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女尸的身上有着十分诡异的事,可是洛风现在急于回家,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不管怎么说,人家这也算是客死异乡,又暴尸荒野,做为一个陌路人,能将这尸身埋进土里免遭野狗撕扯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洛风和二女将那女尸的衣服掩好,在地上撅了一个大坑,将那女尸放进去,又折了些树枝草径盖在那女子的身上,这才在上面添了些土,一个小小的坟包就出现在这荒野之中,一根粗制的木片插在坟前,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只写着收敛人洛风几个字。
洛风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坟头上泥土翻动,不一会,那面无人色,缺失了心脏的美女从土下钻了出来,拉开衣衫,露出迷人的胸脯,在他胸脯上开的那个口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肉芽,一会功夫,皮肤上再无一丝的痕迹。
“洛风?”那女子将那坟头的木片拔了下来,看着落款上那只能用难看来形容的字迹,嘴里喃喃的念着。
洛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那个藏在小山坳里的小村子,村中遍地白骨,有些还被山中的野兽撕扯得哪里都是,都不完全了。
洛家村自被屠村以来,变成了鬼域,没有哪个愿意到这附近来,再加上洛家村本就交通不便,更是少有人来,现在的洛家村,已经完全的隐没在杂草当中。
“我回来了。”站在村中,看着村中一片荒凉的影像,洛风喃喃的说着,缓缓的跪了下去。
“别跟着我们,不跟人玩。”一小帮孩子将一个脸上带着笑的胖小孩推了出来,那胖小孩没有生气,脸上还带着笑。
“你小子,还玩个甚?快些回家做饭去。”洛大田回家的路上见那胖小孩还在一土堆旁玩着泥巴一脚踢在他的胖屁股上吼道。
“哈哈,娃子,来来来,爹搂你睡。”喝了点酒的洛大田哈哈的笑着去搂那扭着身子,说什么也不干的小胖孩。
“爹,我回来了。”洛风跪在地上大叫起来,往事历历在目,哪怕是微小一点的一情也会想起来。
十几个响头磕下去,洛风的身前被嗑出一个大大的坑来,脑袋上也沾满了泥土。
“洛风哥,别这样,我想你的乡亲们也不想看到你这样。”雪霜儿与宫如玉对望了好一会,宫如玉这才出来笨笨的劝着洛风。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师父身受重伤,我又年幼,无力让乡亲们都入土为安,既然我回来,那就为他们再做些事吧。”洛风说着站了起来,拔出了身后的菜刀,在地上挖了起来,二女也伸手帮忙,一会功夫,一个大大的坑被挖了出来。
二女对这些森森的白骨并不害怕,当初在魔魂宗的时候,那些血淋淋的尸身碎块都捡得,这些白骨比起那些血腥味甚重的尸身碎块来,实在是不算什么。
足足用了一天时间,方才将村中那些尸骨收敛完成,在这巨大的坟头上,几株狗尾巴草插在上面代替的香烛,洛风跪在坟前,又嗑了几个响头,这才带着二女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家乡。
“洛风哥,你还有要事要办没?”宫如玉和雪霜儿一边一个搂着洛风的胳膊娇声说道。
“没有了,从前想着救回师父,然后再洗涮我的冤屈,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你们两个相信我就行了,呵呵,什么时候叛徒,什么奸杀村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相信我,对吗?”洛风说着转头望着二女。
“嗯,我们相信你,洛风哥根本就不会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宫如玉小脑袋一点,用十分中肯的语气说道。
“看我干嘛,我当然也相信洛风哥了,要不然的话我放着天山不回,干派还赖在这里啊,洛风哥,你说是不是啊。”雪霜儿笑嘻嘻的说着一把将洛风搂住。
“洛风哥,既然你没什么要紧事了,那咱们就出去玩吧,我早就听说江南美景了,带我们去看看怎么样?”宫如玉娇声说道。
“对啊对啊,还有啊,听说再向西边走,还能看到那些绿眼睛,大鼻子的怪人呢,咱们都去看看好不好。”雪霜儿雀跃着说道。
洛风笑了一下,他能明白,二女这是为了他好,怕自己因为各种事伤到,想让自己出去散散心。
“好吧,我们先去江南,再去塞外。”洛风道,心里却想,也许能碰到了那个仇人吸魂獠呢,就算是现在打不过他,就算是缠也要缠死他。
抱着这种想法,三人启程向江南进发,一路笑闹着,好生热闹,当然了,一男二女在一起,特别是还发生过点事,这路上倒也不缺乏香艳。
“相信主,他会给你带来福音,阿门。”高鼻子蓝眼睛的西域人在江南的街头向行人们传达着主的福音。
在中土这些人的眼中,这些老外无疑就跟鬼划上等号了,那些穿着黑袍子,自称传教士的老外一靠近,吓得街上众人哄的一声散开,远远的指点着这些高鼻子老外。
这些老外似乎有一种什么办量在支撑着他们一样,虽然受尽了嘲笑与白眼,可是却无人退缩,十几个人在大街上传教传得兴致高昂,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传教并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一样。
修真门派大大小小的数百个,分布华夏各个名山大川里,甚至一些名城里都有,比如说扬州就有个天星门。
在玄空派,无忧谷,甚至是灵波寺都有那些传教士的身影,在那个年头,华夏还是个兴盛无比的大国,是世界的中心,扬州一个把门的小兵,收入就相当于西方一个小国的君主,那些来华的外商也不是没有,只是每次到华夏来,都跟土包子进城一样,惊异无比。
在这种情况下,中原人士难免会产生一种傲气,瞧瞧,这些高鼻子的怪物虽然长得壮硕,可是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寒酸哟,简直就是没有开化的野人,连肉都吃生的,瞅着怪恶心的。
每当那些传教士接近人群的时候,不是人们不想听听这些洋人那怪腔怪调的华语,而是受不了他们身上的那股子膻臭味,简直就像是十几年没有洗过澡一样。
玄空派守在那道典楼前的弟子忽觉有些不太对劲,四望之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现在正是大半夜,谁没事会出来瞎溜达,可是那种怪怪的感觉却让那弟子心里发毛,手也不由自主的搭到了身后的剑柄上。
忽地,那名弟子没来由的脑子一昏,人也一下软倒了下去。
“什么人?”一声断喝,却是这道典楼里有一时一暗两层护卫。
奇怪的声音,似是交谈,但是却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倒像是某地的方言一样,接着一个嵌着大块晶石,鸡蛋般粗的木杖一样的东西敲到了那暗哨的脑袋上。
那暗哨颤抖着,像是被天雷劈中了一样,带着噼啦如电击般的声音倒了下去。
那种奇的交谈声再次响起,接着在道典楼里响起了装麻袋的声音。
能守道典楼的弟子,实力绝对差不了,只是用了半个时辰,一明一暗两哨都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楼内,虽然这里他们并没有资格进入。
两名弟子身上的衣衫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亡魂大冒,却见这玄空派重中之重的道典楼里,狼藉一片,各种道典被扔得哪时都是,那标着重要标志的阁子里,更是空空如野,大量的道决,还有玄空派的根本,玄空真解不见了。
“快示警。”两人愣了片刻后同时大叫起来,冲出道典楼,一掌拍在楼外那只大铜钟上。
只是,这玄空派百多年了都没有什么危机情况,就算是有什么情况,也危及不到道典楼,而这个大铜钟,至少已经有二百多年没有用过了,守卫也松懈了下来,这些弟子都没有什么经验,这一紧张,拍出那两掌更是使出了全力。
就算是这铜钟没有经过二百多年的风雨侵蚀,也受不起这全力的两掌,毕竟也只是凡铜所制,这两掌同时拍到那铜钟之上,钟非但没有发出响声示警,反而嘎的一声,被真元震成了碎片。
两名弟子看着地上的碎铜片,愣了好半天,这才驾着飞剑飞了起来。
“敌袭,敌袭。”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要能示警就好。
无忧谷,自那守山大阵被那只巨大的龙龟给生生撑破后,加派了几十名弟子巡山,谷口更是有着十几名弟子在守着,大阵刚破那会,众弟子一个个神经崩得紧紧的,特别是李洵从魔魂宗那里回来时候,为怕魔门报复,这守卫更是一加再加。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事发生,再加上近两年无忧谷风头更劲,守卫虽然还是那些人,可是精神却也松懈了下来。
铁甜甜打着哈欠,没什么比守门更无聊的,要不是有李洵在谷里,他们二人又相互暗中较着劲的话,他早就把这些弟子扔在这里,自己跑回静室里修炼去了,多一分实力,以后就多一分机会啊。
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身前走过,铁甜甜的哈欠打到一半,猛地把嘴给闭上了,举目四望,一切正常啊,那些弟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呢,有放屁的,有打哈欠的,还有偷偷靠在墙上打盹的,根本就没有人从自己的跟前走过啊。
“妈的,都快得精神病了,不行,回去跟师父说说,我可不再守这个门了。”铁甜甜甩甩脑袋小声的自语着。
无忧谷最根本的心法是飘仙决,无忧谷虽然有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趋势,可是他们的道决等并不像是玄空派那样是藏在什么楼什么阁里,而近按着规矩存放在大弟子那里,也就是李洵的手上,由大弟子传承,是大弟子的像征。
道决那种东西,每个人修的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会有所悟性,师父传给弟子,到了弟子的手上说不定就变样了,道决那种东西是变化最大的,所以也就没有记载。
李洵在干什么呢?魔魂宗一战,让他过足了杀人分尸的瘾,只是这些瘾头,远远没有把女人先奸后杀再分尸来得痛快,李洵的心理,已经完全的扭曲了。
以李洵的身份,想要将女弟子骗出来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虽然他也已经意识到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可是那扭曲的心理,让他对自己门派内的漂亮女弟子更加有兴趣。
那极少有人来的贵宾房几乎成了李洵作恶的固定地点,这不,又拐了一个女弟子钻了进去。
李洵是不可能将那飘仙决带在身上的,万一丢掉了,那罪名可就大了,自然要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在无忧谷里,也不怕人偷,偷去了也没有用。
只是李洵在那头正在***自己的师妹,心里痛快无比,而这头,李洵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接着里面传来了轻微的翻腾声,片刻后,门开了,接着又关了,变回原来一样,从始至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直到一天之后,好生享受了一把先奸后杀再分尸余味的李洵下意识的想要翻看飘仙决的时候,这才发现飘仙决丢失了。
数月内,大大小小近百个门派丢了道典,甚至一些小有名气的魔门都把典藉给丢了,鬼门中也有所丢失。
像这种丢人的事,一般情况下,都是打掉牙向肚子里吞,偷偷的撒出门内弟子暗中寻找,谁也不会大张旗鼓。
只是这一次的事闹大了,几乎修真界里有一半的门派都撒出了弟子,这消息想不走漏都难。
西湖醋鱼,东坡肘子,这些东西洛风从前连看都没有看过,对了,还有宋嫂鱼羹,洛风险些将舌头都吞进去。
“洛风哥哥,你看,有好多的同行哟。”倒底还是女儿家心细,宫如玉轻轻的碰了一下埋头吃得正香的洛风说道。
“什么?”洛风心头一惊,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四下望了一眼,果然,在这酒楼里就坐了三个,在大街上更是能看到四五个,修真者很好认的,他们那种出尘的气质,是普通人和武林人士装不出来的。
修真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随便的就能看到这么多?平时可是多长时间都抓不到一个的啊。
“小心,冷静。”洛风轻声说道,低头接着吃东西,洛风此时已不再是那个刚出门派,不知天高地厚冲东海的小初哥了。
那些修真者好像志不在洛风,吃过东西后匆匆的离开了酒楼,每次看到修真者,行色都是匆匆的,把洛风弄得摸不着头脑,但是肯定知道,修真界里出大事了。
好奇心这种东西,只要是人就会有,洛风的好奇心并不大,但是也是个修真之人,修真界里出了大事,总是要弄明白不是。
安顿好二女,洛风一个人出门了,洛风的身手,在修真界里算是高手了,想要探听点消息,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当洛风一脸阴沉的回来时,二女的心里一紧。
“洛风哥,怎么了?”雪霜儿问道。
“事情可真是大啊,有人偷了修真典藉。”洛风说着坐了下来,接过宫如玉给他倒的一杯水。
“这……好像不算什么大事吧,大派一般没什么事,可是那些小派偶有争抢典藉的事并不算什么大事啊。”雪霜儿倒底还是大派出来的,对修真界里的事知道得要多一些。
“哪有那么轻巧。”洛风苦笑一下,“有许多门派,最少也要有一百个门派以上的典藉被盗,你说这算不算是大事?”
“什么?”雪霜儿和宫如玉都惊呆了。
“我的师门玄空派,霜儿的天山派,还有九龙门,都丢了典藉。”洛风又扔出一记炸雷,轰得二女耳朵里嗡嗡直响。
“哪个家伙干的,我要杀了他。”雪霜儿怒吼一声站了起来,雪飘剑也拔了出来,宫如玉更是真元鼓动,怕是一个失手,就要把这客栈给平了。
“洛风哥,这事咱们要管。”宫如玉望着洛风坚定的说道,雪霜儿也点了点头,天山派和九龙门,是将她们从小养大的地方,不似洛风那样,对玄空派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只是对青阳真人有感情。
“管,我也想管,怎么管,咱们还是跟着大帮走吧,万一有什么咱们能帮得上忙的再出手也不迟。”洛风说道,“虽然我的身份还是十分的敏感,可是在这种时候,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我才对。”
二女对望一眼,洛风现在提出的主意是目前最好的,要不还能怎么办?回门内?二女都不想,她们可不舍得离开洛风。
别看二女表面上亲得跟姐妹似的,可是实际上这心思多着呢,无论哪一个离开,都会让另一个趁机而入,完全取得洛风的欢心,只有两个相互牵制着才成。
反正三人是出来散心的,去哪都是去,就跟着那些修真者大队走吧,碰到同门,能帮忙的就尽量帮忙吧。
修真之人门派观念极重,有什么消息都藏着掖着的,直到月余后,方才将残缺不全的消息合到了一起,自有些聪明人发现,每个门派丢典藉的时候,都会有些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出现在周围。
自典籍丢失以后,那些洋鬼子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下好了,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那些洋鬼子,这个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必竟事情闹这么大,人又派出去那么多,哪里可能捂得住。
各门各派精锐尽出,像是疯狗一样四下追寻着那结洋鬼子,重要的要找回自己门内的典藉,不过看那些修真精锐们那红着眼睛相互敌视的样子,怕是没那么简单。
试想一下,无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找到了那些洋人,可能只拿回自己的东西吗?如果将其它门内的典藉也搞到手,哈哈,那肯定会成为中原第一大派,就算不成大派,也会将其它门派的脖子死死卡住。
各门派相互监视,相互合作着,十分矛盾,可是却顺理而又成章。
在一直向西的官道上,飞驰着三辆大马车,赶车的是洛阳最有名的车把式,手中长鞭一挥,能将两匹大马所拉的大车赶得飞快平稳。
车把式心中奇怪,怎么这些穷洋鬼子那么有钱,出手就是几十两黄金,要求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到西域重镇敦煌去。
那些车把式平日里只能挣些小钱,一年到头能挣个十几二十两银子,那都是小康之家了,什么时候见过金子,那车赶得更加超劲,仅用十多天,就跑出去几千里,破了有史以来,马车速度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