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心想,若是混沌石化成的混沌宇宙孕育了盘古,盘古又劈开混沌宇宙,创下了如今的盘古洪荒宇宙,那岂不是说自己这些人都是从那石头里蹦出来的?
如此一想,元玄都不由觉的好笑。但还未笑出来,他却不再觉的好笑了。芥子须弥,有容乃大。小小芥子尚可自成一方世界,何况其他?
数亩之田,其中谷物杂草,鸟虫蚁雀,树木石头,其中万物便是一界;及至江河湖泊,川泽海洋,里面更有鱼龙混杂,龟鳖虾蟹等等,无不都是一界。
只是这些一界,不是人的一界,而是天地万物的一界,如此说来一块石头说是一方世界,也无不可。
只是一点,元玄却又不得不深思。想来一个巴掌大小,一指薄厚的石头,即便是称作混沌石,却是又如何能化成一个混沌宇宙,孕育出盘古呢?
元玄如此一想,便不由的问墨麒麟道:“你却说说,即便混沌石是件比镇运神器都厉害的法宝,可以如同乾坤社稷图那样化作真正的山河宇宙,那却有谁有那样的大法力创造出这样的法宝呢?”
趴在元玄蒲团前的墨麒麟,大眼闭上,却是哞声哞气的道:“老师,镇运神器这等法宝是如何成的?既然有这些法宝,那便有其他更厉害的法宝。混沌石自然是由其他更加厉害的人物炼成的。”
墨麒麟这话自然是废话。只是这废话听到元玄耳里,却是振聋发聩。
如果说天地宇宙间,还有比身化天道的鸿钧,以及与鸿钧齐名的魔祖,更厉害的人物,那那人却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却又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他的道行法力如何,他出一口却又会怎么样呢?
自己这些所谓的混元圣人,吐口气便可使白骨生肌,死人还魂;扬手间便可捏碎星辰,举步间便可穿行无数时光,将天地间万千生灵视作刍狗,毫不为意。
而比他们这些混元圣人厉害的圣师鸿钧则视他们为芥子,为刍狗,随手可取他们性命,如此比他们厉害的鸿钧,他挥手间又会是什么样子?元玄未曾见过,便不得而知?
只是传说中,盘古大神吐气呼气则有风云生,睁眼闭眼则是雷电闪,响呼噜是雷霆万钧,打喷嚏是暴雨如注,这些还都是他能够想象的事情,只不过未曾见过罢了。
到如今,忽然要元玄去接受一个高于鸿钧,高于盘古存在的人物,元玄不大不小的想象里,却是再难容的下,无法想的来了。
元玄微合的眸子瞬息射出精光,直直盯着墨麒麟,把墨麒麟盯得一阵发怵,趴着的身子,慢慢往后退去,想逃离元玄的眼光,逃离他接下来的责问。
“墨麒麟,圣师身化天道那时,我等如今七位混元圣人中,只有老君、女娲道证混元,成了混元圣人。那时麒麟崖下,破开封印出来的你,却不是麒麟摸样,却是一直魔龙。
那魔龙可以齐齐抵挡下两位圣人、数位洪荒大圣的攻击,你却说那魔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圣师身化天道,我等麒麟崖上之人,莫名其妙便一觉睡了三百多年,这又是怎么回事情?
而且我还记得,当日我一醒来,你便在我身前护着我,称我为主人?你却说说那魔龙去了何处?你又是从那出来的?又为何自愿认我是你主人?
墨麒麟,你既然叫我主人,如今我问你话,你却怎的不说,怎地,还想弃主而逃不成?”
元玄这一串话连连发问下来,声音却是愈加的冰冷,凝重,肃杀起来,到最后时已经是竭力吼出了,只这一声,便将往后退的墨麒麟震的气血浮躁,身体抛飞出去,撞在了丹室的墙壁上。
墨麒麟翻身爬起来,看着发怒的元玄,却是丝毫没有反抗的心思,铜铃大的双目充满一股淡淡的哀伤。
这一刻,是谁做了那天冤人怒,最伤人心的事情?
这一刻,又是谁说出了听说了让人撕心裂肺,使亲痛仇快的言语?
元玄在墨麒麟淡淡的注视下,软化了下来。
像受伤的刺猬,唯有蜷成一团,才能保护自己。有一些人,用怒火和力量来捍卫他的自尊和安全。
元玄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有些莫名其妙,有些血气冲动,。只是,只是他一想到自他成就一个有神识的真灵起,他便是一个小小的游鱼,被放入架在火上的釜中煎煮。
一场场阴谋算计,一场场拼搏厮杀,无数次的艰难困苦,数不清的生死存亡,都使他成长了起来。当釜中的水被火烤的愈加滚烫时,他也由一条小小游鱼,化成了一只经过千锤百炼的金龙。
只是便是金龙,若是釜中的水被烤干了,釜被融化成了铁水,那金龙又要面临什么样的危局呢?
元玄不知道,他不能想象,不愿想象,不想想象,就如他不能想出墨麒麟口中那比鸿钧还要强悍的人物拥有怎样的能力一般。
元玄一想到,如今拥有这般强悍法力的他,还是不能摆脱那种釜底游鱼般的危局,便慌张的失神起来。
这一慌张,自然做出了一般人会做的事情,发怒,16k小说wWw.16k.CN首发释放。
墨麒麟见在自己注视下的元玄眨眼恢复了昔日沉静若水,淡然自得的神情,这才缓缓道:“如果主人这样满足做个混元圣人,享受天伦之乐,那我说出那些反而不美,再说,我也是不能说那些事情的,只是为何认主人为主人,而不是其他人,却不过是,因为主人就是主人而已。”
元玄默然,既然墨麒麟不能说,那自有它不能说的理由,而且多半是为的自己好,那怎么能为难对自己好的人呢?
元玄收回心思,心神全部灌注到,他手上捧着的那枚,看起来灰蒙蒙的“混沌石”里,去看这小小石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所在?
却说姻缘遇合,姜子牙离了昆仑,到朝歌,不想七十二岁时娶了一个六十八岁的黄花闺女,成了新郎。
子牙成亲后,一来年老,二来他是修道之人,也没心情与马氏暮乐朝欢。
马氏不知子牙心事,以为子牙是无用之物,夫妻便也是相敬如宾,过的安稳。却说不觉过了两月,马氏自思子牙与宋异人虽是结义兄弟,但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若是一日,大伯归西,他们又以何为生?
子牙觉着马氏说的有理,便也听从她的吩咐,开始做些生计营生起来。
不料织席买扁,一日买时多少,归时还是多少,子牙从宋家庄到朝歌市上一趟有三十多里,来回便是七十里,他不会呐喊买卖,一个扁也卖不出去,回来便怨马氏,说朝歌无人买扁,害的他如此折腾。
马氏自知子牙没有本事买卖,也不和他争吵,又给子牙寻个买面的营生。却不想子牙在市里仍是一斤卖不出去,倒是把自己饿的够呛。这倒罢了,却不想才买一文钱,一筐面却被因朝歌练兵,放炮集合军马,一匹马受惊,弄翻了子牙面筐,一筐面撒了个干干静静。
子牙无奈,只好回家。及到家中。马氏见子牙空箩回来,大喜道:“朝歌城干面到是好卖?”
子牙到了马氏跟前,把箩担一丢,又是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多事!”
马氏不解,奇怪道:“干面卖得干净是好事,怎么反来骂我?”
子牙怨道:“一担面挑至朝歌市里,何尝卖得?至下午才卖一文钱。”
马氏还是不解:“既然空箩回来,想必都赊出去呢?”
子牙被问烦了,气冲冲道:“因被马溜,把绳子绊住脚,把一担面带泼了一地。天降狂风一阵,把面都吹去了。却不是你这贱人惹的事?”
马氏听子牙如此说,这才明白了,顿时把这些时日的怒火都喷了出来,指着子牙劈脸一口啐,便道:“不是你无用,反来怨我!真是酒囊饭袋,衣服架子,只知吃喝的饮食之徒。”
子牙听罢,也是大怒:“你一贱人女流,焉敢啐侮丈夫?”
二人骂开了,愈加怒火,便揪扭在一处,打起架来。
宋异人闻听声音,急忙同妻子孙氏来劝:“叔叔却为何事,与婶婶争吵?”
子牙只好把卖面的事,说了一遍。宋异人笑道:“几担把面能值几何?你两夫妻就这等起来,贤弟同我来。”
子牙同异人往书房中坐下。子牙道:“承兄雅爱,提携小弟,时乖运蹇,做事无成,实为有愧。”
异人道:“人以运为主,花逢时发。古语有云:‘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贤弟不必如此,我有许多伙计,朝歌城有叁五十座酒饭店,俱是我的。待我邀众友来,你会他们一会,每店让你开一日,周而复始,轮转作生涯,却不是好?”
子牙作谢道:“多承仁兄抬举。”异人随将南门张家酒饭店,与子牙开张。
却说朝歌南门乃是第一个所在,近教场旁路通衙门,人烟繁华,大是热闹,其日子牙着伙计多宰猪羊,蒸了点心,收拾酒饮齐整。
子牙掌柜坐在里面。不想却不知为何,从早晨到已牌时候,人影一个没有,就是连鬼也不上门来,及至午时,倾盆大雨,天气炎热,猪羊肴馔,被这阵暑气一蒸,登时臭了,点心也馊了,酒都酸了。
子牙心中犯愁,心中忐忑,只怕此次这酒家展柜也做不了,自己却到做的什么?掌教老爷还说自己能做相父,他自己都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却不知子牙此次此次又如何收场,他到底做得相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