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王母正在耗费本命元气“斗眼放电”,老祖大手却将二人拘进了紫霄宫,避免他们再起干戈
“帝俊,此时法宝被毁可有怨言?”
元玄与王母垂手低头站在空荡荡的法坛下,只有鸿钧声音寂寥的响着。不见他的形貌,还是那个大大的黑色“玄”字孤单刻剔在深紫色的宫墙玉璧上。
“老师,你——知道的。”
元玄知道帝俊对鸿钧在分宝崖上未分给他诸天镇运法宝,一直心中不满。此时见鸿钧这样问,知道问的蹊跷,便索性直接说出来。
王母诧异的看看元玄。很怀疑他为何突然这么胆大,敢和老师这般顶嘴!
鸿钧混不在意元玄的无礼,又开口道,“帝俊啊。为师自第四量劫在紫霄宫开坛,你就拜在我门下,如今算来已整十三量劫,一百六十四万八千八百年了!”
太上忘情。
鸿钧早已证道混元,成就了鸿钧真道,早不再受情感影响,只是永远一副恬淡样貌,似不动山石。可此刻,山石突然一动,用拉家常的方式开个话头,与元玄似在开党员生活座谈会。这使元玄顿时一呆,不及应接。元玄心中纵使准备了一万个方案,也没料到会这样。
“帝俊,你出自盘古慧目,统领周天太古星辰,与三清、三皇分属同列,都是盘古大道。你更是自创秘法,炼周天星斗大阵,也不比镇运法宝差去,为师很为你高兴。是以,为师从不干涉你如何修道!而——你却心诽腹谤,说为师偏心三清、三皇。呵呵,真是这样嘛?”
法坛上鸿钧声音一阵阵从太乙殿神坛上飘下,像阵阵清凉的风,吹着着台下的元玄与喉婉。话语中感情丰富,语气却丝毫没有变过,永远都是那么云淡风清。似乎一个老人毫无生气的叙说古老的故事。
元玄听老祖说的明白,也知道老祖说的对,更能体会他以前对帝俊的良苦用心。得师因材施教,何尝不是学生的莫大幸甚?老祖想让帝俊寄道自心,成就不一样的混元道果,这已足让他感恩戴德了。可,这和现在的帝俊——元玄没有多大干系,却更是因此让他缺少了一个庇护的大树。一想到东王遭算计,元玄就不能让鸿钧对自己也放任自流了。
元玄是后世来的人,思量一番,虽然明白自由自在修道,不受鸿钧道法拘束是鸿钧天大的恩赐。但对他来说先保住命,不像东王那样被算计害死更重要!他只想趁别人还都未证道混元,趁早抢几件灵宝,保住自己残命。至于修道,有了大法力护持,就不再惧怕别人算计暗害,到时当然可以慢慢一心修道。
“要证大道若没灵宝与大法力护法,终究会被奸人所图。东王被暗害,便是这个道理。”元玄认定死理就从不回头,当下认真的对鸿钧点下头道,“老师,弟子无心忤逆。”
一旁的王母闻听此言,脸上顿时一紧,心中一阵抽搐,身体打个寒颤,“这厮忒的胆大,说他自己无心忤逆,难道是老师有意偏心!”
“大道无行,太上忘情。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既然重来过了,就更明白,大道先强梁后任心。我如何也不能放弃这次索要宝贝的好机会!”元玄猜透鸿钧想法,此时心中打定这个主意,只不说鸿钧的好意,只怪他不给自己开天灵宝。
“既然如此,那就由得你了!那朵开天时我养就的九品红莲,待你大婚时就给了你吧!免得你日后若是再败,依然怪我!”坛上鸿钧话儿依然轻飘而下。
“你们这就自去吧。”鸿钧见无法说动元玄,直接让他和王母去了。
元玄两人向法坛齐齐鞠躬后,他也不谢鸿钧赐宝。知道他无耻讨要宝物,老祖明白。而这般容易的赐给他开天业火红莲,未必见得没有什么计较。对于这些至人,元玄很是忌惮。既然如此,何谢之有?
何况鸿钧也不在乎这些礼节,一切礼仪不过都是诸相。是众人自己的事情,无关鸿钧甚事!如此,元玄这个后世而来,不习惯打躬作揖的人在鸿钧面前几次三番不顾师礼,却没惹恼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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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玄跟在王母身后,心中暗自想着老祖说的那句,“你若再败”,中的“再”字,不禁怀疑鸿钧是否知道他不是帝俊。二人一出紫霄宫,再次回到刚才斗法的玉京山脚下。
王母已没了先前的冰冷和强横。见元玄跟着她,也不再去挑衅他。元玄王母各自站定他们的车辇停靠处。
这时,王母突然转身回头,一展凤目道,“原来你这般大胆,怪不得时才敢硬接我的素色云界旗!”
对这种强势而信奉力量的女人,元玄知道用更强的力量震慑后,还要怀柔以安其心。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是他日后证道,以及巫妖大战时自保的帮手,还要做他朝夕相对“妻子”,自然要提前好好相处。
元玄不说话,静静看着王母,面显忧色道,“『天地视人如浮萍,圣人视人亦稻草。』喉——婉,你可知我为何在老师前那样做嘛?”
元玄一双慧目如磁石吸铁般紧紧盯着王母,看她有何变化。
王母刹那脸上一红,闪过头去,转过来时依然是脸绷得紧紧的,略略颤音道,“大道无机。你若是说出来,我自然会明白。”
王母被元玄以“先天灵宝”战败,后来又见他几次三番对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鸿钧老师那样狂悖大胆,早认为元玄那样色色的对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她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和鸿钧享受一样的待遇!而对于敢和鸿钧振声说话,当面违背鸿钧意思的元玄,王母只能心中惊愕外加费解。
元玄不知王母脑中是这种想法,也无心再用话逗她。挥手将四周隔绝成一个独立的天地,这才定定神坦言道,“老师已成圣人,都道是太上忘情,在老师眼中我等不见得就比稻草浮萍强去。而老师此次让女娲主持天地大婚,你我演绎“天婚”,虽说是玄理天数本该如此,但这虽然会涉及红尘孽障,但却可以得大功德的好事。而且这毕竟是好处远远大于坏处的!谁知老师存的什么心思!”
王母方才被元玄暧昧的话语逗的绷紧的心刚放下,又听他说鸿钧心存不良!顿时心弦猛的又绷紧,不禁急道,“你如何敢说老师!”转瞬又看着元玄,一语双关的道,“是个什么道理!?”
元玄是后世来的,知道鸿钧已经太上忘情自然是不会受感情左右而偏袒弟子,而是以大道为公的!而大道是什么?大道便是元玄已经知道的洪荒历史进程!所以他此刻点醒王母,是想和她结成同盟好好防范以后的危险,确不料她根本不懂。只好换个策略,变了称呼,对王母道,“师妹想想。师妹有素色云界旗,昆仑回光镜这种开天法宝。为兄有周天星斗大阵,掌管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运转,和三清、三皇比起来却是如何?”
王母玉脸上顿时有些落寞,“当然所去甚远。太极图,混元珠,阴阳符,混沌钟,天地炉,五大镇运神器尚且不论,就是天地玄黄玲珑塔,诛仙四剑,江山社稷图,戮妖刀,三十六诸天神珠这些镇运灵宝都可以与我们的开天法宝不分擅场!”
元玄料定王母会这般答话,见自己称他师妹,她也不恼。便又不急不缓道,“如此就可知老师是有意让你我与女娲共得此次道德功果。师妹也该晓得,越是积累功德,越能明心见性,预见天机。便能更早炼虚合道成就混元正果!”
王母美目如电,一脸明媚,疑惑的看看元玄道,“话是这个理,但你忘了老师还说,一切全凭天数,他断不会横加干涉的!功德能那么好落到你我身上?”
元玄知道这次的功德没落到东王身上。至于王母得了没,后世没有记载,如今天机又被人遮掩,他算不出个头绪,无从知晓。此时见王母被自己引导着代自己挑出问题所在,便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欺进她道,“正是这个道理。为兄正是要提醒师妹,你我只有“夫妻同心”,同时再拉上女娲,才能保的我们三人舍弃自身清净,身入红尘因果赚的功德不被三清、天皇、地皇、接引、菩提等人抢去!要不然,你我三人说不定还会因这件老师给的“大好事“成了洪荒众矢之的,身化飞灰也不可知!”
元玄故意将问题严重化刺激着王母,令王母连听他说“夫妻同心”,也忘了反驳,只是不满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静静看着他道,“那你有何想法?”
元玄故意顿顿,却不说话,思考一会,开口道,“请夫人进车中一谈。”
元玄是人正我亦正的人。他从不让别人将“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若是有不长眼的非这么做了。那唯一结果只能是被倒扣数个,直至被淹死。
王母冤枉元玄色她。这就给本就喜欢将神女拉下神坛亵渎,习惯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猥亵的体无完肤的元玄不能不倒扣回去的理由。所以,元玄一直在称呼上不断亵渎王母,从师妹到为兄,再从“夫妻同心”一步步的试探着她的底线。此时更仗着他能化解王母危机更是直接喊王母为“夫人”,彻底羞辱她这太真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