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看了看那满地的狼藉,愤愤而谈道:“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如此的嚣张。”回眸转向我,突见我乳白色衣裙上有一道狰狞的口子,“依痕,你衣服怎么破了?”许是刚才破门的时候擦到的,如果他不说,我都还没发现呢。
“店小二。”不等我回神,他便叫来店小二。
“来咯!”店小二甩着破布匆匆赶到,没进屋便瞧见这一屋子的狼藉,顿时傻眼立于原地,“这个……这个……客官……这是……”他害怕直哆嗦,深怕自己也会被……
见店小二大眼睁着,下巴脱臼似的,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见状,武涛像是很有经验般的,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转手递给他。“不该问的都别问,不该说的都别说,知道不?”他冷冷地说。
果然,一瞧见是白花花的银子,那店小二马上就恢复了原样。“是,是,是,小的自然知道。”哎,在客栈做事的店小二,有哪个不是人精,经武涛这样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连声说好。“那……不知客官有什么吩咐呢?”
“我问你,这附近可有布庄?”武涛开口问道,我一听却疑惑地望向他。
“有,有,有,前面左转就是。”有了银子,店小二自然卖力的很。“那好,你现在就去那布庄,给我买一件姑娘的衣裳,和两件男装回来。”他淡淡地说道。
“好类。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要什么样子的衣裳啊?”这屋子里,就我一个姑娘,目标再明显不过了。于是乎,店小二哈腰地问。
我愣了愣,望向武涛的双眸,随后冷冷地说:“简单一点的。”
“哦,那颜色呢?”
“颜色?”我冷冷重复道,然默默垂下清冷的双眸。
许久。见我没有反应。武涛在我耳边小声地问道。“紫色如何?”
“不……”听到紫色二字。我突兀地大吼一声不。着实吓到了在场地所有人。“不……”我自知刚才自己失态了。吸着气镇定下来后。忙轻声说道。“不。不要了。我……我最讨厌紫色了。”那又是一块不能逾越地禁地。心一沉。心一默。有短暂地沉默。是地。我最讨厌紫色了。讨厌所有和紫色有关地一切。“还是白色吧。”沉默后。我发觉我还是最适合穿白色地衣服。于是轻声对店小二说。
“好类!”店小二高喝一声。然后迅速离开了。
“依痕……你没事吧?”武涛不解。以为是自己刚才地擅自决定惹到了我。
“没……没事。不关你地事。”我安慰着他。“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愿再在这屋里多待片刻。我撒了个慌。仓惶逃跑。
“两位……”武涛刚想去追。却又想起身后还有二受伤地人。于是回眸焦急地询问。
“没事地,武兄请便吧。”他淡淡微笑着,因为自幼就经历过太多的爱恨情仇,他自是知道武涛现在心中所想所系。一句请便。说的很轻巧,但他不知为何竟心有不甘起来。
“多谢。”武涛一辑手,然匆匆离开。
推门而出,他顺着楼梯下楼,却不见我踪影,问了店家,店家也说不知道。他心急之下,只觉自己好像失了方寸,失了魂。便匆匆出去寻找,却不知我此刻正在后院的高墙之上。
静静地坐在悬梁的屋顶上,清晨的暖日已悄悄来袭,迎着风吹散来我如丝的秀发,我默默望着天边泛红的星星点点,突兀间觉得周围升起一股泛晕的情愫。“你在……为什么不出现?”你……你明明就在,明明就在他地身边,你身上散发的那种隐士的气息连我都能觉察到。可为什么呢?他有危险了,你却……你为什么不出现呢?他不是你要保护地人吗?
垂眸低沉。我默下眼睑。
“公子。此番该如何是好?”屋内,熏香弥漫。有着草药混合着血腥的浓重味道。窗边,只见曹寅恭敬地站在康熙的身后,双眸憔悴地凹陷下去,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只满脸焦急与担
在这几天里,因为伤势反复的发作,叫他痛苦难耐,他也只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可是几天下来,堆积在心头大石却越发沉重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问问公子以后该怎么办。“公子,你看,先是账本丢了,后来……后来又……”想起几日前的那次被袭,血色妖姬,那蔓延着的如同血红的花朵,铺散开了,竟是这般惊为天人地火红,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些杀手,分明是冲着公子的命来的,要不是当时有武公子和玉姑娘的出手相助,他已经不敢想那后果了。“公子,现在连您也受伤了,我们回去之后该如何交代啊?要是太……”曹寅是纯粹地担心,险些脱口而出。
“曹寅……”康熙一皱眉,轻咳一声。
“对不起公子。”他默默低下头。
康熙回眸淡淡一笑,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云。他明知道曹寅是在关心自己,怕他九五之尊的万金之躯有丝毫的损伤。可是,在经历过生死折磨之后,却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这件事,他一定要查清楚,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回去。“咳咳……曹寅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没事的。”许是觉得窗口寒风阵阵,康熙轻掩上窗户,重新回来床榻上。“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深邃的眸子里,是坚毅与决心。
“可是公子……”他还想再劝劝公子。毕竟,在他面前地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是大清不可或缺的支柱。一旦皇上有丝毫的闪失,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就算抵上他十条的性命,恐怕也挽回不了的。
“没什么可是了。”他一甩锦袖,顿时便有九五之尊的腾龙气势。
许是见公子如此的坚决,黑眸里熠熠闪着睿智的芒光。曹寅顿了顿,终还是没再相劝。“那公子。这事您怎么看?”既然决定要查清楚,就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能怎么看呢?”康熙轻蔑一笑,“曹寅,你且想想,这次我们微服上官家,有谁知晓?”
“应该没有吧。”曹寅想了片刻。答道。皇上微服出宫,这是何等机密地事情,又怎会闹地人尽皆知呢?
“那怎会有人刚好来袭,害的你我险丢性命呢?”眉间一挑,这么肤浅表面地意思,康熙会看不出来吗!
“这……属下不知。”曹寅默地垂下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兀地传来悦耳的敲门声,仿若在告诉他和曹寅,隔墙有耳。许久。然见康熙微微颔首,曹寅便立马上前,轻轻打开门。“武公子!”门外站的。正是凑巧经过地武涛。
“武兄。”谈话被打断,康熙虽有微微不耐,但依旧很有礼地一笑。
武涛同样也有礼地回敬,然信步往里走,开门见山地说:“二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康熙面有异色,一手拨着指尖的玉扳指,黑眸渐转深沉。“武兄淡说无妨。”思索许久,他幽幽道来。
“在下刚才在门外。绝非有意盗听二位的对话的,但是,在下既然无意间听到了,便有些话一定要与二位说。”武涛行至窗前,如此气定神闲地说着,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偷听,而是理应如此。
“请。”康熙淡然一笑,二人皆有所保留。
“据在下所知,伤二位的是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下。”武涛默地说。
“吴三桂?”初听到这三字时。曹寅微微一震,但见公子神色依旧如一,丝毫没有变化,仿若在思考什么。“吴三桂……武兄怎如此的肯定?”他挑开话题,问道。
“不瞒龙兄,在下不才,在朝中与武林上都有认识一些朋友。这剑,是在下在当时打斗的地方拾得的,上面刻有平西王府地暗记。”说罢。他奉上宝剑。
曹寅接过。交予康熙手上。他把玩了片刻,眸光骤变深邃。意味深长地说:“呵呵,武兄如何就能识别这是平西王府的暗记,而不是别处的?”暗记,无非就是人为刻上去地。想假冒,岂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下刚才已经说过了。”武涛知道他并不一定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这么做,无非只是求个心安。他不想有人被蒙在鼓里,就连谁要对付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他痛恨吴三桂的背叛。“还有,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二位想必也是从上官堡离开的吧?”
“武兄何以见得?”他浅笑道。
“呵呵,在下也只是听那上官堡的老管家提及的罢了。”想想,能在上官堡地界上动手地人,除了现今如日中天的吴三桂,谁还有这个胆。
“恩,看来……武兄不简单啊。”他一早便知,武涛不是个一般角色。虽然他自己说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之中又有几人有他这般能耐,更别说他身后还有她了。她……想到她,康熙总觉胃中翻滚的厉害。那双灵动如水,时而漠然,时而惆怅的海眸,他怎会觉得如此的熟悉,仿若真的似曾相识。那清冷的面纱背后,到底隐藏着一张如何懵懂的玉容,是否绝色,是否清冷,是否让他难以忘怀。
“龙兄也是。”武涛一辑手,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否认过他是个人物。无论从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丝丝贵气,还是谈吐间刻意隐藏地锋芒,他都相信……此人不简单,非富则贵。
相视一笑,虽说二人才相识不久,也各自都有保留。但作为豪情男儿,从不会吝啬对他人的赞许。“对不起,武公子,我有一事相询,可否?”这时,曹寅上前。
“请说。”他浅笑着,但不似康熙那般意味深远。
“公子……公子可有在树林之中发现一本账本?”他虽没有告知真实身份,但从衣冠举止、谈吐言语间,到不像有加害之意。于是,曹寅大胆地问道。
“账本?”武涛默默重复道,“在下记得,当时遍地是血,到不曾见过有似账本之类的东西。”他努力回忆着,黑眸默默低深,“怎么?发生何事了?”他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丢了点东西罢了。”康熙巧妙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武哥……”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清灵般的一声,惹的康熙胃里顿感不适。
“依痕,我在这里。”他一震,转身要走,“龙兄,如果你真有心想查下去的话,倒不妨去杭州看看,也许能有所收获。”临走前,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多谢武兄提点。”康熙冷冷一笑。
“告辞。”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