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泽似是恍然大悟,当下点了点头道:“定是如此,那汪仲人怕百姓们知道我被罢官,从而了解整个事情,而质疑朝廷对他定的罪责。
算了,老朽为官对得起天地,也就行了,这些虚名还要他做甚。”
林轩听了,心中感叹,王泽虽无甚才能,但他的气节却非常人能比,若大宋的大部分官员能做到这一点,世道也不会这般纷乱了。
“王大人,你打算何日起程?”林轩问道。
“两日之后便起程回老家了,只是要苦了我的女儿,我这个当父亲的一辈子没让她过上华贵的日子,到老了还要累她和我一起奔波。”
“爹爹,快别这么说!女儿为爹爹这样的清官而自豪!”伴随着清润的女声,王若颜轻移莲步,从内房走了出来。
她方才一直在听林轩和父亲的谈话,等说到这里,却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林轩向王若颜看去,但见她洁白如玉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愁云,和半月前所见并没什么不同,想来她对父亲是否为官并不在意,这让林轩对她的淡然有些佩服。
“若颜,爹爹……”王泽说着话,声音竟变得有些哽咽,但碍于林轩在场,却是强自忍住。
林轩当然懂得见机行事,立时起身告辞道:“王大人,在下尚有事要办,两日之后还会再次登门,送大人和小姐出城!”
王泽急忙起身道:“林公子,还请留下吃顿便饭,老朽家虽然清贫,但是让公子前来,便是为了答谢公子对小女的照顾之恩,这顿饭却是无论如何要请的。”
林轩正色道:“在下确又要事,再说我救若颜小姐出来,是因为早先让不死抢过小姐上山,也因为此,害得小姐被人闲言碎语,是在下的过错,在下内心愧疚,这才想办法弥补!”
王若颜扶着老父,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色十分平静。听到这里,她插口道:“林公子既然要走,那咱们也不便挽留,爹爹,你说是不是,若耽误了林公子的事儿,咱们岂非得罪了恩人!”
林轩听了此话,只道王若颜对自己依旧记恨,也不多说,拱手告辞。王泽也听出女儿语中的问题,还想再留,却见林轩已经转身离去,又不好当面训斥女儿,只能客气了几句。等林轩出了大门,才转脸责备王若颜,可是他口才向来不如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没几下便哑口无话,只能唉声叹气。
王若颜又上前安慰父亲,很快就哄得老父笑了起来。她方才顺水推舟,让林轩离开,其实是赌了口气。
这半月以来,她心中始终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挥之不去,自己也不敢肯定这影子到底是谁,直到今日林轩出现,她才明白,这许多日子竟一直牵挂着这个山贼。
原来那几天和老不死呆在一起,听老不死说了许多林轩的事情,思前想后,也对林轩的为人感到佩服,毫无来由的让林轩在她心中留下了位置。
今天又见林轩如此装扮,更是让她眼前一亮。她向来外柔内刚,又是女儿家心思,却怎好多话,心中虽盼着林轩多留些时候,可一听到他说要走,也不知哪来的火气,立时就顺着他的话,让他离去。
林轩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一路想着如何对付黄飞,等回到牛春的宅院,便叮嘱牛春如此如此。
牛春听了,心中兴奋,原来林轩让他找些生面孔去黄飞的酒楼、客栈等地撒粪泼蛇,闹完就跑。
这些都是牛春最拿手的行当,他也明白这么做,定是林轩开始用计逼着黄飞将银钱送来,喜悦之情自然爬上了眉梢。
牛春不能露面,所以叫来麻皮,细细叮嘱了一翻,麻皮领命而去。林轩又换上那身老道的衣服,上了汝州大街闲逛起来。
不多时,街上几家大商铺、酒楼、客栈一阵鸡飞狗跳,几个凶神恶刹般的泼皮在里面大肆捣乱,并放出话来,让黄飞按月送上银钱,否则放火烧店。等黄飞的护院一到,这帮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飞的铺子没来由被人这么一闹,自是郁闷,他亲自到了店里,将手下狠狠骂了一通,正要回家,却看见林轩在街角摆摊测字,心下大喜。
当下也不顾身宽体胖,快步移去,到了近前,拨开了算命的众人。十分客气得行了个手礼,道:“道长,月前承你指点,黄飞收回了失去的财务,还请道长文杏楼一叙!黄飞要好好谢谢道长,顺便请教一下在下是否还有其他的命中贵人。”
林轩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你那酒楼臭不可闻,是想污了贫道的道法么?”
黄飞陪笑道:“道长,方才在下的几家铺子都被闹乱了,惟独文杏楼无事……”这话刚到一半,就有个家丁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来小声谨慎地冲黄飞道:“老爷,不好了,文杏楼也被那些泼皮给砸了!”
“什么!”黄飞小眼圆睁,又急又怒:“快些带人去抓了他们,让衙门的捕头都来!”话一说完,冲林轩道了声歉,转身便行。
林轩看着他肥胖的背影,心中大乐,暗说这肥财主,以后就是灵宝寨的送钱童子了。
第二天,黄飞的铺子虽然都已加派了人手,但泼皮们依旧光顾,这次泼皮们并不说话,上来就倒屎泼鸟,虫子蚂蚱乱扔,之后不等护院追打,转身就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黄飞又吃了大亏,想起昨天林轩在文杏楼尚未遭劫之前就说过那里臭不可闻,当下带了人四处寻找他心中的仙道,却是找遍了汝州的大街小巷,也毫无踪影。
他自然不知道,林轩早换了苦工装,坐在街边的茶铺里看了一天的热闹。第三日,新任知州程天到任,这人却是黄潜善的人,自然和黄飞是一派,黄飞早早穿了华服,带人出城迎接,又加了大量人手看好铺子。
林轩吩咐完牛春今日之事,便动身去了王泽家。依旧是巧儿开门,这一照面,巧儿就没好气的说了句:“公子是来留下老爷,还是送老爷走的?”
“嗯?”林轩一时间没明白,却听到王泽的声音:“巧儿,是不是林公子来了,快请他进来!”
原来这老儿已经在家期盼多时,虽说他嘴上说不介意虚名,却仍希望有人相送。林轩迈步进院,见王泽一身轻装向自己行来,赶忙上前道:“大人不必客气,以后当有再见之日,大人还要保重身体!”
“林公子!”王泽一脸凝重:“有句话,上次我一直没说,今天我必须讲出来!”
“大人进屋再谈,林轩洗耳恭听!”林轩说着话,扶着王泽进了内厅。这一进来,却见房中已经空空荡荡,只剩桌椅一副,心中不禁感叹。
王泽苦涩地笑笑道:“能卖的都卖了,凑些银钱,回老家也能度日!”
“大人,在下带了些许银票,不知大人可否肯收!”林轩正色道:“这些并非从贫苦百姓处所得,还请大人放心!”
王泽摇了摇头道:“林公子,老朽虽和你相交,也知道你并非一般的恶匪,但老朽为官一生,从未收过任何银钱礼物,这个例却是不能破的!”
林轩见他言辞恳切,知道无法改变他的观念,也不强求。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王泽叹道:“老朽想劝林公子一句,在山为匪,即便能做到劫恶济贫,却也毕竟是匪。
那张锁张大人和军中二百兵士突然消失,而都总官陆方的脑袋前几日前被挂在了汝州城墙之上,想必是你们所为。
这张大人虽与我不和,却也是清廉的好官,若是他投了你们,想必也不愿意做一辈子山贼。听老朽一句,现下我大宋江山多难,不如你带了你们那些兄弟,投靠宗泽大人,为国效力,却是正途。”
林轩心中暗惊,这王泽却如何知道张锁投了自己,当日叫喽罗将陆方首级扔上城墙的时候,还留了挂幅大字,说张锁为民除害,带兵北上,誓死抗金。为了是不让官府知晓灵宝寨已悄然壮大。
王泽见林轩不语,当下道:“林公子,张大人之事,却是小女猜出来的,小女一向聪慧。老朽也妨直言,为官多年,她也帮我断了些许难事。”
林轩听了,很是惊讶,情不自禁地赞道:“到底是易安居士的表妹,这才华却也不亚于她的姐姐。”
身在内房的王若颜听了,却忍不住脸色一红。一旁的巧儿见了,小声道:“小姐,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让你这般思念。”
王若颜眉头一蹙,转脸道:“你这丫鬟,却如何知道我的心思,可别乱说!”
巧儿吐了吐舌头,又道:“巧儿自幼和小姐在一起,小姐的心思,恐怕天下再没人能有巧儿看得明白了!若是小姐不想离开汝州,巧儿愿帮小姐劝劝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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