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我知道怎么抓加布林了。”永夜用悄悄话对正在冬泉谷与白熊缓慢对拍的朵儿说。
静寂了一会儿后,朵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回问永夜道:“谁是加布林?”
“那只彩色的大青蛙啊!我就在暗月马戏团这里。过来,一起抓吧!”永夜乐呵呵地回答她。
果然不出永夜所料,抓彩色青蛙这种事情是朵儿无法抗拒,不久之后,他就看到骑着四十级斑点夜刃豹的朵儿出现在莫高雷草原上,正朝着暗月马戏团奔来。已把生永夜气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永夜拉着朵儿,走到帐篷外面,指着一只正在乱窜的彩色青蛙说:“它就是回布林,它是个酒鬼,一会儿给你五瓶黑铁啤酒,你离它近一点,把一瓶在地上,它就会跳过来喝。看它差不多喝完了,你再放下一瓶。一直把它引到……”永夜跑到巨魔摩尔亚的旁边,接着说:“这个巨魔旁边来。”
说完他就给了朵儿五瓶黑铁啤酒。又耐心地叮嘱到:“你不许偷喝,记着要一瓶一瓶地放。”
“我哪有这么笨啊!”朵儿看着加布林,不麻烦的永夜说,立刻在地上放下了一瓶啤酒。
加布林果然痴迷地朝地上的黑铁啤酒跳了过来,张开大嘴痛快地喝起了起来。
“来这里再放一瓶!”永夜朝前跑了几步,指着地面示意朵儿。
朵儿却不理,看着加布林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光。喝完了啤酒的加布林抬头茫然望了望四周,呱地叫了一声,然后朝帐篷外面的草地跑走了。
“它跑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永夜责备朵儿。
朵儿却回答到:“我只是想看看青蛙喝醉了是什么模样啊,不就浪费了一瓶嘛,别小气了。”
“它是大酒鬼,几瓶都放不倒它,不会怎么样的啦。”永夜说,“我刚才已经完成把它引回给它主人的任务啦。”
“是吗?”朵儿扭头看永夜,好奇地问:“那你是不是得到一只加布林了,快放出来看看。”
永夜却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卖了关子说:“不是加布林,是比加布林更好的东西。你用剩下四瓶酒把加布林引到摩尔亚那儿去就可以拿到了,我不会给你看的。”
朵儿不情愿地盯了永夜一眼,然后跑去找加布林去了。
她在世界最强壮女人的脚边找到了加布林,用了三瓶黑铁啤酒,顺序地把肚皮喝得鼓得像个皮球的加布林引到了摩尔亚的身边。
摩尔亚再向她要了一瓶啤酒后,终于把奖品给了她——一个大蛋。上面标签写着:加布林的卵,需要精心孵化七天,加布林就会破壳而出。
“一个青蛙的蛋。”朵儿捧着它,乐不可支地对永夜快乐地大叫。“要怎么孵啊?是不是要坐在它上面,像母鸡孵小鸡那样啊?”
“汗………,不用,放在背包里就可以了。”永夜装晕倒状,心里却高兴万分地对自己说:看来她已经完全不生气了,这么容易高兴,看来奥兰灵的任务是很好完成的。
“对了,现在可以再去占卜一次了。”朵儿把加布林的蛋放入背包,找塞格占卜师去了。
塞格的第一个问题永远是穷人偷玉米的问题,这回朵儿胡乱选了个答案。果然迎来第二个新问题。
“你奉王上之命,出使交战中的敌国。战争让双方都元气大伤,你的使命是确保两国进行和平谈判。在外交宴会上,你无意中听到敌国统治者恶意中伤你的君王。你断定他原本是想背着你说的,但他还是辱及了你的王上的威名。做个选择吧。
1、我挑战他的邪恶与蛮横,不惜一切带价捍卫王上的荣耀。
2、我平静但略有表示地对这种冒犯一言不发,让他对自己犯下的错心怀恐惧。回去之后,我会把这一切禀报王上。
3、我默不作声,忽略了这种侮辱。我不会告诉我的王上,因为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和平。这只是一次侮辱——而不是一次完全的宣战。”
朵儿选择了3,她认为和平最重要。于她得到了所有抗性加二十五点的黑暗塔罗牌祝福。永夜吃惊地看着她说:“这个祝福不是和你的野性印记一样效果吗?可以叠加,效果不赖啊!”
朵儿愣愣地看着手中得到了塞格塔罗牌:塞格的塔罗牌第九号——“最忠诚的爱,就是爱自己。”
总算有了个像样的占卜结果,虽然看着仍像是一句空头大话。
今天的旅行计划就结束,奥格瑞玛的齐柏林塔的飞艇还有另一个方向,是飞向提瑞斯法林地。今天因为暗悦马戏团,他们花了太多时间,所以永夜说:“朵儿,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样,我们等加布林孵出来后,我们带着它坐飞艇去幽暗城,进去观光,听说幽暗城有一个著名的杀人电梯。我们可以去玩玩了。”
“好!”朵儿猛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永远把脸藏在面罩后面的盗贼,想着她和他一起偷偷摸摸在部落主城里穿梭的种种现象,她顿时觉得快乐无比。
她突然想起老色鬼常说的一句话:相逢恨晚啊!
于是她第一次在优美的精灵形态下,给永夜抛出一个飞吻。但是她一时糊涂没有看清楚,恰巧一个牛头人带着他的小树蛙在她前面跑去,朵儿眼睛盯着白色牛蹄旁边小树蛙。
朵儿的亲吻命中了小树蛙。
结果这个初吻变成了——朵儿亲吻了小树蛙!而永夜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正潜行在朵儿身后,用空心瓶偷窃着朵儿身上那些晶莹坚硬的悲伤碎片呢!
因为朵儿此刻的快乐全是他带来的,所以他今天在朵儿身上的收获也格外地多天,满满的一瓶意示着悲伤的碎片,他感觉自己像个医生把病痛从她身上抽走,又像是把叠加了无数重的诅咒驱散了一个,充满了成就感。
永夜已经饱和的空心瓶放入背包中。今晚深夜他又要独自一个人赶往提瑞斯法林地的静水池了。
他突然之间灵光一现。
提瑞斯法林地是被遗忘者的地盘,那么塞格的牌上那句“被遗忘者有一些秘密的计划”会不会与之有关呢?
奥兰灵的力量难道已经开始控制暗悦马戏团了?或是她认识这位会占卜术的豺狼人塞格?
或许和入戏身上那本偷来的笔记有关系。永夜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很有可能的。他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和入戏谈谈。
深夜来临时,当永夜把空心瓶里的碎片倒入了静水池后,入戏像第一次那样静寂而快速地来到了静水池,仍旧是用那枚蓝色的坠饰开始收集水里的寒气。
永夜走上前面,想要与她攀谈时。却见她在进行那个奇怪的收集寒气的仪式时太庄重了,他也不敢打挠。
当她开始用无尽之瓶收集池水时,他潜身着靠近正要上前去现身打个招呼时。入戏却迅速地收起瓶子,跳上夜刃豹,飞一般地跑向林间,离开了。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在入戏跳上夜刃豹转身奔向树林的刹那间,永夜用盗贼套索迅速向她身后一甩,等她离开后。他一看抓在手中那样东西,果然是一页皱巴巴的纸,从发黄的颜色和潦草的笔迹来看,就是那本《不死者笔记》当中的一页。(注,因为故事发展需要,我已经把被遗忘者笔记改为了不死者笔记,前面“静水池”章的也改动了。)
于是他从背包里拿出灰色书籍《不死者笔记》,把这页纸小心地夹了进去。
回头看静水池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便用炉石回到了铁炉堡的旅馆,依旧在二楼挑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开始翻看这篇新偷来的日记。
《不死者笔记》第四页。
“今天早上,我在丧钟镇的东南边杀数量过多的蝙蝠时,在附近的树林里看到了一个人类女孩!她穿着红色的制服,留着一头短短的金发。
自我醒来后,我看见的都是亡灵和僵尸、骷髅。从未见过人类。
我见到以前的同胞,一时竟然忘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激动地跑过去要与她打声招呼。
想要问问她为什么跑到这个阴森森的树林里来。她穿着红色的制服,在灰色的树林显得刺眼。
然而我一走近,她就举起手中的单手剑砍向了我,我赶紧开始抵抗。无论我着急着喊着什么,她都不理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对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眸的颜色和我是人类时一样,都是天蓝色的。只是她的眼眸闪着骇人的仇恨。
她恨我,为什么?
我转头就跑,不想与她再战。虽然她看起来比无脑的僵尸行为更失常,但是我不愿意为保命而杀死一个人类,那是我的同胞啊!
回到丧钟镇后,我一直坐在教堂的门前发呆。不知道这个世界倒底是怎么了。
执行官阿伦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他说一支血色十字军小分队在丧钟镇的东南方建立了营地,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他还向我介绍了血色十字军,说那是一个卑鄙的组织,视一切为死敌,杀巫妖王的爪牙,也杀我们这些被遗忘者。
执行官阿伦让我去杀掉十个血色十字军,杀他们的信使抢走情报。
接下这个任务,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人类女孩,她就是血色十字军中的一员。也就是我们的敌人。
身为一名亡灵,我已宣誓为被遗忘者效命了。所以我拿起法杖,来到了血色十字军的营地里,开始杀这些人类。
世界原来变成了这样,瘟疫毁掉了许多人类的幸福,对瘟疫的仇恨竟然也毁掉了一些人的理智。虽然人类之间历来战事连连,但是我没想到今天,我也要用武器对着自己当年的同胞。
我无法把他们当成怪物,虽然在实质上来说,他们和怪物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我几乎是含着眼泪完成这个任务的,杀掉这些人,取走他们尸体上的色血臂章。然后杀掉信使,在尸体里搜取他的情报。
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得到了执行官阿伦的奖赏。他让我把这份情报送给他的上级执行官塞加德。他在一个叫布瑞尔的小镇。
这么说来,我已经要离开丧钟镇,前往布瑞尔了。阿伦说在布瑞尔,有许多让我大展身手的机会。
我背着空空的背包离开丧钟镇,沿着大路朝着布瑞尔前进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专业技能要快快地熟练起来,等我变得强大有力之后,我就有可能离开这个危险四布的树林,去寻找他了。
夜晚来临时,我到达了布瑞尔,我看到那些尖尖的塔楼时,也看到了包围小镇那片立着无数墓碑的墓地。
这是一座设备完整的小镇,有办政大楼,有马厩,有草药房,有旅馆。
我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旅馆。自在丧钟镇醒来之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这种感觉和喜欢这种情绪。那只因为这个旅馆里的服务员和老板虽然都是亡灵,但设施却和人类的一样,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壁炉里的木柴熊熊地燃烧着。
我把炉石绑在这里,一想到每天的忙碌之后,终于有这样的一个旅馆让我休息,我感到抚慰,觉得成为了一名亡灵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绑好炉石后,我走上二楼挑了一个单人房。这里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和枕巾,挂着整齐的帐幔。虽然这些设置比起家里的睡房来说,是不值一提的。但我还是很高兴终于不用在丧钟镇那冰冷的地板上过夜了。
虽然我很累,但是我并没有马上入睡,在我写下这篇笔记的时候,我听到一些隐隐的呻吟声,这些呻吟声像是来自外面的树林,又像是来自地底下。虽然我自己如今的形象已经变得可以足够吓死以前那个自己,但是我还是感觉害怕。
我只能徒劳地想念着我的丈夫。若是以前我感觉到害怕,他是会用温柔的呢喃让我进入睡梦中去的。
无论有多艰辛,我总会找到他的。晚安。”
“晚安!”读完了这篇笔记后,永夜轻轻地向笔记的作者道着晚安。虽然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极有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她是不会让这本笔记在散落在人间的。再说,这本笔记的残旧程度可以猜想出,这一定是很久以前发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