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废物,我是废物……”林猛本就精神恍惚,现又受了林轩的刺激,更加神色迷茫,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啪!”赤该能一鞭子挥到了林猛的脸上,林猛情不自禁的缩起了脑袋,蹲了下去。林轩怒极,大吼道:“林猛,你配做我二叔吗!赤该能,有种冲我来,别只会欺负废物!”
他的话音刚落,赤该能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虽是如此,赤该能仍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总觉得那种眼神比恶鬼还要令人恐惧。
“混蛋,再来啊!”林轩哈哈大笑:“我林轩瞎了眼,救这种人,被打死也是活该!”
“啪!啪!”这种疯狂的吼叫,换来的是连续的抽打,林轩不停地喊着,言语中除了辱骂金人,还讽刺着林猛的懦弱。
“郑统,寨主被打成这样了,咱们救吧!”伏在金营不远的古厣低声道。
“不行,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动!”郑统斩钉截铁。
其余奔狼营的本想请求出战,却只能停了口。
“娘的,别打了!”林猛紧扯着头发的双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全身唯一没被毒打的拳头被他自己砸出了鲜血。
“脓包,竟然还会发怒,昨天尿裤子的本事哪去了?!”赤该能哈哈大笑着,又是一鞭照准林猛的脑袋甩了下来。
这一下,满以为会将林猛击得再次缩回地上,却不料,林猛抬手抓住了鞭尾,用尽全力一拉,嘴上同时怒道:“娘的,欺人太甚!”
赤该能虽无林猛高壮,但也十分结实,战场杀敌的武艺也很精纯,只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林猛这么突然一拉,一下没站稳,整个人跌了过去。
周围的兵士尚在嘲笑林猛,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威,都没反应过来。林猛却是多年的积郁全都发了出来,他本身力气就大,拉过赤该能之后,醋钵般的拳头雨点般的向赤该能身上招呼。
这第一拳下去,就将赤该能打得蒙了,第二拳再来,便将他的脸蛋打得如开了染色铺,红的、白的尽皆流了出来。
林轩在一旁看了,心中忽然想起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场景,不过此刻不容他多感怀,在敌兵尚在愣神之际,他双腿抬起,利用腹部的力量,倒翻上树,飞速用牙齿咬开了捆手的绳索,跳落下来。
跟着一拳打到第一个冲来的金兵,捡起他的长矛,刷刷几下,逼退了要砍刺林猛的敌人,随后长矛甩出,将吊着孙凝枫的绳索刺断,孙凝枫落下地来,立即被震得醒了。林轩大叫道:“凝枫,全力杀敌!”
孙凝枫正自被摔得七晕八素,刚才又被毒打一顿,这一下没反应过来,肩背便着了一刀,这一下却将他彻底刺激醒了,当下返身挥拳连打,他的拳脚功夫十分了得,这一套祖传的通臂拳使出,三两下就将袭击自己的金兵打倒在地。
林猛似乎双耳不闻,双目不见,眼中只有赤该能的脑袋,他的一双拳头不停的砸下,赤该能这一精锐骑将,便被他生生给砸死了,他似乎仍然不觉,还在不停的捶下。林轩护卫在他左右,不断挡开袭来的兵刃。
“二叔,这混蛋已经死了!省着力气,还有这许多金狗给你打呢!”林轩大声喊着,林猛兀自不觉,林轩没了办法,只能给了他一巴掌。
林猛被打得痛了,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丢下手中的尸体,张开大嘴笑道:“他娘的,好久没这般痛快了,轩儿,你还认我这二叔么!”
“二叔,我从来就没不认过你!”林轩说着话又刺死一名金兵,可是敌人太多,他背后同时挨了一刀。
林猛见了大怒,伸开大手就握住敌兵的短刀,铜铃般的牛眼凶狠的瞪着对方,手上猛一加力,一把将敌人扯了过来,跟上就是一拳,将那人脑袋打开了花,抓刀的手把刀向空中一抛,握住刀柄,冲入敌阵,猛砍起来。
他武艺并不强,但力气大,体格魁梧,所到之处,猛砍猛杀,眨眼间便剁了好几名金兵。
林轩见林猛已经完全恢复了勇气,这才仰天长啸,二十名奔狼营的兵士,从四面冲进了金营。
他们在瞬间致敌于死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左,这突然杀上,片刻间数十名金兵立时丧命。
这小股金人本就善于骑射,马下的格斗功夫很一般,加上主将赤该能已死,又被敌人突如其来的杀掉许多同伴,一时混乱不堪,各自为战,全凭本身的能力与林轩等人打斗。这样人数的优势已经减到了最小,一时半会,竟和二十三名山贼军人势均力敌。
众人疯狂撕杀,林猛更是数年来压抑的力量迸发,杀得兴起,一双扑刀砍得裂了口子,又生夺了一对刀,继续斩杀金兵。
这般大约坚持了小半个时辰,金人逐渐在军中达鲁花赤的率领下,围拢在了一起,将林轩等二十三人包在了中间。
长矛其刺,众人短兵器失了优势,很快多名奔狼营的兄弟便受了伤。
“兄弟们,咱们没有援兵,张锁头领很可能遭到阻击,咱们要靠自己杀出去!”林轩怒喊着,又杀了一名金兵。
他这般说的目的就是要调动起奔狼营兄弟的勇气和信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幻想有任何可以援军,一切要靠自己。
众人方才听潘达说过去搬救兵,本想硬挺到救兵前来,可忽然间寨主又说救兵无法赶到,先是一阵沮丧,随后强打精神,开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