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苦楚再也压制不住,一滴咸涩的泪水终于滑下了脸庞,清冷的晚风一吹,化作星星点点,流逝不知何处。
泪未干,人声起。大门被一脚踹开,酒臭味扑面而来,醉醺醺的老爸摇摆着走了进来,睁眼看到老妈,就指着鼻子,喋喋不休地数落起老妈来:“不是你整天唠叨,儿子怎么会不见了?我的儿,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抛下爸妈不管不顾了?”
“你这狠心的死鬼,还不是你非让他上什么警察学校,准是被坏人逮走了,我苦命的儿啊,都1个多月了,音讯全无,我也不想活了。”
老妈哭喊着蹂身而上,与老爸厮打成一团,屋子马上一片狼藉。
神识反应的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我是黄种人,是龙的传人,我的一切都是父母给予的,我的发色尽管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所改变,但我的心却永远不变。风刮起了我的黑发,如墨的长发。头发的颜色依然是我心中的黑色,是的,是黑色!觉醒了三百年的东方巨龙无论何时何地,它的一切都是我的骄傲。我在风中呼喊:父母大人,不孝的孩儿回来看你们了!
神识状态无异于灵魂的存在,我不能劝说,也不能安慰两位高堂,但我的心却化作一阵波动,汇成脑电波的形态进入了父母的脑宇中,把我的音容笑貌,近期的事情滤过他们的大脑。在神识巨大安抚力的作用下,他们终于露出了慈祥的笑,和蔼的神情洋溢在脸上。
过客匆匆,我吐息纳气,飞速的收敛心神,窗外的鹧鸪还在叫个不停,丝毫没有觉察我的离开,我的归来。
“风神仪”从来没有如此的超负荷运行,中间器皿内的龙血草在高压、高温地折腾下,浮出水面,贴披在内壁,黑色的溶液由此澄清了许多。打开封盖,黑雾跃出容器,形成一条紫色的骨龙气飞入我的天庭,两眼顿时煞气骤增,墨色的眼睛涂上了一层黑色丝线,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的精神力在情感的激发下提高了不少。
缓缓推刀入鞘,我在精神力丝线地牵引下,无意识地发现背面玄铁飞龙浮雕隐匿着一行苍劲有力的篆书小字。曰:“修真机缘莫妄求,切记,切记”。
“修真机缘莫妄求?”我反复吟此句,心神宁静异常,急忙盘膝运功四十二周天,竟然通畅无阻。本来枯涩的静脉中平空出现了一条奔涌黑河,它奔腾着,咆哮着瞬间转战南北,克任督,解天池,融入丹田与艾力奥斯的斗气决一死战,一度把他逼入死角,然而斗气负隅顽抗,攻打了半晌,也没攻占下来,只得鸣金收兵。
此时我已经大汗淋漓,躺在炕上,喘着粗气,好在我心肌结实,还承受得起丹田中的剧烈颤动。
屋外公鸡都打鸣了,我才昏昏沉沉地睡着,嘴中的气泡随着呼噜声,此起彼伏地变幻。
五十九岁的舒曼在武器行会的一百三十九位委员中不算年轻,在锻造的势力上也属于中等偏下,却受到所有会员的一致推崇,选举为会长,论其缘由,还要落于他的威望上,毕竟四十六年的打铁生涯在人类中已经屈指可数了。作为这块大陆上影响力最大的行会,武器会拥有数以亿计的资产,在政府和雇佣军的庞爱下,它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赢利,鼓动军队掀起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每当舒曼走在路上,人们无论贵贱,总对他低头哈腰,眼睛中充满了向往和崇敬的色彩,这让他还乐意在这个虚职上多干几年,六十退休是他的底线。
在一个阳光不算隐晦的上午,商人的嗅觉使这位会长彻底改变了退休的念头。
那天他在家中的桥牌大战中杀得他三个小妾丢盔卸甲,正在结束最后一把的时候,仆人来报,史密斯和他的朋友求见。对于这种武器界的三流角色,他一向看不起,不过顾及身份,哄赶缠着他翻盘的娘们儿们上了二楼,独自在一楼叼了一根上等雨烟草雪茄,支使下人在大厅中收拾残局。
一个小时前,矮人艾德蒙兹拒绝告诉我赠我鹰刀醉汉的踪迹,拿走了鹰刀,去提升他的锻造技术,相信仿制品不出一个月就能问世,不过我的心却不塌实,总害怕艾德蒙兹私吞了我的宝刀。
当我和史密斯联袂走进舒曼的客厅时,我还心不在焉。史密斯用胳膊肘子顶了我一下,我清醒过来,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由他去吧!
老于世故的舒曼分外亲热,抬起屁股,迎上前来,使劲地拥抱了史密斯,转头望着我,疑惑地道:“这位是?”
“哦,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永久合作伙伴,赵刚先生。”
“哦,久仰久仰,不知赵先生从事什么职业?”
“鄙人从事的职业不登大雅之堂,属于刀头上过日子的那种。呵呵”
“原来是位侠士,我最敬重就是军人了,呵呵。两位请坐啊!”
史密斯眉飞色舞地将合作的内容和事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说了个透彻,停顿的间隙不忘拍老舒曼几个马匹。
老舒曼虽然不露声色,但聚精会神的姿态,已经表明他上套了。只要栓住这匹识途老马,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了,我不禁暗自偷笑了数声,这老狐狸里竟然没听到,装聋吧?
“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过这件事牵扯利益方面很多,还得从长计议啊!”
我嘿嘿一笑,掖给舒曼一份红包,悄悄地付上他左耳道:“请笑纳,我说话算数,您有兴趣可以支持我们一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怎么样?”
舒曼端起茶杯,皮笑肉不笑,平静地道:“谢谢赵兄弟的盛情,这红包你先留着,容我再考虑一下,送客!”
史密斯睁大了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老舒曼,不明白老家伙怎么这么不识趣,跟钱过不去是什么意思?
我略微一震,眼珠一转,拉起史密斯就往外走。
“你拽我干啥啊?”
“你还不明白吗?他想偷鹰刀,独吞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