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鹿台。
夜凉似水,月华如纱。
鹿台己经建了一半,就己高出了摘星楼不少,纣王与师野天申公豹一同登上这座建了一半的高楼,似乎就己摸到了天际。
虽然只建了一半,很多设施还没有完备,而且四周的广场上,堆积着如山的材料,但是在月华的照耀下,却朦胧一片,不但没有杂乱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自然的美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桃花的香味,此时己近深秋,何来桃花?只是昨夜天降桃花,仙子临凡,来观鹿台。
师野天前两天一直在姜子牙那里,根本没有听说这等奇事,但听到申公豹这样说后,又询问了一些人,才印证了这种说法。他心中暗自纳闷,“操!难道真的有神仙?”
待来到这鹿台之上,师野天也不得不相信,这真他妈的是千年奇景。许多地方还残留着桃花花瓣,虽然己经枯痿,但是从那香味仍能辨别出是桃花无疑,而且,空气中的这种浓浓的桃花香味还没有散去。
纣王也很兴奋,看得出来,他对这鹿台建造得十分满意,将申公貌实实在在夸奖了一番。申公豹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此刻略显出一点高人风范。
“操!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人不知道你他妈的是魔,我师野天还不知道?”师野天心中暗道。
纣王按照申公豹的说法,沐浴更衣,只带他与师野天二人,来这鹿台等候仙子下凡。但是三人登上高楼,又顺便欣赏了周边的景致,不知不觉己经过了子时。
“国师,子时己过,那仙人怎么还没有到来呢?”纣王有些困意。
申公豹装模作样的扦指默算了一下,道:“禀报大王,请大王稍待,仙子很快就到!”
师野天心中暗笑:“操!什么仙子,也不知道这申公豹弄得什么鬼把戏,若真的是仙子驾临,见到你这妖魔,非先灭了你再说!”
当然这只是师野天自己心里说,面色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对纣王道:“既然仙子将临,我与国师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纣王哈哈一笑道:“仙子临凡,乃是喜事,怎可没有安乐候与国师两位功臣相陪!”说着又对申公豹道,“国师,快将孤王命你准备的酒菜备好,我们举怀邀仙人!”
申公豹立即答道,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大袖一挥,一桌酒菜就己备在鹿台中央。而且还放置了诸多椅凳。
皓月当空,师野天欲给纣王倒酒。没想到申公豹笑道:“不劳安乐候大驾,贫道自有安排!”
说着,口中默念了几声,那酒壶却自动飞起来,给三人倒满了杯中酒才又缓缓落下。
“妙!妙!”纣王大喜,拍手笑道:“有国师在此,孤王还有何忧?”当即举杯道,“今日孤王若能一会仙人,定重奖二位贤臣,来!孤王敬你们一杯!”
师野天与申公豹忙道不敢,举怀又敬了纣王,这才作罢。
银月如梭,星天浩渺,凉风习习吹过,令人舒爽之极。酒入喜肠,偏有淡淡醉意。三人正在把盏,忽听天外传来阵阵歌声:“仙若无情常离恨……莫若红粉献商王……”歌声飘渺,却动人心弦,婉转悦耳自不必说,听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春意,且不看那仙子相貌,单听这歌喉,定是一位绝美怀春的仙姑。
“莫若红粉献商王……”纣王自言自语略思片刻,顿时喜上眉梢。
申公豹道:“听这歌声,似乎仙子对大王颇有好感!”
师野天不说话,心中却更加坚信,这是申公豹使的一个奇招,假借仙子之名媚惑纣王。不过,他心中暗想,这招倒也不错,若真能把纣王迷的神魂颠倒,不思选天下美女,倒也省了自己不少心思。
想了想,也应和道:“大王身材挺拨魁伟,相貌仪表堂堂,天下女子尽皆倾心,就连仙子动容也是常事!”
这时,只听一声极为柔媚的声音道:“早就听闻天子商王是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却令小女子有些冒昧了!”
话音未落,却自天边径自飞来一飘飘女仙,浑身素纱轻逸脱俗,曼妙的体态婀娜无比,令人远观只下,就心动不己,转眼间却己来到鹿台之上。
那仙子近处看,却更加出色。一张粉面含春,樱唇如朱呵气芬芳,霞衣羽裳之中,玉臂如春耦般细腻,更加那微露的一点雪白酥胸,更让人心神荡漾,不敢正视。
见那仙子降临,纣王惊艳之余连忙站起,连说话都换了口气,文绉绉地道:“小王知仙子欲临,特备美酒佳肴,敬候仙子多时!”
那仙子嫣然道:“小仙见过大王,大王多礼了!”一揖一礼间,眼中却春波初露,惹动得纣王心情漾荡。
“操!我道是谁?果然是这申公豹搞的鬼!”虽然纣王对那仙子颇为心怡,但是师野天待看清那仙子模样后,心下却不以为然,你道这仙子是谁,原来竟是那石矶山的石精石矶娘娘。
“不过这妖精又不知道弄了什么邪术,竟然比那天看到时年青了甚多,而且举手投足间却艳媚无比,看来纣王很难逃脱这一桃花劫了!”
师野天心中暗思之时,申公豹业己站起道:“小人现为商国国师,见过上仙!”眼睛却向石矶眨了一眨,石矶也回之以目意。
两人眉目传情,纣王哪里知道,他现在已经被这石矶仙子惊艳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师野天也见过仙子,两人对对方的底细均知之甚明,也不过多言语。
石矶与纣王三人各自招呼过后,又欣然落座,举杯把盏,敬了纣王几杯。
美人在前,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纣王业己醉意朦蒙,眼神迷离,一双眼睛只盯着那石矶看去。
申公豹道:“仙子此番降临,乃是大商之福,万望仙子赐与大王延年益寿之方,解万民之忧。”
石矶娇笑一笑,装模作样的道:“这是自然,不过此方只可传与大王一人,还请国师与这位安乐候爷暂且回避一下!”
“操!这两个怪物到底要搞什么鬼?”师野天心中好笑,也不表示什么,闻听此言,与申公豹一齐站起道别,走下鹿台,只留纣王与石矶二人在那鹿台之上。
…………
师野天站在极乐馆的楼台之上,望着那片清朗的湖面,暗自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昨天他己经暗访了姜后淑妃德妃庄妃四宫,将今日大搜内宫之事暗中透露。当然也免不了床第之欢,金风玉露。
只是四人对于内宫有人暗害纣王之事反应不一,却令师野天颇有些费解。
姜后闻知大怒,气得粉面苍白,若不是有师野天压着,定要大发雷霆,先在后宫之内弄个鸡飞狗跳了。因为她掌管后宫,暗线甚多,从来却没有听说哪名妃子会使用这奇门邪术。
淑妃嫣嫱自然是淡淡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对师野天一片倾心,为了他就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自然不会做出师野天不知的事情。锦床之上,两人缠绵温存许久,嫣嫱又与师野天分析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一人符合条件。
庄妃体弱胆小,自从上次殷三之事过后,更加忌讳这鬼神之事,听到师野天说,竟吓得花容失色,让师野天安慰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谁啊,这么大胆,敢在内宫之中谋害大王!师郎,你也要小心,切不可与参与进去,那妖人敢这样猖狂,定然也是极其厉害!”言语中充满着对师野天的丝关心。
师野天见到德妃的时候,德妃正在那湖心亭中出神。师野天虽然曾察觉她对自己的好感,但是总感觉怪怪的。几妃之中,惟独这德妃自己摸不清底细。况且,两人虽然也曾几度欢爱,但都是以师进天施那隐身术之时,从来没有以真面目识她。这次,师野天同样隐身,以神秘人的身份告诉德妃时,德妃却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是那副冰若冰川的样子。好像纣王的死活,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只是末了却唉一口气,悠悠道:“若真是大王被害,却让我们这群笼中鸟儿飞了吧!”
一只白鱼儿跳出水面,在半空中划个弧线,又扑嗵一声落回水里游走了,师野天脑子中几名妃子的面容一个一个闪现,似乎谁都值得怀疑,谁又没有理由去怀疑。不但如此,就连那东夷前任圣女的一丝线索都找不到。
难道是那些小妃嫔?师野天暗自摇摇头,“绝对不会!她们每日只深居内宫,对宫外的政事军务断不会知道过多,而自己远征东夷的事情,她都能调查清楚,断不是寻常之人!”
思来想去,师野天还是没有答案,难道说申公豹这大搜内宫之事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过,申公豹的能力他却是知道的很清楚,若是他说在这内宫之中,就定在这内宫之中,绝不会错。不过,谁能知道,申公豹这又是弄得什么阴谋呢?
“操!不想了……反正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师野天心道,捡起一颗石子,远远抛进了湖中。
“禀报安乐候,内宫加害大王的妖女己经人脏俱获!”一名侍卫快步走来,向师野天道。
“是谁?”师野天的心猛跳了几下,眉头一挑道。
“是……”。
师野天听到“嫣嫱”两个字时,却无异于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顿时呆立当场,“不可能!”他自语道。
那侍卫见师野天神情异样,心中不解,又道:“确是淑妃嫣嫱,国师在她的东宫之中搜出一纸人纸马还有大王的画像,正是使那邪术之物!”
师野天强自镇定一下心神道:“大王将淑妃定了何罪?”
那侍卫道:“大王怒极,定了她弑君谋逆之罪,送到虎贲军营……军营……”
“怎么样?”师野天脑子中渐渐空白,眼前一阵模糊。
那侍卫沉吟了一下,才道:“**,炮烙!”
师野天脑子中轰的一声,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强忍着心中的绞痛对那侍卫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师野天现在却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反正是很难过,很难过,他也知道,既然如此,一切都不可逆转,他站在那里,双手扶着亭上围栏,许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咳嗽了一声。
一口痰涌出来,带着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