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城守卫战之后,顾惜朝便颇受争议,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唾骂和爱慕,两种极大的反差,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解释,他想高声告诉所有人,他只在城破的那天才赶到天竺皇城,因为路上碰到了天竺皇长子南宫烈,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们都想牵绊住对方。
直到,论坛上贴出了皇城守卫战中城里的惨状,他和南宫烈才不相互牵制,都急急赶到了皇城。
可是,南宫烈看到的是一座鲜血淋漓的国都。而他顾惜朝,看到的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怨恨。无尽的怨恨。
他很害怕,几乎崩溃。
他也想指着尹沧羌大骂他的不仁不义,也想昭告天下事情的真相。
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就连尹天,也因为他父亲的阻挠而断绝了和我的来往。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杜授田是尹天现实的亲生父亲。他们和尹沧羌一起都是辅助国家选中之人的。
而我,很可惜,并不是那个人。
可笑我一直以为我在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以为我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已经成为了下棋者。结果,我居然仍旧是棋子,一颗最大的弃子!
赶在路上的精灵族听说了我的“暴行”后立刻折回南赡部洲,展少昂被软禁,祁月失踪,我现在一无所有。
而现在,我被这些人强压着回到月氏,参加老皇帝的国丧。
是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驾崩了。只是此时的我,再不会傻傻的相信他是真的自然死亡的,或许是尹沧羌,或许是杜授田,或许是哪个我以前很信任的人做的。
虽然不是我,但却都算到了我的头上。
但是我会被他们打败吗?不,我强行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算任由他们摆布也要想办法完成我的梦想。
玡,我是不是很傻?
……
十日后,登基大典。
当天凌晨,钦天监等各处官员先祭拜天地、太庙、社稷。五鼓之时,步军统领衙门的军队在九门戒严。礼部、内务府、翰林院官员入太和殿摆设一切应用物事,乐部的上百乐官在太和殿东南角落准备奏乐。
天刚刚亮,顾惜朝就在众臣的簇拥之下先到中和殿升座,满朝文武上千人在中和殿叩首行礼。
这次的新皇登基可是惊动了东胜神州的大人物,尹沧羌、杜授田站在我身边,板着脸的顾惜毅、黑着脸的顾惜泉也来了,大唐原皇帝派了心腹来京朝觐。再加上天竺仅存的三名官员,此刻跪在中和殿内外的足足有千余人。
三呼万岁之后,礼部侍郎宝鋆出班上奏,请新皇到太和殿登基。
众人又护着顾惜朝转往太和殿,此刻乐官开始奏乐,午门也在同时大鸣钟鼓。
今日不同往日,尹天偷偷抬头看着高座之上的顾惜朝,他穿着黑底金丝纹龙长袍,头顶金冠,颈系佩龙,手持如意。银色的长发随风飞扬,绛紫的眸子闪烁着光辉,唇间逸出冷漠自嘲的笑。举手投足之间,颓丧之气同他的风华绝代形成一种巧妙的组合。
不怒而威。
但是那又如何,如今的顾惜朝,已经是傀儡了,他们为了守护真正选中的人而放在明面上“享受”万夫莫指的鄙夷和憎恶。
到太和殿就坐之后,御阶之下三鸣鞭,群臣三跪九叩。再然后就是群臣进献表章,恭贺天子登极。
最后,在长门外,顾惜朝站立在至高之处,神情冷淡的听着杜授田念起登基诏书。
“从今天起,将没有月氏、大唐和天竺,有的,只有东胜神州大月氏帝国。”
群臣哗然,却仍旧恭敬的跪着。尹天注意着顾惜朝紧握的拳头,暗暗心疼。
“从今天起,大赦天下,除了犯下造反、谋逆等几项大罪的犯人之外,其余的普通犯人一律释放。”
第二条提出,到没有人惊讶,大赦天下是新皇登基的老套路了。
“从今天起,吾皇顾惜朝——”话未说完,一名须眉道士踏着飞剑自天而降,随手一摆便将顾惜朝带走,随后冷冷的斜了眼下面的人群。
“顾惜朝是我们东胜神教鼻祖的弟子,今日急事我权且带走。另外,警告你们这些偷龙转凤的老头,没有人能动我们鼻祖的弟子,最好不要再触动我们的底线。东胜神山上的那些老牛鼻子正嫌山上无聊想下山活动活动筋骨呢。”
说完,长袖一甩,踏剑而去。
“叮”系统公告,东胜神州三国合并,东胜神州国民自动更改国籍为,大月氏。
而身处西牛贺州的池耀阳眯了眯眼,看着身下跪成一片的骑士们,举起了手中的双手巨剑。
“叮”系统公告,神圣教光辉通达,照耀西牛贺州的每一个角落。西牛贺州民众自动更改国籍为,神圣帝国。
“顾惜朝,我不会输给你的!”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顾惜朝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