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霞被师傅戏弄涨的一张粉脸通红,只是再一回想,方才自己确有不当之处,再回首时见师姐也在笑眼看着自己,知对方只一开口也绝不得好话,刚见惜霞玉齿微露,连忙挥手堵住了她的口。只是举动大了些左手中擎着的铜灯不免被带的歪斜,如此一来灯光立时黯淡了好些,直唬得措霞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出了纰漏。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师傅只比她更加胆惊受怕,浮云子此时道法尚未大成,此刻预备得法,又知时不多久必有同门前来解救这才从容不迫。可眼见久时不得同伴前来,一旁左清玄二人却制派着门下弟子一阵山崩似的乱打,欲早将洞府攻破赚得妖人功候未满时全力动手,顺带还在敲山震虎想将埋伏在一旁的高人吓退。浮云子从来做的都是有赚无赔,无惊无险的买卖,此时见对方这般张扬的放动定要扰闹妖异,偏自己徒儿不谨慎将个依凭腾挪周天法力的七星打的一片摇晃,自身气息立时见弱,安得他不害怕!
果然老道料事如神,这边厢三位少年才将白凤丸打得满山火爆刚刚稍抑其声色,不想山阴一侧忽然卷起一道疾风,如狂龙一般将个山峰玉雪搅了个天昏地暗。这股野风来势至大,转瞬之间便将山头所有人等全部裹带在内,风势至急,众人连个反应的余地也没有,便深陷风雪之中。
时久待劲风止息,飞雪飘落就见浮云子早已晃进两位徒儿法宝的金光之中,借度厄叶威力躺避风雪威力。白鲸岛一众三小则早被吹了个没影,至向冷泉与左清玄仗自己内功深造,陡时把玄功运出,倒是分毫也没有伤得,只是心上惶恐止抑不住一脸的惊慌,左清玄心里忧惧,脚底一跺忙起身往四处寻找自己的徒儿。单那葛衣道童从空,顶上显一碧珠,绿光抛散任身外风雪怎么样势大也未受一点袭扰。
“看见没有!”浮云子手里暗中点动远去的左清玄细声对二女笑道:“这就是不自量力,人前张扬的下场,以后你二人可是给我记好了,宁可人前少逞几句强,也别给我真到了临难时丢人,人家小伙子被一场急风吹走了,顶多一头栽进雪堆里跌个抑八叉,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是也这般被埋在雪地里,我看你二人今后可怎好意思见人,如何能嫁得出去!尤其措霞你这丫头张致最多,小心再有丢人的事,便要轮到你的头上!”
老道人这里正在借机调教两个徒儿,另一边厢山阴处却传来好大一场哈欠声,只是声音虽大,嗓音却是娇嫩,传入人耳里一点也不觉噪耳,反是冷冰冰滑溜溜的,听得人心里又痒又腻说不出的受用。只是浮云子才刚觉得娇音动听,心房却旋即一阵冰冷,当时惊觉连忙将手一抖,强忍着没将寒战打出,腹下连着玄功九转才将通体打入的一缕寒气逼出,至此老道人才敢打个哚嗦,一脸煞白,心有余悸,连忙举目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这里还在雪中查探,雪影丛中却忽得晃出一道人影来,只没等浮云子揉了眼睛细瞧,对方已是开了口脆声道:“不用找了!不是我自己要显身,你这老道士就是将眼珠子瞪落在地上也看不到我的!”说话间又将玉臂一伸却从雪光旁又拉出一人,这一回却是身高足有两丈高下的长人,一身枯瘦乌黑,和先一位少女迥异。
浮云子见闪身而出的不过是一位年若十四五岁连身架都还未长足的少女,心里便是一惊,一旁黑汉虽是枯瘦,但这般寒冷的冰峰上仍只一件单衫,两臂几裸露在服外,其上肌肉劲暴虬结,呼吸声之重犹如打鼓,虽说没有少女先前惑人心房的法力,但鼓声过耳一样打的自己心头一阵乱跳,眼珠子一团转动,只在脑海中搜罗眼前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女孩见老道人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子,反笑声道:“老道士,你别害怕,我不会随意伤人的,论说和你还有一点香火缘,趁早给我走人,我也不留难你!”说着却侧了头对着一面向冷泉冷笑道:“只是你这两个却去不得,我只是在雪地上睡一觉,你兄弟竟想用这白铁刃来打我,单就这一事,少不得要取上几条性命,你这班老不死的才知道我的厉害!”这女孩笑时花枝乱颤,观者如沐春风,作色时,脸色却又凶冷如鬼魅。向冷泉习的是佛门法力,方才少女冷声媚人入得耳中还不觉怎样,此时对方有指而发,虽则自己见机已将玄功运起,可身外袍服竟还是为女孩口中冷言打得起了一层冰霜,思觉之下,心中惊恐只比浮云子更盛。
惜霞措霞心念与常人有些不同,见女孩这般厉害,只一句话的功夫,便将老仙人一身袍服打的一片白色,心中之钦佩只比惊恐还胜了一筹,尤其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年小的女童,当下措霞终忍不住开口问老师道:“师傅!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厉害,只这点大个年纪便有这样的本领。”
可浮云子闻声忙摆了手让自己这徒儿闭嘴,一面急道:“小声些!这女孩看着虽小,只怕年纪比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大!”
一句话说的远处*女孩倒是娇声笑了起来,且将一双冰刃般的目光从向冷泉身上移走,重又笑着对浮云子道:“你这老道士倒有些眼光,只是我可又没你说的那般老。”说着手指金钟叟道:“就这老头,怕也有二百来岁,加上他兄弟还有这个死气横秋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的小杂毛,就比我年高些!哦,对了,你怎么还不走,这里马上就要有争斗,地底雪魅的冰精你们还是不要指望了,快些走吧,这样的警告可是最后一次喽!”
稍后见浮云子还在犹豫,女孩撇嘴哼了一声,冷笑道:“即这样,那大家就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