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婷的脚伤的不是很严重,只是当时有点疼。出了公园思宇又带她到附近医院看了看,敷了点儿药,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太疼了。
看见大哥他们回来了。等了一天的思航赶紧跑到思宇的房间询问情况。
“说了没有?”
“说了。”
“她怎么说?”
“没怎么说。”
“总得有点表示吧?”思航急切地说,“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你自己问去不就清楚了。”思宇突然发脾气道,“我跟她说了你很多的好处,说你人品好,学习好,将来肯定有出息。就差没把死人说活了。”
“她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是。”思宇说着疲倦地躺到了床上,“你自己去问她吧。我累了,想躺会儿。”
思航只好退了出来。站在搂道里思忖了一会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破沙锅问到底。成就成,不成就放弃。干净利落。想到这儿,就走过去敲响了客房的门。
羽婷在屋里刚刚换好了干净的内裤,坐在床上看她的脚。听见有人敲门,随口说道:
“请进。”
思航推门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羽婷一看是思航,连忙放下脚:“思航哥。”
思航在椅子上坐下,明知顾问地说:“今儿到哪儿玩儿去了?”
“香山。”
“是吗?爬山了吗?”
“爬了。”羽婷兴冲冲地说,“勤政殿,静翠湖,翠微亭,双清别墅,,香山寺,香炉峰,昭庙、眼镜湖还有什么碧云寺,都去了。”
“很好玩吧?”
“嗯,”羽婷点点头,说了一句家乡话:“没想到北京恁好玩。”
“什么?”
羽婷笑笑:“好玩儿。”
看着羽婷美丽地笑靥,思航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嗯,羽婷……”
“啊?”
“那什么,这么多天了。你觉得哥哥我怎么样?”
“嗯?”
“给哥哥提提意见。”
“挺好的。”
“具体点儿。”听到夸奖思航有了信心。
“具体吧。”羽婷想了想,“待人热情,心眼儿好,人也长的帅。”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嗯。”羽婷看上去很认真。
“那,你觉得,”思航鼓起勇气说:“哥哥作为男朋友怎么样?”
“是个不错的选择。”羽婷不假思索地说,“不知道哪个女孩子有这个福气和思航哥做朋友。”
“你呀,”思航激动得喊起来:“就是你呀。”
“我?”羽婷一愣,这才明白思航说这些话的意思。一时倒没了言语。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羽婷找着恰当的理由:“我才十九岁,还没考虑过谈朋友的问题。”
“现在考虑呀。十九岁已经不小了,现在交往,两年后结婚,正合适。”
“可是,我在北京没有户口,将来也不知道去哪儿。”
“没关系的。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
“不行。”羽婷几乎叫了起来:“做男女朋友,得有感觉才行。可我对哥哥还没有那种感觉。”
“你又没有恋爱怎么知道什么感觉。”思航说,“难道,你有过那种感觉了?”
羽婷向往地说:“那种感觉,是一种心动的感觉,让人思念,让人依恋,想时刻在一起,想投入他的怀抱,一种想起来就心跳脸热,浑身忍不住的冲动。为了他,我可以放弃自尊,放弃理想,放弃一切。为了他,可以千里迢迢跟他到远方陌生的城市。为了他,可是离开父母,离开朋友,离开熟悉的一切,为的只是能和他在一起。能和他在一起成了我的一切。他是我的唯一,我的眼中只有他。”
思航注视着她:“说的这么真切,好象你已经有恋爱的人似的。”
羽婷看了思航一眼,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人是谁?”思航语气里明显带着嫉妒:“是谁?谁这么幸运?”
羽婷的眼睛憧憬地望着前方,没做回答。
思航见她这样,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思航就冥思苦想起来。
“她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那个人是谁呢?看神情好象是我认识的人。难道是……”
思航回味着羽婷刚才说过的话:为了他,可以千里迢迢跟他到远方陌生的城市。为了他,可是离开父母,离开朋友,离开熟悉的一切,为的只是能和他在一起。
她爱的是大哥!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了。不是爱情,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干吗要放弃自己熟悉的一切,跟着一个男人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么,大哥爱不爱她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看看他们之间的举动就可以明白了。
现在要做些什么呢?自己得不到,就也不让别人得到。他思航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应该促成这段爱情,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对子君也是好事。和一个爱着别人的人成了夫妻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想到这些,思航决定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帮羽婷一把。
“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要祝她幸福嘛。”思航这样对自己说。
这天晚上,思宇失眠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全是羽婷的形象。初次见面,躲在浴缸里惊慌失措的羽婷;二次见面,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羽婷;第三次见面,被便衣追赶绝望挣扎的羽婷;扑在他怀里伤心哭诉的羽婷;变做子君的模样调皮淘气的羽婷;被拘禁逃脱聪明机智的羽婷;勇斗绑匪独闯森林,勇敢坚强的羽婷。羽婷,聪明可爱的女孩儿,漂亮可人的姑娘,让他心动,让他爱怜,让他热血沸腾,让他痛苦难奈。
自从在香山公园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对羽婷的感情不是兄妹亲情,而是男女爱情起,思宇的心就陷入了无比的激动和痛苦的选择之中。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那么很简单,他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心上人,向她吐露衷情。可现在不是。他是个有对象,有女朋友,有未婚妻,一句话,他是个快要成家的人。一方面,是他的真爱羽婷;另一方面,是交往五年,即将结婚的子君。何去何从,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眼前的他,有两种选择。两条路。
一条是和子君分手,选择羽婷。这是一条充满风险,布满荆棘的路。做这种选择,他必须面对亲人的反对,传统观念的谴责,面对失去亲人,甚至失去财产继承的风险。这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两种极端的结果。一是,他爱羽婷,羽婷也爱他。和他共接连里,结婚生子,携手度过幸福的一生。但也有可能羽婷受不了世俗和道德的煎熬,选择退却;又或者她根本就不爱他,一切都是他一相情愿。结果是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
另一条就是忘记羽婷,把这段感情压在心底,和子君结婚。结果是,或者他把对羽婷的感情压在心底,循规蹈矩,按照程序结婚生子,独自承受思念的痛苦,在煎熬中度过一生。或者,子君忍受不了他的应付和冷淡,在无休止的夫妻战争中身疲力竭,以离婚告终。
难忍的思念,痛苦的抉择。使思宇彻夜难眠。天快亮了,才勉强打了个盹。
这天夜里,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有一个人也失眠了。这就是羽婷。自从在国际旅游大酒店和思宇相识,在不断的交往中,她逐渐爱上了这个大她七八岁的大哥哥。她渴望爱情,渴望做他的妻子。如果他是孤身一人,她会丢下少女的羞涩,放弃自尊,向他表露衷情,求他接受自己。可是不幸,她来晚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她的心上人有了女朋友,都快结婚了。她不能做可耻的第三者,不能破坏子君姐的婚姻,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不能。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忍耐。最后,她安慰自己,只要经常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她选择了跟随思宇到北京。不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工作。完全是为了能在思宇旁边,能够默默地看着他。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她应该选择,或者不顾一切地扑向思宇,或者远远地离开他。现在这种选择只能增加她的渴望,使她更痛苦。
面对残酷的现实和内心的渴望,她心里充满了矛盾。内心的煎熬使她展转难眠。直到黎明,她才勉强合了一会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