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地狼这一打扰,这顿晚餐算是吃不下去了,马啸风依地狼之言打开了电视,并转到建安市的本地频道,于素秋则默默地收拾起餐台,她清楚,这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理智的行为。
马啸风开始也是心不在焉,眼睛里盯着电视机,两只耳朵却听着于素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的声音,但很快的,他的心神就给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吸引了过去。
电视机上的画面是在某件命案的现场,画面中,房子里的家具东倒西歪,一男一女两个年纪较大的死者歪倒在沙发上,而碎成几块的玻璃茶桌旁,则是一具年青男子的尸体,尸体下一滩血迹,显得那么刺目惊心。
这几组画面一晃而过,显是电台害怕过于血腥的画面会引起市民的恐慌,马啸风陷入了沉默当中,凌乱的家具,像是现场有挣扎过的痕迹,那么是死者和凶手之间发生了抵抗的行为,还是死者临死前打翻了这些家具而已。
马啸风不知道,电视台的记者也语焉不详,只说了那年青死者是本市的一个警察,名叫郑长刚,又说了句案件由市公安局跟进,就切换到另外的报道去。
突然,马啸风心里微微一动,他家大门的表面一阵扭曲之后,地狼竟然招呼也不打就穿门而入。
“嗨!”
地狼朝马啸风打声招呼,迎接它的是房子主子的拳头。
“你要死啊。”马啸风把地狼拖到沙发上,心有余悸地朝厨房看了一眼,虽然他已经让于素秋知道这世界上有妖怪,但要是让她突然看到地狼穿门而入,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吓晕过去。
罗迪丢开马啸风抓着它衣领的手,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原来还有其它人类在啊,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的。”
事实上,地狼对于人类这个角色扮演得相当不错,于素秋洗好碗具后从厨房里出来,地狼已经熟络地用她打招呼,其熟悉的神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旧识,见有朋友到来,于素秋便向马啸风告辞,其实她心底也希望能够让自己静一静,好消化今晚发生的事情。
于素秋走后,地狼马上抓着马啸风问:“怎么样,那个报道很有趣吧?”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马啸风一边换着频道一边说:“只知道死了三个人,其它的一概不知,你告诉我它有趣在哪里?”
“是你没看到前边的报道吧。”地狼把马啸风手里的遥控器抢过来,换到它最喜欢看的服装秀频道,然后对着电视机里穿得相当清凉的模特吹起了口哨。
“我来告诉你吧。”地狼一边看美女一边说:“这是一桩密室杀人事件。首先,死亡现场的这所房子,大门是在里面反锁的,这一家三口临死前没有一点先兆,是邻居听到了呼救声和家里家具打翻的声音才报的警,警察去到后,发现大门紧锁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的门;其次,这一家三口的死状怪异得很,听说他们的体内长满了植物类的草叶,警察去到的时候,还看到有的草叶已经刺出尸体的体表,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虽然目前只知道这两点较为奇怪的地方,不过我想已经足以勾起你的兴趣了吧。”
马啸风好奇地看着这只地狼:“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我就不信新闻会把这些信息都播出来,真要这么播,他们台长不被马上换人才怪。”
“废话,政府会同意电台播出这些机要信息才怪。”地狼讥笑道:“在警察局里,有我的几个妖怪朋友,要不然,你以为上次会那么容易就打听到你住在哪家医院,在那之后又能轻易找到你家来,我罗迪的朋友满天下,要挖出一两条感兴趣的信息还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刚才和你说的那一些,就是我从警局挖出来的第一手资料。”
马啸风很无语,这只地狼不仅八卦,更可怕的是这家伙有太多的信息渠道,大概连市长家女儿今天穿的底裤是什么颜色,只要这家伙想知道,也有办法挖出来吧。
那一边,地狼不知道马啸风在想什么,它只是不断怂恿马啸风说:“怎么样,去现场瞧瞧吧,好久没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这段时间安静得太过头了,我差点郁闷到要去跳海自杀。”
马啸风心想,你估计去跳上一百次也死不了。
不过,地狼的建议倒是让他有些心动,毕竟这死者的死状过于奇特,搞不好又是哪只妖怪一时兴起闹出来的事情,要真是这样,到现场看看,如果能够找得到线索从而将杀人的妖怪找出来,然后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前提下偷偷杀掉最好。
于是,马啸风同意了地狼的建议,罗迪欢啸一声,拖起他就往大门外跑。
此次命案的地点在建安市西区立春路的一栋住宅楼里,此刻发生命案的房间已经给警察封锁了起来,但这并不能难得倒罗迪这头地狼,它随便挥了几下手臂,就让房间里三个正采证的警察昏睡了过去,然后和马啸风双双以土遁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房间中。
房间里灯火通明,三具尸体已经被移走了,这让地狼相当遗憾,马啸风全神感应了一阵,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的气息,也就是说凶手要不是在远距离施术加害死者,要不就是能够收敛自己的气息,不留下任何线索,但无论哪一种可能,对于马啸风来说都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地狼左翻翻,右看看,最后索然无趣地蹲在地上说:“什么也没发现,白走一场了。”
马啸风打量了大厅一番,然后微笑地指了指沙发旁边那碎掉的玻璃茶桌。
在茶桌旁边,警察用白色的粉笔圈出一个人形来,那是当时死者的位置,而在死者左手的方向,有一行扭扭曲曲的血字。
马啸风和罗迪来到血字旁蹲下,这行血字分明是死者临死前所写,当时死者应该快断气了,所以这行血字写得很凌乱,马啸风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一行字写的是“我对不住王林”,如此,问题又来了,这行字是凶手故意控制死者写下来以扰乱警察的视线,还是死者自己写的,如果是死者自己写的,那么这个王林又是谁,是因为死者做过对不住他的事情,因而被这个人杀死?
要真是这样,那么警方只要查王林这个人就可以了,但马啸风觉得,这案子肯定不会如表面这么简单。
“走吧。”看了一阵后,马啸风站起来说道。
地狼正自己猜测得起劲,听马啸风这一说,倒有点舍不得这么快走:“走?现在?”
“废话,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照现场看来,凶手不会留下线索让我们去抓,而且,说不定这只是一件平常的凶杀案而已,你总不能把任何一件看起来古怪一些的案子就当成妖怪做的吧。”马啸风没好气地说。
地狼耸了耸肩,一付无所谓的样子:“那就走吧,我也是闷得慌才想找点事来做而已。”
于是,当屋子里三个警察醒过来的时候,马啸风和地狼早已逃之夭夭了,而他们则为突然睡着一事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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