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和煦的风
惨叫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会之后终于渐渐消散,只有偶尔从那扇门中传来的残喘之声告诉楚郁文,雷本还活着。过了片刻,管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满手的都是鲜血,眼神涣散而空洞,就像丢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楚郁文看了一眼,心中暗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洁白的手绢,擦拭着那些飞溅到管家脸上的血迹。楚郁文帮管家的原因,或者说目的很简单,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管家时她眼神中刻骨的仇恨。那种仇恨楚郁文很熟悉,不仅仅他看过,他也曾经有过,那是一种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痛苦。
洁白娇媚的脸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让人心寒,楚郁文很亲昵的擦了擦,接着接过管家的双手,仔细的擦着。为什么?因为她很像一个人,一个叫做楚瑶雅的女人,一个让楚郁文第一次有了愧疚之心的女人。
“谢谢!”
管家的嘴唇微张,清楚的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很轻,可两个字中所包含的东西确很重。楚郁文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么认真的,擦拭着她手上那已经干枯了的血迹。
楚郁文再次叹了一声,低着头忙着手中的动作,也不管管家是否能听得进去,说道:“有些时候报仇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越大的仇恨越是难报。不是不想,而是需要一种报仇之后继续活下去的动力,雷本已经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而且在死之前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你的仇报了,但是你有没有继续支持你活下去的动力?
人,只有有目标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而一旦失去了目标,那么还不如死去了的好,你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管家抬起了头,直视着楚郁文那认真的脸,眼睛里缓缓有了焦点,本来的空洞也逐渐有神,越发明亮起来。轻轻的挣了一下,将那只被楚郁文握在手中的右手抽了出啦,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从彷徨走向坚毅。
忽然之间,管家轻笑了一声,声音清脆如莺啼,就像春天里的一阵春风。
“我知道了。”管家笑着说。
楚郁文含笑扬了扬头,眉梢一挑,眼含笑意和一种宽慰,道:“哦,是么?说来听听。”
“不告诉你!”
管家抽出了另外一只手,脸上都是一种解脱之后浴火重生的笑容,快乐的就像一只蚂蚱,尽管这个比喻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一点点那么过分,但绝对错不了。管家一蹦一跳的跑了几步,和楚郁文拉开了一段距离,面对着他向后退着走。嘴角那一抹戏谑的笑意和完成月牙一般的双眸,格外的青春可人。
楚郁文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好了好了起来,呵呵的笑了几声,慢慢的走了过去。两人之间总是隔着那不短却也不长的距离,向追上,却永远没有追上的那一天,或许有,却无法窥测。
“对了”管家双手背在了身后,“还是叫我苏菲娜吧,管家这个词已经成了过去,我不想再听见它。”
楚郁文很严肃的点点头,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双手插在了裤兜里,挺拔的身材和刚毅的相貌,对女性的绝杀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可惜最后那百分之一就是指苏菲娜这样的女同。
“不过你还是要当我的管家,家里那么多事很多我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处理,总需要一个人帮我。”
苏菲娜点点头,给楚郁文一个飞吻之后欢快的抛开了。看着楚郁文进入别墅之后,苏菲娜依靠在庄园花园内一处墙角,仰着头看着被树叶遮盖住,偶尔露出一丝的阳光,心中默然道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呀。
也许是天气好,也许是心情好,摆脱了心中的枷锁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以往时时刻刻都有一种疲惫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刻骨的仇恨支持着自己,或许早就喘不过来气。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透过别墅的窗户,看着楚郁文懒洋洋的躺在了沙发上,伊莲娜窝在他的怀中,心中生出了那么一点点感动。
这是一个好男人,可惜自己已经不需要了,那么就让我永远陪着他,一直到死。苏菲娜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就是楚郁文,这无关于风月和对楚郁文的感激而有的以身相许,完全是一种对自己,对已经逝去的姐姐的一种回报。
一个女仆端着一个水壶,背对着苏菲娜站在花圃里浇水,在水壶和花朵之间隐约出现了一道彩虹,苏菲娜悄悄默默的走到了女仆的身后,一只手悄然的穿越了有一些松大的制服,摸进了那女仆的裙内。
一声娇羞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庄园。
伊莲娜躺在了楚郁文的怀中,听到了尖叫就像困顿的小猫忽然被惊醒,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有一点迷糊的看着楚郁文,问:“怎么了?刚才好像有人……是娜娜姐吗?”
楚郁文应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伊莲娜的说法,伊莲娜的皓首埋在了楚郁文的颈间,蹭了蹭,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眼睛,呼吸渐渐便的平缓,睡着了。
特殊的地理环境早就了特殊的气候,每年都有大半年都处在这种环境之下。那和煦的春风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和植物的芳香,陪着宜人的温度,吹拂着躁动的神经。每个人都很懒散,楚郁文也不例外,一阵阵温暖如内羊水的微风从正门吹进来,就一阵阵的犯困,终于,忍不住合上了双眼。
很舒服,至少现在时。
楚郁文忽然有一种明悟,其实人生是很没好的,只是一种环境改变了楚郁文对世界的认识。从刚刚可以记忆开始,每天都是帝王学术,厚黑学术,政治学术一堆如何玩阴谋的书堆在眼前,就算再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让人恶心起来。
也许,该换一种看法,来面对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