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听见山贼两字,心中兴奋,这等行侠仗义之举,行走江湖的必做之事,却想不到林轩竟然叫自己离开,忙道:“林轩,你若怕死,便自己过去,到那头等我,待我和这位姐姐一同扫灭了敌人,再与你会合!”
燕墨儿话音才落,却听那马上女将淡淡道:“姑娘还请回,我不需你帮忙,还请离开!”话语虽然客气,但流露出的气质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
燕墨儿听了她的话,心中很不舒服,眉毛一皱,还待再说,林轩却拉上她的马,向村子另头行去,要快些离开。
燕墨儿心中不忿,伸手拽过马缰,却见林轩给自己使了眼色,心中一愣,虽不明他是何意,但也送了手,任由林轩拉着,两马飞速离去。
到了村口,林轩停马不前,叫燕墨儿一同反过身来,马冲着来向,随后道:“这女子我见过,她天性如此,咱们若想帮她,就不必计较她的语气,在这里等着,若那些山匪太多,她打不过时,再上前救援。若是觉得受了委屈,好心得不到好报,那我便听你的,这就离去。”
燕墨儿又是一愣,只觉林轩所说有些不对,但又无从反驳,只好同他一道,策马而立。那女骑似已知道林轩他们并没走远,可她并没有回头观望,依旧保持一个姿势,跨下的黑马与她一般,一动不动,一人一骑一枪,形成了一副隽美静止的画面。然而片刻之后,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种宁静,村头掀起一片尘土,夹杂着粗豪地吆喝之声。林轩仅凭目测耳闻立即判断出,这一队山贼绝非一般,倚山而生,却这般能骑,要知宋之一国,战马甚少。这又是南方,普通山贼更不可能有这许多战马,还能练到如此纯熟的骑技,倒是似极了北地的马贼。
林轩轻轻动了动唇,以极小的声音对身边的燕墨儿道:“这些山贼非同一般,一会见机行事,定要小心!”
燕墨儿听了林轩之话。道:“行了,知道,该小心的是你,别一会被打了,还要让我救你!”燕墨儿说的也有些道理。林轩的武艺确不如她,但她忽略了一点,她自己从未经历过这种接近于真实战场的马战,更是从未杀过一人,她只当那些山贼与以往教训的泼皮一般,好打发地很。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女骑将。依旧持枪凝立,岿然不动。
“方爷,竟有个小美人挡着咱们的路。那边还有一男一女也不知做什么的!”贼队最前的一骑生得獐头鼠目,他见着那女将。便勒马不前,回头喊道。
这队贼军好生了得,最前的马一停住。后面数十骑纷纷将狂奔的马匹勒住不动,这等骑术非得千锤百炼才能配合到如此默契。
这獐头鼠目的骑贼喊过之后,从他身后踱上一骑,此人年约二十五、六,生得一副黑脸,但却不丑,手持一把近三米长地方天画戟,坐下一匹枣色大马,外型十分英武。他高声说道:“待我擒了这三人,你们在动手洗劫了这村落。”
说话的同时,双眼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女骑将。那女骑将也不生气,平声淡然道:“看什么看,要打便打,输了便和你的这帮贼匪滚出牛家村。”
语气极淡,语意却含着凛凛杀意,配上这少女将军冷冷的气质,确教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那黑脸骑贼,微微一笑,回道:“姑娘好爽快,这便与你打上一场,瞧瞧谁地家伙硬,你是女子,让你三合!”
这女骑听了,冷笑道:“要打便打,哪需你让!”说着话拍马而上,手中亮银枪随风而朔,笔直而来。
那黑脸青年本想让招,但见对手的枪速快如闪电,自己若想闪避,必然被刺,只好举戟格挡。
只听得“咣!”的一声,枪、戟相撞,火花四溅,两骑战在一处,红、黑二马纵横往来,盘旋交错,马上两人兵器连撞,俱是以力挡力的打法,连续七合之后,那黑脸青年收戟回撤,大喝一声:“姑娘且住,报上名来,我方缪戟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那女骑冷笑一声,道:“行不改名,杨影是也!”话音刚落,再次纵马上前,银枪挥起,这回却是枪枪带花,舞得似白龙出海,招式中虚实相间,让人无从抵御。
那方缪喝声彩,提戟猛砍,他却是不管对手的虚实,依旧大开大阖,招式沉稳。逼得杨影收了虚招,挺枪格挡。这杨影方才与方缪以力打力,只是自侍力大,寻常汉子,三五个不是对手,不想对方力气更大,连续几下之后,竟震得她双臂发麻,这才在再度接招之时,改了法子。却不想对手破她虚招轻描淡写,以戟当斧,猛砍猛斫,便迫得她不得不再次以力相接。
燕墨儿看了,心下着急,就要提马上前,却被林轩拽住道:“再等等!”
燕墨儿急道:“她就要输了!”
林轩笑道:“你这般上去,那边近四十骑,若是个个都如这方缪一般厉害,将咱们围起来,那当若何。再说,我看杨影姑娘未必会输。”林轩并非信口胡说,这杨影已显败势,却丝毫不见神色惊慌,依旧淡静如水,若非经历过无数的阵仗,就是还有后招。而看此女年纪,想必只是后者。
果然,在方缪、杨影再次对撞兵刃三合之后,杨影找了个空隙,拖枪就走。那方缪打的兴起,哪肯放了她,提戟就追。却不知杨影忽然反身一枪,如晴天霹雳,笔直朔出,这一枪毫无花巧,却是枪力千钧,枪势劈开肃杀地寒风,刺向方缪的心窝。
“好!”林轩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燕墨儿也是一般地兴奋。
几乎同时,就听那方缪喊了句“不好!”跟着应枪而倒,翻下马来。杨影枪头尚扎在方缪的胸口,杨影冷笑一声,挑起长枪,要把对方刺个对穿,震慑眼前地这帮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