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小斗上厕所时,需要穿过鸾术的卧室,很不方便,但是鸾术不介意,她也就无所谓了,闭着眼睛不看呗。
推开鸾术房间的门,知道自己踏入大厅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就已经发现了。反正她又不是来袭击他的,所以一点儿都不必害怕。目不斜视,直走到厕所内,反身将门关好,拧开水龙头,有了哗哗声,才能掩盖住她小解的嘘嘘声嘛。
转身时,她已经将手按在腰上,准备脱裤子了,可是往里面的臭臭小屋一看,小斗差点没叫出来。
忙将要脱下裤子的双手收回,一只拍胸脯压惊,一只捂住嘴。
鸾术踩着座便器,坐在后面的水箱上,神色酷寒,盯着小斗的脸,像在看一只河岸上垂死挣扎的鱼,充满了怜悯和不屑。
“你……你不睡觉,大晚上到厕所里干什么啊?”小斗真是无法理解,名人都有怪癖啊?
鸾术站起身,迫人的气势便散发开来。小斗后退一步,忙打开卫生间的门,刚要出去,就听见‘嘶啦……’一声,再看屋内,已经是三个人了。
“王上。”来人一身黑衣,跪在鸾术面前,头都不敢抬。
鸾术寒着脸,看也不看地上的黑衣人,只用北极温度的声音道:“说!”
“属下……属下今天一直跟踪介之幽,可是在山上跟丢了。”黑衣人声音颤抖着。
“幽他们是否寻找到了灵眼?灵眼确定是在馒头山上吗?”鸾术的声音更冷。
人家都说了把幽跟丢了,那肯定就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怎么还问啊?明显的吓唬人嘛。小斗撅着嘴看着黑衣人,无限同情。
“我……我没能……”黑衣人声音越来越低。
鸾术这才低头看了眼黑衣人,面露沉痛,他遗憾的摇了下头,眼内显了杀意。突然一挥手,狠狠的击在了黑衣人的头顶。他杀一个人,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王——”黑衣人倒在地上,他再也无法将‘王上’两字喊全了。
小斗攥着卫生间的门把手,一刹那的时间,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咬着牙,呼吸都颤抖起来。黑衣人瘫软在地上,上一秒种还会说话的人,此刻已经是一滩死肉烂泥。
鲜血慢慢溢出,在卫生间的地板砖上蔓延开。死尸……死尸……
鸾术叹口气,看了小斗一眼,反手在死尸上虚空一推,那尸体便突然无影无踪了。鸾术走向门口,出门时看了小斗一眼,“快上吧,小心尿裤子。”
小斗始终不敢抬起头看他一眼,门把上的手攥的死死的,鸾术的身体带着寒气。当他完全迈出卫生间,小斗一把关死了门,刚想走进去上厕所,眼睛却停在刚才躺着尸体的位置不敢移开,前行的脚再没能迈出去。
她迅速的打开门,跑出了卫生间,这一夜,小斗跑出屋子,第一次在别人家墙根儿小解,虽然脑子里不停浮现一些类似于‘在此处大小便者全家死光光’的恶毒诅咒,但她还是皱着眉头解决了这难忘的一次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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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很多人期待的日子,过了这一天,就是休假,属于自己的时间。约会、娱乐、睡懒觉。这样周五便也可以翻译成是大餐前的甜点,人们已经提前开始庆祝了。
可是小斗就颓丧了,周末啊,就是说,鸾术不能假装出去上班了,要全天在家啊。在家的话,就要面对这个人,可是……
中午小斗到院子里削土豆皮,隔壁的李嫂子隔着墙喊道:“小花也准备午饭了?”
“是啊嫂子。”小斗靠着墙壁,仰头看看天,湛蓝的天空万野无云,偶尔飞过的鸽子和大雁让这镇子更显恬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削好了土豆,小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却懒得起身回屋子里做饭了。北方的冬天不仅来的早,更是来的快。来了这些日子,小斗便已经穿上了秋衣秋裤球鞋。秋叶纷飞,大雁南回,每天都有很多大卡车拖着丰收的果实四处运。
鸾术每日早出晚归,除了吃饭和傍晚到胡同里娱乐的时间外,都少有和她说话的。这也好,清净。
鸾术虽在屋子里冷言少语,又当她是空气,但在外人面前,却总是立刻就能找到亲密的感觉,看着他的狡猾和无耻,小斗觉得,幽还真的可能斗不过他。
如果一个人,能在转眼之间,从一个傲慢狂霸的帝王变身为市井小子,又没有一点点的不自然,这样的人,他说什么慌,做什么坏事,你能识破?别说识破,恐怕察觉他在做坏事都难。
正天马行空的乱想,院门突然被打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反正没有旁观者,小斗也懒得去和他打招呼。
鸾术看了眼小斗,笑道:“老婆,我回来了。”
“我还没有做饭。”小斗懒洋洋的呢喃。
“没事,我来做吧,今天下午我不上班了,反正不急吃。”鸾术的声音带着喜悦,语气间又透着暧昧:我下午不用上班了,可以陪你哦。
小斗一咬下唇,抬起头,对上了鸾术尽管在笑,却完全没有笑意的脸。
这样不累吗?“那太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小斗站起身,进了屋子。她已经厌倦了演戏,也开始畏惧在人前同鸾术一起出现了。
鸾术进了屋子,转身便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小斗看着厨房的锅碗瓢盆,突然心里一酸,摔下两个土豆,她就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趴在床上,生起了气。
时间过的很快,小斗躺在床上啃面包,鸾术不知道在自己的屋子里干什么,两个人都悄无生息,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样。直到晚饭点儿,一阵敲门声才让两个人都来到了院子里。
小斗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儿,便道:“我去开门。”
打开大门,看见的是赵大哥,“咦?赵大哥快进来。”
“小树在家呢吧?听说他今天下午就休班儿了?”赵大哥笑问,手里拎着两瓶白酒,走进了小斗的院子。
“小树,赵大哥来了。”小斗关上门,忙跟了进来。
只见赵大哥进了屋子脱了鞋,拐进了里面的大客厅。他很不客气的往沙发一坐,就朝着鸾术道:“今天大哥买了两瓶五粮液,咱哥俩也好久没拼酒了。你让你媳妇炒个花生豆,咱哥俩喝几盅。”
鸾术笑嘻嘻的道:“好啊,不过……这酒。”
“放心吧,度数绝对够,不够劲儿,你赵哥能好意思拿出来嘛。”赵大哥说着就举着酒瓶子炫耀了起来。
小斗站在门口一听,嘿笑道:“那成,我去买点儿花生豆得了,赵哥你等我一会儿,你们先聊会儿,我马上回来。”
“成成成,你嫂子回娘家了,我只好来投奔你们小两口了。”赵大哥将酒瓶子往桌上一墩,笑的很是爽快。
鸾术抿着唇看着桌上的两大瓶白酒,心里第一次犯了嘀咕:这得多大的酒量啊。
不一会儿,小斗就拎着炒花生和一些熟食回来了。高高兴兴的装了盘子,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放,再拿了两个一口酒杯,桌上摆了摆,也是还算丰盛的一顿。
鸾术热情的给赵大哥斟了酒,赵大哥刚要喝,就笑道:“咱这又不是古代,还兴虐待媳妇这一套啊?来来来,小花也端碗拿了酒杯,一起喝呗。”
小斗一听,忙从厨房喊道:“我这就来。”
端了碗和酒盅,小斗坐到茶几边,自己斟好了酒,嘿嘿一笑。
“来来来。”赵大哥率先举起了杯子。
小斗忙招呼:“恩恩,敬赵大哥一杯。”
鸾术也笑道:“干杯干杯。”
三人于是一齐举杯,都豪爽的饮尽了杯中酒。可是坐在鸾术身边的小斗一斜眸间,竟然看见鸾术酒杯一歪,满壶的酒都洒在了他放在桌下膝头的手心,微微的热气一蒸腾,那酒液便全部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