去才成。而且既然守军是阿骨打的旧部,那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军旅老将都是做事绝决,如果强攻,他们见守不住城池,一定会在城破之前,先杀了俘虏皇帝。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去五国城还有什么用处?”
众将军想想也对,可不靠强攻也没别的办法啊,要混入城中吗?可混能混进去多少呢,五国城向来外来人口不多,一旦出现大批外乡人,傻子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何况百战得爵的将
莫启哲又低下头去想计策,现在这种情形和骠骑军当初在临安抓赵构有点相似,韩世忠也不敢强攻,只好靠挖地道进城。这招其实挺好使,只是不巧被自己发现了。要不然赵构还真被他救走了。
正在他们想招的时候,门外有亲兵来报,罕德森都统回来了!
莫启哲连忙迎出太子府,一见面就问道:“老罕,西京攻下来了吗?是否顺利!”
罕德森摇了摇头。莫启哲皱眉头安慰道:“攻不下来也没关系,等我解决了五国城之事,亲自领兵去打。你不要为此难过。”
罕德森忽然笑了。道:“都元帅你人真好,要是换了别的元帅,听我没攻下城池,非臭骂一顿不可,你倒反过来安慰我!”
“城池建在那里又没长脚,跑不了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有什么值得好骂地!”莫启哲一摆手,“走,进府商量事去!”
罕德森道:“西京不是没攻下来,而是根本就没用得着攻,也不存在什么顺不顺利。所以我才摇头的啊!”
“啊,没用攻就占领啦!你小子。跟我开这种玩笑!”莫启哲开心地捶了罕德森一拳。
罕德森道:“太高兴了,就忍不住开起玩笑来,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挺不爱开玩笑的,现在变了很多!”
莫启哲点头道:“跟在我身边,不爱开玩笑那就怪了,笑一笑十年少,好事一桩!”
众将领跟在莫启哲后面,又回到太子府的银安殿,重开军事会议。
进殿一坐好,莫启哲便道:“老罕,你不用攻城,就占领了西京,你比我还厉害啊,快说说用的是什么办法,我好学学,以后记入《莫子兵法》,流芳百世一番,让后人也成天开研讨会,讨论我的丰功伟绩!”
“都元帅要写书立传啊,了不起!”众将领心道:“你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还写兵书哪!”
莫启哲笑道:“找人代笔,找人代笔!”
罕德森搔了搔头,道:“我也没用什么好招啊,还是都元帅在中京使的那招,只不过我小小地改动了一下而已!”
“怎么改地?”
罕德森道:“我叫士兵都在头盔上缠上白布,把罕达不失押在最前面,给他嘴里含上个小炮弹,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我们就在底下叫城,说是中京的败兵,逃到西京的,因为吴乞买已死,所以我们才头缠白布的!”
“嗯,招术还行,他们信了吧,放了你入城?”莫启哲一听没啥新花样,还是那套常规骗术,便不怎么感兴趣了!
谁知,罕德森道:“他们信了,可却不让我入城,还在城头大骂,说吴乞买死得好,这老小子成天尽逼着人打仗了,现在他死了,西京百姓正好改拥太祖长孙,让我们这支好象是奔丧的军队滚蛋!”
“啊,那你不是弄巧成拙了吗?”莫启哲哈哈大笑,骠骑军所到之处,金兵总是不服,现在突然有了个支持正统地,倒让他们不知所措了!
罕德森道:“可不是吗,没办法,我们只好扔掉白布,重新说我们是骠骑军,结果这回他们倒不信了,还是不开城门,让我们滚蛋!”
这次不仅莫启哲大笑出声,其他将领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那你该怎么办啊?
“我只好把罕达不失嘴里的小炮弹取出来,别看他被炮弹棱角刺得满口是血,可嗓门一点没有受损,张口便是大骂,说我们是叛军,害死了皇上,罪该万死,西京百姓转投骠骑军也是罪该万死,还要我们把他放开,他要单挑我军,力战万人,死也要死得象条汉子!”
“他奶奶的,他还真是条汉子!”莫启哲大笑道:“你不会真放开他了吧?”
“没有,他要死得象条汉子,我非得让他象个娘儿们。把他衣服扒光,系上个红兜兜,说他是吴乞买的三姨娘!”
众将军哈哈大笑,都指着罕德森道:“你完了,竟敢调戏皇妃,确实够得上罪该万死!”
罕德森道:“结果西京的人见我对中京守将这么不客气,这才相信我们是骠骑军。开城放了我们入内!”
莫启哲道:“佩服,原来一个人妖竟抵得过上万大军,看来西京地人都有特殊爱好,下次再去那里,各位将军须得小心为上!”
众将军一齐点头。正该如此,下次一听有人说他是西京人,可得小心,否则大有“失身”之苦!杨再兴道:“德森,你……”说着向他的屁股瞧去。
罕德森汗如雨下。“我没事,我没事!人家西京人不爱断袖的,大家别误会!”
莫启哲笑道:“就算爱断袖又能如何。个人自由,跟我等无关!对了,老罕,你是女真人,可熟悉五国城?”
罕德森一愣,道:“当然知道,我地祖上就住在那里啊,那是我地老家!”
“你是五国城人啊?”莫启哲喜道。这回可好了,有熟人带路,可以事半功倍。
罕德森道:“差不多所有女真人都是从五国城出来的,那里以前叫五国部,也是太祖皇帝的老家。大金就是从五国城开始向南发展的,太祖领披甲人三百。打下了这花花江山!”
莫启哲点了点头:“厉害,佩服,五体投地!我准备去太祖老家,窜个门儿,你随我一起去吧!”
罕德森道:“那里现在只是功勋王侯的休养之地,没啥好看的。不过听说辽国和北宋的皇帝都囚禁在那儿,都元帅是去看他们吧?”
“不错,你还真会猜,一屁弹中!我就是去见他们地。”莫启哲道。
“都元帅想必见不到的,五国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上京换主之事,要是支持完颜倒也罢了,要是支持完颜亮,咱们一去,都用不着攻城,只要大军一向那里开拔,他们就会杀掉所有人质,绝不会让我们捡便宜的!”
“这才要你同去啊,我也知道这事难办,你就以回家省亲之名,麻痹他们,然后就势入城如何?”
“不好使,哪有带大军回去省亲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呢?以前是咱们抓人质,现在改救人质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耶律玉哥忽道:“大哥以前跟我说过,靖康二帝喜欢坐井观天,那是个什么井啊?要是水井地话,那不成水牢了吗,不得把他们泡掉了皮!”
罕德森道:“其实不是水井,而是个象那种四合院天井的大空地,中间挖了个冬天储藏白菜地菜窖,把两个皇帝扔那里面了,让他们两个反醒反醒,为啥亡的国,也让女真后人记得他们的样子,可别学这种只图享乐地亡国之君!”
原来坐井观天是指两人住在地窖子里啊,我还以为是象青蛙一样在井里呱呱叫呢!莫启哲道:“咱们这次也学把韩世忠,从城外挖地道,把这两个昏君给救出来,免得强攻一起,他俩个先脑袋搬家!”
将领们搞清了徽钦二帝的住处模样,一切好办,定计为挖地道,由莫启哲亲自领兵前往,木合它尔统领上京,其他将军随同都元帅去卖人情!
莫启哲安排好上京事宜,随即提兵继续向北,去攻打五国城。WAP.16K.cN五国城就是现在的依兰,位于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巴兰河四水交汇之处,因地处松花江,是金国自西向东地第一城,因此也被称为五国头城,完颜阿骨打就是因为统一了这里,才有了向外发展的实力,从而建立金国的。就在他建国不久,一支南方的军队便由莫启哲率领,开向了这里。
莫启哲命令先头部队假扮难民,内藏武器,想混入五国城,先试试能不能直接攻占这里。骠骑军此次发兵五万,一万人向更北的地方兜抄,免得城中守将带着二帝逃跑,另外四万人以万人队为基本单位,四下合围。准备围攻!
罕德森带着几百人,化装成老百姓,三五成群地来到了五国城城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城上守军懒洋洋地倚在城头晒太阳,城上挂着白幡,这说明他们知道了吴乞买已死之事。正在服孝。
罕德森冲上面叫道:“兵大爷,我们是上京的难民,跑到这里避难来了,烦劳大爷把门开开,让我们进去!”
一名守军向下看了一眼。道:“你们从上京来的啊,那里现在怎么样啦?前几天还有人从那里来,这两天音信全无,不知那位新君登没登基呢?明年的年号定为什么啊?”
罕德森心中一喜,这里消息闭塞。守军地消息还是上京之战前的,好极了,先骗骗他们再说!他道:“完颜昌丞相和莫启哲议和啦。立了太祖长孙为帝,年号改成了天眷,上天眷顾之意,小孩子当皇帝嘛,当然得多眷顾点了!”
“唉,讲和啦!那你们还逃什么难啊,在家过日子得了呗,老百姓管那多么干啥。谁做皇帝你不都得吃饭拉屎,抱着老婆上炕!”这士兵太平日子过久了,没意识到下面就是敌军。
罕德森道:“你不在乎谁当皇上啊?”会不会又是和西京一样啊,支持骠骑
“不知道,将军说谁能当谁就当呗。跟咱们有啥关系!”士兵们全趴在城头,和城下人聊天。
“那为啥把城门关上啊。让我们进城吧,我二大爷在这儿住,我要去看他!”罕德森心想这也太容易了,赶情这里的士兵根本不关心谁当皇帝,想来不管谁当,他们都这么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在乎了。
“不行啊,爷们儿。这里不象其它地方,这里有三个大活宝呢,将军说先别出城进城地,等上面来了诏书再说,这些日子都不会开城,你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他们可能让你们进去。”
“这外面贼冷贼冷地,一泡尿还没等撒到地上,就冻住了,让我们进去暖和暖和,行行好吧!”
“你可拉倒吧,不让开就是不让开,你到别处去看看吧,别给我们找麻烦!”
罕德森一见城上守军全是懒骨头,一骗就信,可就是懒得开门,真是服了他们,垂头丧气地,骠骑兵转身离去。
他们离开后的不久,骠骑军大队赶到,四下合围,把五国城团团围住!城上金兵这才慌张起来,在城头东奔西跑,连吵带嚷地要加固城防!
城中守将叫达安突,他正坐在将军府里看士兵花名册呢,心里打算着新帝登基,他要报五国城有多少士兵,多报些空额,他好能多吃些空饷啊,在五国城当统领虽然舒服,可外快太少,只好从饷银里做文章了。
文章刚做到一半,就见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了一名士兵,叫道:“统领大事不好啦,莫启哲打过来啦!”
达安突吓得一哆嗦,把花名册往桌上一扔,叫道:“谁……谁来啦?”
“莫启哲,这是造反地那个!”
“他跑这儿来干嘛?”达安突惊问道,五国城也没啥好占领的呀?啊,明白了,城中大官很多,个个家财万贯,莫启哲这是打草谷来了!
达安突急忙道:“快来人啊!”
“将军要备战吗?”
“备战个屁,快点告诉姨太太,把咱家的金银都收到地窖里去,莫启哲是打劫来啦!”达安突戴上头盔,叫家人收拾家财,他自己则跑向城头。
来到城头,达安突向下一看,我地妈呀,这是多少兵啊,把小小五国城全都围住了!他急中生智,道:“提些水来,往城门上浇,把城门冻住,再找些木头来削尖,冻在城头,这样他们就甭想登城了!”
莫启哲在城下向上观望,见金兵们手忙脚乱地往城墙上浇水,心中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干嘛呢,着火了吗?”
“好象是在加固城防吧?”杨再兴道。
莫启哲摇了摇头,“有没有搞错,都兵临城下了,才想起加固城防。这帮当兵的是脑袋坏掉了吧!”
耶律玉哥在一旁叹气道:“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这五国城从建城起就从没打过仗,城里士兵整天白吃饭,久而久之就这德性了。大哥你还没见过我们以前大辽国的守军呢,比这还不如!”
莫启哲心道:“这不成八旗子弟了吗,越养越废物!今天可真长见识了,竟提前几百年见到了八旗子弟的老祖宗!”
罕德森道:“金国无论发生什么战争。都不会调这些士兵的,不是因为他们不会打仗,而是因为他们地祖上立有大功,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有爵位的,随便拿出一个小兵。没准都有云骑尉的官职!”
“原来是些靠祖宗功绩活着地人啊!怪不得这样,来之前我还以为得是多厉害的精兵呢,竟精成这副样子,真让我伤心!”莫启哲哭笑不得,谁说名将之后。就一定得会打仗啦,自己见惯了金国精兵,竟把五国城这种“疗养胜地”地守军。和自己的骠骑兵相提并论了!
“当兵的不打仗,养养全这样,咱们地骠骑军要是吃几年白饭,没准也这样!”杨再兴笑道。
莫启哲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去把营盘扎下,休息一晚,看到守军这样,真叫人安心。今天晚上定会睡个好觉!”
骠骑军派出一名斥候,去叫向北兜抄地军队回来,跟五国城的军队打仗,还用得着啥战术啊,莫子兵法一用。估计守将连看都看不懂!
达安突一见骠骑兵不攻城,这才放下心来。对手下士兵吹牛道:“我跟你们说,莫启哲是不敢打咱们的!你们知道太祖长孙是我什么人吗?”
“什么人呀?”
达安突得意地道:“那是我家亲戚,要论辈份,小皇帝还得叫我一声表叔呢!不管两个表侄儿谁当皇帝,都得认我这门亲!怕啥,莫启哲敢拿本表叔咋地,借他两胆儿!”他一挥手,道:“回去睡觉,我估计莫启哲是按照惯例来颁旨封赏的,等明天他一进城,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妈拉个巴子地,带了这许多兵来,吓了我一跳!”
士兵们也道:“登基是该赏赏咱们,咱们多辛苦啊,成天守城!”他们谁也不把内战当回事,勋贵子弟才不在乎是哪个表侄儿当皇帝呢,多给些饷银才是实惠事!
杨再兴在营中问莫启哲:“都元帅,那咱们是强攻啊,还是挖地道?”
莫启哲打了哈嚏:“挖地道吧,就当练兵了,今天晚上就挖,照现在这种情况看,五国城根本就用不着攻打,他们可能还等着大赏天下呢吧!就怕城里有吴乞买留下的余党,一见咱们入城,偷偷把二帝给害了,那咱们不白来了。”
骠骑兵开始挖地道,也不知道二帝被关在哪里,乱挖一气,只要能进城就行!城里守军不把谁称帝当回事,可有人却在意地,莫启哲担心并不多余。吴乞买生前在五国城里留下了亲信,命令他们一旦出现意外,就要先杀了城中地三个皇帝,万不可让他们活着出去。吴乞买的亲信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干掉辽国的天祚帝。
莫启哲以契丹兵发家,他们都以为骠骑军是来救天祚帝的,竟没联想到莫启哲是要解救敌国南宋地两个废物点心,二帝当初不就是被莫启哲抓住地吗,他吃饱了撑的来救被他俘虏过地人!
谁知,骠骑兵还真就是吃饱了撑的,来救的人偏偏就是宋国两皇帝!
骠骑兵也没地图啊,只好乱挖,挖着挖着,竟然见亮了,原来他们挖通了城里的水井,冬天水井上冻,城里士兵都是吃雪水的,当时的地下水可不象现代的冬天也能用,那时井都不深,冬天是冻冰的。
这日清早,罕德森领兵挖到了一处水井,向上一看,只见井上吊着一个大号木桶,摇摇晃晃地,这是哪儿啊?罕德森从井中爬了出来,只见一个金兵伙夫正在劈柴呢,好象是要做饭!
金兵伙夫抬头一看,井中竟爬上人来了,吓得大叫一声:“哎呀妈啊,你干啥哪!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把水井当成茅坑,结果掉下去啦?”
“你才把水井当茅坑呢,谁有这么大屁股啊!”罕德森挥刀向他冲了过来,抓住了伙夫,道:“我们是骠骑军,快快告诉我宋国的两个皇帝关在哪儿,说得对了。饶你不死!”
“骠骑军?你们不走大门,走什么水井啊!要想知道两个皇帝在哪儿,问我们将军不就行了,干嘛拿刀吓唬我啊!”伙夫还不满意了,你们这帮混蛋要进城。害得我大清早就得起来做饭,现在还跑来吓唬我,当我不是老爷们儿啊!
罕德森一咧嘴:“我们走大门,你们让我们进来吗?还问你们将军,说得倒轻巧!”
那伙夫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见大批骠骑兵从井中爬了上来,他道:“我们将军不是出城迎接都元帅去了吗?还让我们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他一指旁边堆积如山的白菜。道:“我负责给你们做猪肉炖粉条子,这些菜都是刚从菜窖里拿出来的,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就帮我扒菜帮子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罕德森一阵眩晕,攻城攻出这种希奇事儿来,他想不晕可也真不容易啊!把刀往地上一扔,他道:“兄弟。扶我一把!”啊,你咋地啦?”伙夫不解地问道。
“让我晕一会儿!”
城门口。
莫启哲道:“兄弟,扶我一把!”
达安突道:“都元帅,你咋地啦?”
“我头疼,可能要晕倒!”莫启哲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达安突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
原来,莫启哲一觉睡醒。就有人来报,说五国城城门大开,守将达安突亲自出城来迎,问问莫启哲带来了啥赏赐。莫启哲听着好笑,对方竟把开战当成了颁赏,看来他也不把内战当回事啊,金军中竟有这种人!
莫启哲走出大帐,一见达安突便拱手道:“这位老兄,你怎么出城了,不守城啦?”
“我为什么要守城?”达安突茫然地问道,忽然他脸色苍白,道:“你不会是来打草谷地吧,这可是咱们自己地盘儿,怎么打草谷打到自己人身上来了?”
莫启哲心说:“好么,我还没跟他说是自己人呢,他倒先跟我说上了!”他道:“我不是来打草谷的!但我们骠骑军可是支持太祖长孙地,你不会不知道吧?”莫启哲怕达安突也是学他,先说一顿自己人,然后把他骗进城去,抓了人质!”
“我知道啊,他是我表侄儿,我是他表叔!”达安突笑道,怎么样,你以为你是都元帅就了不起啊,我可是皇叔,国戚也!
“你不支持完颜亮吗?”
“他也是我表侄儿!我这当长辈的一颗心得放平,谁也不能亏着,他们谁当皇帝我都替他高兴!”达安突一脸长辈之色!
莫启哲一脸的尴尬,打仗打出表叔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道:“请问这位皇……皇叔,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夹谷,名达安突,是五国城的猛安谋克统领。”达安突心想我一说姓夹谷,吓你一跳吧,我可是女真大族之人,你小子姓莫,一听就是个假女真!
莫启哲连姓完颜的都不放在心上,姓夹谷连听都没听说过,除非达安突未卜先知,告诉莫启哲,以后夹谷会变成爱新觉罗,那说不定能让这位目中无人的都元帅,小小地震惊一下!
“老兄也是猛安谋克啊?那跟我一个样,请问你立过什么军功啊?”莫启哲一听这小小统领竟是猛安谋克,忍不住惊奇,想问个究竟。
达安突一撇嘴,道:“我用得着立什么功劳,功劳都被我爷爷和阿爸立完了,轮到我没功可立啦!唉,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是啊,真是可惜啊!”莫启哲本来以为自己就够能扯淡的,今日一见专以扯淡为生地人物,方知自己的扯功太差了!
“新皇上让你给我带啥来了?”达安突问道。
“没带啥来“啊!”达安突忽地脸色变绿,道:“你不是来颁旨撤我官职的吧!”
莫启哲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来……”
“不是就好!”达安突才不管别人的事呢,他手一挥,很大方地对骠骑军将领道:“兄弟们还没吃饭呢吧?走,都到城里喝酒去!”他跨上战马。头前带路,骠骑将领们面面相觑,要是人人都如达安突一般,那这内战可不早结束啦!
莫启哲耸了耸肩,也翻身上马,和达安突并骑入城。
路上莫启哲试探着问道:“城里关着北宋的两个皇帝吧,你有没有虐待他们!”
“哼。上个月我还抽了他们一顿鞭子。那个老昏德侯竟敢派一个叫曹勋地人南逃,在一件背心上写了什么你快来救援父母,还嚎啕大哭,被我抓住了,赏了他们一顿鞭子。让他们再敢逃跑!”达安突一提这事就生气,如果逃了犯人,朝廷不得修理他啊!
莫启哲心下凄凉,可也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道:“叫曹勋啊。天峰,是你家亲戚。”
曹天峰摇头道:“我可没这种亲戚。”
莫启哲不知曹勋是谁,但敢冒死逃回南宋。说明他还算是忠臣,他低声道:“你要是有这种气节高尚地亲戚,实为曹门之荣。”
达安突道:“什么气节不气节的,这帮家伙死硬得很,宁可和两皇帝一起当囚徒,也不学学早先那批人,早点效忠我大金,不早就回国了!”
“你说秦桧那批人吧?”
“不知道。谁叫秦桧啊?”那么多宋臣,达安突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莫启哲心道:“五国城怪事真多,名将之后不会打仗,功勋子弟不在乎谁当皇上,看犯人的竟不知犯人是谁!真长见识!老子都要晕倒了!”他道:“不要去吃饭了。咱们去看看两位皇帝吧!”
达安突很聪明地道:“啊,原来都元帅此次是来看犯人的啊!也成。先办正事,再论交情!”他打马走向城中一处高大地建筑物,骠骑将领在后跟随。
这是一座好象大烟囱的建筑物,四四方方高耸地上,就象是一口方井从地下抬到了地面上。顺着梯子,莫启哲和达安突爬上了围墙,达安突向下面几处房屋一指,“就在那里面呢,这叫坐井观天!”
“哦,我还以为是象水井那种东西呢,原来是地上井啊!”
达安突笑道:“要是在地下挖井,冬天不活啦,一宿不就冻死了,非成冰人不可!现在晚上还得给他们生火炕呢,这两人身体太弱,要想让他们多活些时候,只能这样了,可麻烦死了!”
莫启哲又哦了一声,他抓赵构的时候也是怕这位人质死掉,金国想来也是如此。他道:“就这里两个人吗?还有多少俘虏,此次我要尽数带走!”
达安突道:“带走他们?这里有三千多人呢,你都带走啊?都元帅,你要这些人没有用地,派不回南朝去,他们都对两皇帝特别忠心,根本就是臭马桶……”
“我要的就是对二帝忠心的人!你少废话吧,给我把他们弄上来!”莫启哲不愿和这人多说什么,一瞪眼睛,下了命令。
达安突一咧嘴,嘿,还摆上都元帅架子了,你也是个臭马桶,臭不可当!
正要叫人下去,忽见井下屋中跑出一人,大声哭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太医叫太医!”这人衣衫褴褛,胡子邋遢,正是钦宗赵桓。
莫启哲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叫太医干嘛?可别出什么意外,他大叫道:“放梯子,本帅要亲自下去!”手下亲兵急忙放下软梯,莫启哲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叫道:“皇上,怎么啦?我就是太医!”
赵桓拉着他的手,“快去救太上皇!”
莫启哲快步走进屋子,这是个象地窖子的房子,里面有一个大土炕,从外面光亮之处猛一进到这里,莫启哲有点不适应,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土炕上躺着一人,却是赵佶!只见他横躺在炕上。梁上结着一根用剪碎衣服结成地绳套,看来他是想上吊自尽!
莫启哲一头冷汗,上前揉前胸捶后背,身后随军大夫也下来了,帮着莫启哲抢救赵佶。好一会,赵佶才悠悠醒转,看见了赵桓。父子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莫启哲也是心下不忍,看着赵佶这般模样,谁能想到他曾是一个风流儒雅、风花雪月的皇帝?达安突也跑进来了,他怒道:“这都第几回啦?怎么总给我找麻烦!”
赵佶和赵桓一见他,都吓了一跳。硬生生把哭声咽回了肚子,他们猛一见这满屋子的将军,都害怕得要命,以为莫启哲是来杀他们地!
莫启哲脸上堆起笑容,给二帝跪下了。道:“两位皇上,臣莫启哲救驾来迟,累得两位受苦了!”
赵佶和赵桓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都不敢吱声。达安突倒吱声了,道:“都元帅,你怎么啦,为啥跟他们叫起皇上了?”
莫启哲不理他,对着赵佶道:“皇上不必如此轻生,臣这就将你们救出去,重享福贵!”
达安突登时急了。“喂喂,我说都元帅大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莫启哲一指他道:“是不是你小子经常虐待两位皇上啊?真是罪大恶极,该当凌迟处死!”他转头对赵佶道:“皇上,我这就把他给砍了。你看如何?”
赵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头还有些晕沉沉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赵桓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他没虐待我们!”是不是做戏呀,又想来羞辱我们!
莫启哲突然换上了一副悲容,他变脸之快盖过孙悟空,哭道:“臣曾犯下了滔天大罪,害得岳父大人受苦,不知岳父可否原谅?”
赵佶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莫启哲什么时候变成他女婿了。
莫启哲这才道:“多谢岳父大人海涵!”随即站起身来,对达安突道:“我岳父大人不与你这小人一般计较,可本帅却不能容家人受辱。来人啊,把他给我砍了!”
曹天峰立即抓住了达安突,把他往地上一按,杨再兴“嗖”地一声抽出了腰刀,对着达安突就要砍下。达安突惊得脸色发绿,叫道:“都元帅,这是怎么话说地,你为啥要杀我啊!”
“你不是打过我岳父吗?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达安突道:“我……我打他们又能怎样?不不,我不该打他们,求求你都元帅,看在我是皇上表叔地份上,饶了我吧!”他一见莫启哲翻脸,便知大事不好,不敢硬挺,马上求饶。
莫启哲对赵佶道:“岳父看到了,他可是金国皇帝的表叔,不过他对你们不好,我一样砍了,我对二位忠心吧!”手一挥,命令杨再兴动手。杨再兴手起刀落,砍下了达安突地人头。
鲜血狂喷中,二帝被吓得闭上了眼睛,莫启哲说杀人就杀人,一点不含糊,可真够霸道的,他们受达安突管制太久,现在见他被砍头,心中欢喜可又加入了更多的害怕,莫启哲不会连他们一块杀吧?
莫启哲上前扶起两人,道:“都怪这个叫达安突地家伙,一切祸事全是他惹出来的,跟别人一点关系没有!现在我为岳父大人报了仇,咱们这就回家吧!”
赵佶和赵桓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被骠骑将领扶着走出了土窖,这井中不止一间屋子,还有其他宋臣,是平常照顾二帝的,他们见井中喧哗,都出来想要保护二帝。莫启哲笑嘻嘻地道:“这些都是忠臣啊,和我一个样儿!很好,一并带走,大家先去上京热闹热闹,然后我便送你们回汴梁,再去临安找赵构老兄!”
莫启哲来到井墙边,叫道:“这软梯太难爬,放把龙椅下来,接我岳父大人上去!”骠骑兵找不到龙椅,只好找了个大筐,算是龙筐,把赵佶和赵桓接了上去。
莫启哲则还爬软梯,上去之后,他问道:“岳父,这五国城里共有多少大臣和你一起……这个这个……”
杨再兴提醒道:“北狩!”
“对,就叫北狩,和你们一块到这里来打猎地?”被抓不叫被抓,非得叫北狩,还真会掩盖。
赵佶摇了摇头,具体人数他也不知,坐井观天,与世隔绝,他上哪儿知道有多少人去!
莫启哲笑道:“行啊,这城中凡是随岳父北狩的人,小婿一并救出,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他命令手下把所有宋臣一起找出,随即又下令全城大索,把城中富户大官全都抓了起来,要一起带走,这些人位高爵显,军中必有许多子侄,关键时刻也可当做人质,搞乱完颜宗翰地军队。
就在全城乱糟糟一片之时,罕德森跑来了,抓着几个百姓服饰的人,对莫启哲道:“都元帅,这几个人跑到另一口井中,把辽国的天祚帝给害了!”
莫启哲心道:“这些人一定是吴乞买地余党,他们以为骠骑军是来救辽帝的!嘿嘿,难道我以契丹兵起家,就一定要救辽国皇帝啦,我又不认识他!”他一挥手,道:“都砍了,给天祚帝报仇!”
耶律玉哥等契丹人抽刀上前,把这些吴乞买地忠实亲信统统砍死。莫启哲又下令分兵二万去把五国部的其它几城攻下,他自己则带着北宋二帝回转上京。
这次救出的宋国俘虏足足有三千之众,其中大臣尽为支持二帝之人,完颜昌无法使他们投降变节,只好继续关押,至于象秦桧那种人,都已被放还南朝。赵构迟迟不来相救,不但赵佶和赵桓对他不满,这些大臣更是深恨赵构无情,他们一旦回国,南宋朝局必乱,内斗不休,二帝对金国怕到了骨头里,只图偏安一处,北上之事会一拖再拖,莫启哲有了时间,等他腾出手来,南宋地爷仨,恐怕又得做他的俘虏了!
到了上京,莫启哲大献殷勤,给二帝和群臣安排了最好的住所,还让完颜来见赵佶,说了些两国结为兄弟之邦的话,把二帝感动得泪流满面,都道莫启哲为天下第一大忠臣,别人只忠与一国,莫启哲竟能做到两国一齐忠,实为神人也!
这日,莫启哲和二帝坐在一起闲谈,他有意地道:“我和香宁公主之事,岳父大人同意吧?”
赵佶心想:“你一口一个岳父的叫着,我就算不答应又能怎样?”他道:“朕深为小女欢喜,诸多公主中,以这个小女儿嫁得最好!”
“那你们想不想去汴梁呢,去见见她?”
赵佶和赵桓听后大喜,他们太想回到皇宫了,可莫启哲不提,他们也不敢问。赵佶道:“爱婿你为人太好了,能把朕救出苦海,朕就感激得很,现在又要把我父子送回汴梁,实在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可现在汴梁……”他的意思是说汴梁现在是你的领地了,你总不可能还给我吧?莫启哲一拍胸膛,“我的就是岳父地,不用客气,你去汴梁住吧,我搬出来!”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爱婿只要把我送到小儿赵构的临安就行了!”赵佶可不敢要他的汴梁,只要能重过自由的日子就行,可不想再找麻烦。
“这样啊,那也行。只是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桓问道:“什么话啊?”
莫启哲非常关心地说道:“你们一回到临安,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唉,我说这话好象有点挑拨地味道了。”
“但说无妨,爱婿也是为了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