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姿势随意的轻趴栏杆上,微闭双目,静静看湖中随波起伏的花瓣。“怨只怨人在风中,只能不由自主的飘零飞舞。”又道“陈王很英明。南陈因为你这个无论如何都废不掉的储君存在,朝政稳定,后宫无力乱政,王权更无兄弟相争可能,你那些王弟谁都自幼开始放弃争夺之心,本本分分的准备统领一地当王。”
白莫歌闻言也笑,豪气万丈。“不错!看中魏,过去何等强盛,势盖天下诸国,无人可相提并论。但这几年,毫无作为。魏王受后宫影响,多番欲废太子,太子又无能,被易之掩盖的锋芒黯淡。纵使有易之,凭她区区一地封王,也难力挽狂澜,不出几年,南陈国必盖其锋芒!”
正说的漏*点时,忽又叹气,席撒不禁失笑。便听他恼怒不甘道“要不是师傅,哎,我绝对有信心让南陈变成天下第一强国!”“绿国声势还不致如此吧?让你如此沮丧。”“师傅战略十分明显,旁人笑话绿国土地分散,彼此各被孤立。其实师傅所想,你我都能猜到,何况你这个北撒,似也有意用类似之法。”
“来日方长,谁知如何?我也是迫于无奈,在人族的声望难以打开,不得不以异族为发展根基。”白莫歌呵的发笑,目光烁烁。“陈善道莫非是你打开人族声望的基石?”“你知道他的情况?说来我对他的凡盗匪联盟闻所未闻。”
“他在南方颇有名气,许多贫穷的小部落对他十分信任。可惜没有人材,故而半年间剿匪虽然不少,但也没有一场值得说道的战役。又得不到权贵商贾支持,财政吃紧,兵甲质劣。
我猜他此次结识你必为邀王之门加盟之故,谁都知道王之门杀贼匪极多,越杀越富,入股的大小商号遍布中南两地,数达千余。背后又有翼国撑腰,不落城做根基领地,如今又是北撒族王,他们若能请到你,无忧矣!”
“这我倒有估计,具体如何还得看他们能拿出什么诚意。”旋又道“你看到我的那些龙了吧?”白莫歌禁不住轻轻摇头,似感叹似称赞。“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劫绿国龙兽!”
“我猜南陈必定能打造让人满意的圈套龙骑装备,就差你给个价钱。”白莫歌晒然失笑。“早替你算好!绝对精良,堪比绿国制造,一副十万两。”席撒欢喜的一拍他肩头。“真是好兄弟,十万两白银绝对是个义气价,感情价!”
白莫歌嘿嘿发笑,打开肩头的手。“是黄金。”席撒当即冷了脸,呸声道“就南陈能造?你当我疯了不成?”“送三千支九刺龙舌枪。”“呸!”“还有绿国合金折叠复合弓两千把。”“啊……呸。这价钱,你若要我弄来卖你都行!”“我还没说完,中魏残心剑一千柄。”
席撒奇道“那是什么?”“未来的李若太子妃最新设计的珍品,锋利异常,目前各国都在求,南陈也只弄到三千把。”席撒略一迟疑,还是摇头。“别以为搬出她的名字就能坑到钱,这价钱还是差远了。”“那再加精钢重箭十万支,如何?”
“干脆点,两副十万两黄金,加上这些东西,我只当少些麻烦,就此成交如何?”白莫歌本也只是玩笑,“行!杀强盗可真划算,弄来这么多钱?”
席撒呵呵轻笑。他哪来那么多黄金,最多只够支付一半,到时先要来配送的兵器弓箭,再取走一半龙兽装备,剩下那一半。白莫歌不让他欠就扔南陈让这位太子免费替他维护保养一年半载,只怕他会气急败坏的宁愿让他欠钱。
这时有人来报,宴席准备完毕,恭请移驾。与宴者不过王之门众,陈善道及其手下数个代表部落力量的首领。阿九获赠飞仙剑,欢喜的敛不去笑容。
此剑本为华山三剑圣之师昔年死于南妖族所失,后被陈王夺回,那时华山三剑圣尚无多少声名,也不好意思来要,南陈当然不会主动赠还,如今落到阿九手中,倒也算得物归原主。
丝竹弦乐,婉婉歌声中,换上身淡蓝舞妆的飞仙凌上水一路踏舞女高举过顶的芊芊细掌飞舞入厅。白莫歌惊喜赞佩之余,带头叫好。宴中却无多少附和声息,陈善道一众不说,艳阳天与阿九都为她的绝世姿容惊呆一时,浑然忘物。
只见她足不沾地,在宴厅中飞来飘去,婀娜身姿,残影重重,舞袖翻飞,弄的香气满堂,色艳如光。席撒看呆了眼,白莫歌如是,连不知曾多少次观赏过她风华的虎啸天也沉浸其中。
不知过去多久,席撒才犹自回神,感叹不已。“如此轻功,如此身法,实在不可思议,让人汗颜啊……“他曾听人说过,身法轻功再好,能化的残影最多不过三数,但眼前所见事实却非如此,这凌上水所化残像始终不下四数,配合灵动与百变步法,让人看来仿佛满厅都是她,无数个舞动不停的她。
他更不能相信,一个内心卑贱,毫无自尊之心的人能练成如此绝世轻功。不由注意到她的双足,发现其中内伤比之花园所见更甚,一问侍从,才知竟已舞过三刻多时候。凌上水神态看似如常,但细心留意的席撒发觉她双腿开始轻微打颤,果不其然,又过片刻,她再不能支撑腿足静脉内伤,身姿一歪,便要摔倒。
席撒抄起盘碟迅速甩出,及时飞至她足下。众人只见她身随碟旋,飘然落地。那碟至地无声,仍旧飞旋一阵,才终停下。陈善道等不觉有异,忘情拍手叫好。白莫歌虽看出究竟,当然也不愿点破,言语夸赞一番,众人由衷附和,当场给予赏赐,并将她叫到身旁侍候同宴。
“王觉得如何?妃尽管是第二次观赏飞仙之舞,仍难禁赞叹之情。““飞仙别号再恰当不过,真如天仙下凡,让人惊叹。”阿九与阳天此事仍南平激荡之情,也插话叙说起各自感受。席撒却不再开口,暗自叹息,得如此人物倘若终生沦为歌妓,实在太可惜了……
宴上众人目光含有能离开白莫歌身旁凌上水的时候,但过不多久,白莫歌渐渐不耐。那凌上水言语表现实在不能讨他欢心,把他刚被勾起的几分激赏情绪,浇灭的无影无踪。毫无个性展露,活脱脱一个只会完全遵循主子吩咐,又不善表现的傻笑活死人,翻来覆去的恭维话都是那些了无新意,早让人听厌的词汇。
白莫歌几番给她机会,借故夸赞,结果她仍是死性不改,说些陈词滥调,终于让他不堪忍受,客气的叫了下去休息。席撒见她出了宴厅,乘无人注意时施展开移形换影,就那么穿窗出到走廊,追上跟踪。
一路小心翼翼,唯恐被她察觉。所幸凌上水似乎内功有限,只顾回到宫房,席撒乘她入内更衣时,再施移形换影,穿门入屋,吸附屋顶。不久闻内响起洗浴动静,小心的翻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