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乞买又道:“斜也,希尹说得也有道理,宋人中值得咱们学,就比如说那兵法,咱们打仗胜了,却非只靠勇力,还有诡诈之策,汉人先祖说过,兵者,诡道也,我看十分有理!”
完颜斜也听完,也不再说话,几人在皇宫大殿之上相互瞪眼,谁也不服气。完颜无乞买心中十分苦恼,这些自己的兄弟子侄们,当年是何等的义气,攻辽之时,都是可以为了对方不要命的拼杀。如今大金国国土越来越广,他们也越来越富有,可越来越顾及到自己的利益,直到今天已有了水火不容之势。
见大伙不在开口,完颜无乞买道:“完颜宗望,你率兵三千支援宗辅守卫太原,到了太原之后,将从真定临时调去守卫太原的三千人马回真定,以防贼寇偷袭真定。”
完颜斜也插口道:“不如让宗望带三千军马留守真定,贼寇行事诡异,或会乘真定无兵马,前来偷袭,如此太原有万人守卫,必不会失,真定伏军诱敌而来,或能歼之。”
完颜宗望正要接口,却被完颜无乞买打断道:“宗望你就依此计而行,到了真定,如何伏击,自己依地形决断!还有你们,都不要在吵了,回去想法子如何逼南人皇帝放了宗翰,那岳飞却是个棘手之人,怕他拥兵自重,不肯听皇帝命令!”话一说完,拂袖而去。
众人相互瞪了瞪,也各自离开。对于无乞买,他们并不惧怕他发怒。只是会顾及面子。早年攻辽建金,大伙各个都立过无数战功,此时也都有些骄横。
完颜无乞买行到房中,气闷的饮了几口酒,却听卫兵传报,完颜斜也求见。无乞买眉头微微舒展,即令卫兵传斜也进来。
完颜斜也一进房子,当即道:“皇兄,臣以为若想救宗翰出来,即刻令完颜宗弼不惜代价攻打扬州。逼赵构南退,一路追击,若他令岳飞放了宗翰,便让赵勾南下。”
“这般怕害了宗翰贤侄的性命!”
完颜斜也,双目放着精光道:“他们不敢动宗翰,咱们先打,否则一直这般僵持。宗翰却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完颜无乞买沉吟片刻,道:“也罢,就依你所说,立即传令宗弼攻下扬州,务需警告。出其不意!”
“是!”完颜斜也面带微笑,应声而出。
……
扬州近郊,韩世忠大营。
“韩将军,完颜宗弼派了五百骑兵,缓骑向我营冲来,是否迎战!”一名精壮地宋兵冲入营帐内,单膝跪地急禀道。
“只有五百吗?”
“正是!”
“命韩成带一千步军。上前迎敌,其余各寨口严加守卫!命韩虎带兵三千到扬州西郊林中设伏!”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跟着韩世忠亲自点了三千步兵从营寨之后悄然而出,绕路向金营后方而去。
一路行军。一路连派探马,果然不出韩世忠所料。完颜宗弼带了大队人马七千人,携各类攻城器械绕道向扬州西门而进,准备攻城。
韩世忠丝毫不犹豫。当即派人带骑兵五十火速从东门进扬州城,报知禁军统领,守卫扬州,护卫天子的安危。
之后韩世忠率军到了完颜宗弼军的身后,远远跟着,也不攻击。完颜宗弼见状,心中生疑,派将带骑兵五百冲击。
韩世忠的步军见敌人一动,立即后撤,井然有序。那五百骑的头领见对方撤退如此,心中佩服韩世忠治军的本事,即使事先预备,这三千人的队伍要做到说退就退,丝毫不乱,也不知道要训练多久,才能有如此的默契。
韩世忠见敌军马步并不减慢,直追自己,于是高声喊道:“速退,敌军强大!”话刚喊完,自己也纵马退到军中,做出胆怯的模样。
那敌头领见状,心中暗道:“韩世忠向来勇武,定是想诱我中伏,我才不上这个当!”心念及此,当下带五百骑兵反身而退,追上完颜宗弼的大队。
韩世忠见他们退回,便又带兵反真缓缓追上,那五百骑头领见了,心中暗乐:“这个韩世忠,真当我是傻子,如此诱我,怎会识不破!”随即也不理会,继续向前追上宗弼,将情况说了出来。
完颜宗弼听了,顿感奇怪,韩世忠打也不打,退又不退,不知到底要做什么。思索片刻,依旧让大军前进,自己则带了那五百骑兵反身冲了过来,见韩世忠依旧领兵狂退,心中一横,加速追去,骑兵毕竟比步兵快上许多,眼见就要追上,韩世忠军后撤地步伐忽然减慢。
完颜宗弼心中一凛,心说即使不中埋伏,若是敌人就这三千人马忽然反围,也是难以走脱,当下又令五百骑兵回身后退,远远望着韩世忠军高声喊道:“世忠将军,你战也不战,退也不退,你这是为何!”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宗弼,你熟读我汉人兵法,岂不知兵者、诡道也,我要如何,又怎会告于你知!”这意思明白了告诉对方,自己在耍诈,你又能耐我何。
完颜宗弼听他这般说,微微一愣,便笑道:“将军果然是百战之将,那我便陪你玩到底,我这便令大军于你在此一决高下,等灭了你们,再去攻城。”
韩世忠微微一笑道:“宗弼将军,那你就调齐军队过来吧,现在若是我一拥而上,灭掉你这几百骑是轻而易举,但我也不会占你的便宜,我在这里列阵等你,我一共三千人马!”说着话向前眺望了一眼,跟着道:“看来你有六、七千的兵马,一并冲杀过来,我便在此等候!”
完颜宗弼听对方如此说,又见韩世忠一副平和的神态,心中更加疑惑,他方才说要和韩世忠的兵马正面作战,是吓唬对方,想刺探出对手的意图,不想对方依旧一副表情,却让他更加感觉对手打算将他们引入伏兵圈,想到此,不再说话,斜眼看了一眼韩世忠,拨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