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里玄空玄内空,妙中妙法妙无穷,五行遁术非凡术,一阵清风至玉宫。”
子牙纵土遁,到得麒麟崖,落下土遁,见昆仑光景,嗟叹不已。自思一离此山,不觉十年,如今又至,光景又觉一新。子牙不胜眷恋,怎见得昆仑仙山景色?
烟霞散彩,日月摇扁,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万节修篁,含烟一径色苍苍。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生香,岭上蟠桃红锦烂,洞门茸草翠丝长。时闻仙鹤唳,每见瑞鸾翔,仙鹤唳时,声振九臬霄汉远,瑞鸾翔处,毛辉五色彩云光。白鹿玄猿时隐现,青狮白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果乃胜天堂。
不说这些,便说子牙上昆仑,过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宫,不敢擅入。在宫前等候多时,只见白鹤童子出来。
子牙道:“白鹤童子!与我向师父通报。”
白鹤童子见是子牙,忙入宫内至八卦台下,跪而启道:“姜尚在外,听候玉旨。”
元始点首:“正要他来。”
童子出宫,口称:“师叔!老爷有请。”
子牙至台下,倒身下拜:“弟子姜尚,愿老师父圣寿无疆。”
元始道:“你今上山正好,命南极仙翁,取封神榜与你,可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把你的一生事,俱完毕了。”
子牙跪而告道:“今有张桂芳,以左道旁门之术,征伐西岐。弟子道理微末,不能治伏,望老爷大发慈悲,提拔弟子。”
元始道:“你为人间宰相,受享国禄,凡间之事,我贫道怎管得尽?西岐乃有德之人坐守。你怕左道旁门,事到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辅,此事不必问我,你去罢。”
子牙却不敢再问,只得出宫。刚出宫,身后白鹤童子叫道:“师叔!老爷请你!”
子牙听得,急忙又回至八卦台下跪了。元始道:“此去但凡有人叫你,切不可应他。若是应他,日后将有三十六路征伐你。东海还有一人等你,务要小心,你去罢。”
子牙出宫,有南极仙翁送子牙。子牙道:“师兄!我上山参谒老师,恳求指点,以退张桂芳,老爷不肯慈悲,奈何奈何!”
南极仙翁道:“上天数定,终不能移。只是有人叫你,切不可应他,着实要紧,我不得远送你了。”子牙捧定封神榜,往前行,至麒麟崖,驾土遁,脑后果然有人叫:“姜子牙!”
子牙道:“当真有人叫,不可应他。”后面又叫子牙公也不应,又叫姜丞相也不应,连声叫三五次,见子牙不应。那人大叫道:“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子牙听得如此言语,只得回头看时,见一道人,头上带一条青巾,大袖迎风,脚上一双麻鞋,背上背一包光华四射的宝剑,身下坐一黑虎,正在哪里怒容向问。
子牙一看,原来师弟申公豹。便道:“兄弟我不知是你叫我。我只因师尊吩咐,但有人叫我,切不可应他,我故此不曾答应,得罪了。”
申公豹问道:“师兄手里拿着是什么东西?”
子牙道:“是封神榜。”
申公豹道:“师兄这是那里去?”
子牙道:“往西岐造封神台,上面张挂它。”
申公豹道:“师兄你如今保那个?”
子牙笑道:“贤弟你说混话。我在西岐,身居相位,文王重托我征伐之事,信任尚比子亲,自然是保周。况且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八百诸侯,悦而归周。我今保文往灭纣王,正应上天垂象,岂不知凤鸣岐山兆应真命之主。今文德配尧舜,仁合天心。况成汤王气黯然,此一传而尽。贤弟反问,却是为何?”
申公豹道:“你说成汤王气已尽,我如今下山保成汤,扶纣王。子牙你要扶周,总要掣你肘。”
子牙道:“贤弟你说那里话。师尊严命,怎敢有违?”
申公豹道:“子牙我有一言奉禀,你听我说。有一全美之法,到不如同我保纣灭周,一来你我弟兄同心合意,二来你我弟兄又不至三商,此不是两全之道,你意下如何?”
子牙正色言道:“兄弟言之差矣!今听贤弟之言,反违师尊之命,况系天命,人岂敢违,决无此理,兄弟请了。”
申公豹怒色道:“姜子牙料你保周,你有多大本领,道行不过四十年而已。你且听我道来:
“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我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子牙听罢,呐呐道:“你的工夫,是你得的,我的工夫,是我得,岂在年数之多寡?”
申公豹道:“姜子牙你不过五行之术,倒海移山而已。你怎比得我,似我将首级取将下来,往空一掷,遍游千万里。红云托接,复入颈项上,依旧还元返本,又复何言。似此等道术,不枉学道一场。你有何能,敢保周灭纣?你依我烧了封神榜,同我往朝歌,亦不失丞相之位。”
子牙被申公豹所惑,暗想人的头乃六阳之首,刎将下来,游千万里,复入颈项上,还能复旧,有这样的法术,自是稀罕。乃道:“兄弟你把头取下来。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复能依旧,我便把封神榜烧了,同你往朝歌去。”
申公豹道:“不可失信!”
子牙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岂有失信之理?”申公豹去了头巾,执剑在手,左手提住青丝,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复将头望空中一掷,那头盘盘旋旋,只管上去了。子牙乃忠厚君子,仰面呆看。其头盘旋,只见一些黑气,虽觉奇怪,却也心下佩服。
话说南极仙翁送子牙,不曾进宫去,在宫门前少憩片时。只见申公豹乘虚去赶子牙,赶至麒麟崖前,指手画脚讲论。又见申公豹的头游在空中,心下明白,“子牙乃忠厚君子,险些儿被这孽障惑了。”忙唤:“白鹤童子,你快化一只白鹤,把申公豹的头衔了,往南海走走来。”
童子得法旨,便化鹤飞起,把申公豹的头,衔着往南海去了。
却说伯邑考趁着子牙和张桂芳大战,奏请文王,出去去寻他老师圆日所说的申公豹,寻了几日却没见到,这日正到南海上寻一些仙岛上的炼气士打听,却见一只白鹤口中衔着一个人头飞在云头之上。
邑考奇怪,立马口中吹哨,他修行的是五音之道,能用声音控御万物,打个口哨,白鹤便飞了下来。
白鹤下来,化成*人形,对这邑考下拜道:“我乃昆仑山元始天尊坐下白鹤童子,今日奉师叔命,衔申公豹头来,破他的邪术。”
邑考一听是申公豹之头,接下人头,吹口仙气,便道:“我乃西岐文王长子伯邑考,今日寻仙访道,正随你去见见我们丞相。”
随后又道:“这头我已经施过法术,你可以放心。”便将申公豹头抛在可空中,化道风去了。他们这才起身,往昆仑山下而去。
子牙正仰面观看,忽见白鹤衔去,子牙跌足大呼:“这孽障怎的把头衔去了。”不知南极仙翁从后来,把子牙后心一巴掌。
子牙回头看时,乃是南极仙翁。子牙忙问道:“道兄你为何又来?”
仙翁指子牙道:“你原来是一个呆子,申公豹乃左道之人,此乃些小幻术,你也当真?只用一时三刻,其头不到颈上,自然冒血而死。师尊吩咐你,不要应人,你为何又应他?你应他不打紧,有三十六路兵马来伐你。方我在玉虚宫门前,看看你和他讲话。他将此术惑你,你就要烧封神榜。倘然烧了此榜,怎么了?我故叫白鹤童子化一只白鹤,衔了他的头,往南海去。过了一时三刻,死了这孽障,你才能无患。”
子牙正要说些什么,此时却听的一阵风声,申公豹的头颅竟然划道黑气落在了申公豹头上。
申公豹头既然回来,随后忙把手端着耳朵一磨,磨正了,磨好了。把眼睁开,看见南极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声:“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姜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到玉虚宫,见掌教老师去了好。”叱了一声:“还不退去。”“姜子牙你好生去罢。”
申公豹惭愧,不敢回言,上了白额黑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血流成似海,白骨积如山。”
申公豹正要恨恨而去,却听的一阵云气啸声,一只白鹤后一位相貌不凡年轻人驾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