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仿佛被热水包裹着,微微浸出一身细汗,滚烫的呼吸萦绕在耳边,让我睡得很不安慰,他退烧了没有,模模糊糊中,我不停地想着,几次下意识的醒过来,想要起身查看他的情况,却都被他的手臂禁锢着,又不敢用力挣开将他吵醒。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从梦魇中醒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石屋内的光线异常昏暗,似乎燃起的火堆已经烧尽,还剩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在闪烁。
凌奕仍然很烫,我动了动,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环抱着,他的手臂搂在我肩上,一条腿横过我的腰,将我缠住,完全被他的四肢捆了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还是那么滚烫,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身体再次轻轻的挣扎,想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哪知他却轻呓了一声,醒了过来。
老实说,虽然和他“同床共枕”过许多次了,可如此亲密的睡姿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脸上有些发烫,不敢去看他逐渐清透起来的眸子,又使了些力想挣扎起来,哪知越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灼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脸颊,让我心跳气短。
下意识地增大了力量,刚把一条腿解放出来,却被他伸腿过来缠住,还没等我有下一步动作,他突然闷声道:“别动。”
为什么不动,我努力抑制着自己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心慌地挣扎起来,一扭身,下腹便碰到了他身下早已火热而坚硬的昂扬。
我惊喘了一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唉,唉,我竟然忽略了一个男人熟睡醒来后正常的生理反应。
心慌发窘。我发现自己竟然好像也发烧了,浑身发热的僵硬在他怀中,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的双眸。
他突然就凑近过来想吻我,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动着让我心悸的神色,不行,这个时候太危险了。我忙侧过脸避开,由他地吻落到我的颈窝。
趁着机会推开他,慌忙坐了起来,见他双目晶亮的盯着我,唇便带着暧昧的笑意,我窘道:“伤还没好,别折腾……”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是不经大脑啊。难不成伤好了就能折腾了吗?脸上烧了起来。忙跳下石床。借着出去打水掩饰自己地尴尬。
原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和瀑布声混在一起。反倒显得这个山洞异常地宁静。怎么会就变成现在这个状况了。我恍恍惚惚地抱着瓦罐往回走。如今就只剩下我们两人。芙蓉堡地武士。还有锦娘、若薇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黯然失神。想起那晚所有人地中毒症状。心里一颤。难道真是若薇出卖了我们。她是内奸?不可能啊。那么一个不谙世事地小姑娘。可是那晚她鬼鬼祟祟地举动。又让我心中无法释疑。
要问问凌奕吗?如果不是若薇。那岂不是我冤枉了她。
一路神游着走了回去。一进石屋。便见凌奕已经坐了起来。脸上地红色褪去。仍然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我皱眉道:“为什么不躺好?”
他摇摇头。看着我把瓦罐架好、点火。脸上地笑容柔和得让我诧异。只是凝视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这个人?我奇怪地走过去。探手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一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他身边,就听他柔声道:“这种感觉很好。”
“呃,什么?”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愣神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突然笑笑,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啊?”我诧了一诧,终于回过神,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心里猛然一动道:“为什么费青云要杀了你,反而是要将我带走,我有什么用?”
凌奕大概是一时没有适应我跳跃性的思维,浓眉轻蹙,沉思良久才道:“是,他为什么要抓走你?如果他已经得到阿芙蓉地种子,抓走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那为什么?”我无意识的接口。
他突然转过头来凝视我,灿烂如星的黑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尴尬,“你喜欢他吗?”
“什么?”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扯到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来由。
他本来苍白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可疑地红晕,有些抱憾的样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竟然让我瞬时觉得有些可爱,但我却来不及继续欣赏,急急瞪着他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罕见地犹豫起来,一直没出声。我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完全没可能的事情,我在芙蓉堡也就见过费青云那么两三次,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那种失败的逃跑,怎么可能!噢,脑子里有灵光闪过,难道凌奕当时看穿了我被费青云挟持,其实是想帮他逃走的目的?
怎么会?当时凌奕没有表示出任何怀疑啊,怎么会?心里开始不确定起来,瞪着他的目光也变得游移,终于,在他如水般清澈的目光中,我越来越局促,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想说……”
“嗯,”他突然打断我,仿佛心有灵犀的低声接口道:“你为何助他逃走?”
原来他早看出来了,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心里大窘,一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我局促的样子让他失神起来,他的神情有些黯然,晶莹的眸子也暗淡下去,终于低声道:“你果然是喜欢……”
“住嘴,”我大声打断他,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要跳起来,心慌气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你,你这自以为是的猪!”
哪知手腕被他一把捉住。还没跳起来,便被他拉进怀里,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心跳忽然加速,忐忑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琉璃色的双瞳晶莹闪烁,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哪里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接着便听他轻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看着他眼里带着欣然地玩味。我猛然醒悟,原来,原来是在逗我,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开他,气急道:“你,你。我在说正事,你竟然这样调侃我!”转而又想起他话中地意思,心里又偷偷的愉悦起来,一时间又窘又喜,说不清楚地奇怪滋味蔓延全身。就这么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傻瓜。”他突然伸手挠了挠我的头发,将我拉到他身边,语气却严肃起来,“费青云想带走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你懂得阿芙蓉的种植和提炼方法。”
“啊,那怎么可能?”我忘了还被他亲密地搂着,诧异抬头。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可神情却异常严肃,“那你告诉我,你知道阿芙蓉地培育和提炼方法吗?”
我纳闷地看着他,“我怎么会知道。”顿了顿,又老老实实道:“就是以前在电视和电影中见过。”
“什么?电视电影?”这下轮到他诧异了。
啊,这个还真是不好沟通,我舔舔唇,尽量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给他大概解释了一下,总地目的就是表述。我只是看到过。但那都是艺术处理过的,并不能代表我真的就懂。
凌奕的眉逐渐蹙了起来。“那你是否在他跟前想过你所知道的这些?”
这我怎么记得呢?自从知道费青云有读心地本领,我便尽量避免在他跟前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大意的时候。
凌奕突然道:“当初我曾截获过一封费青云送出芙蓉堡的密函,那上面提到他发现除了我和平阳真人外,还有一个人知晓阿芙蓉的提炼方法,并让赤鹰庄准备人手接应,伺机将那个人劫出来带走,我当时便怀疑他说地人是你,因为你进过禁地,见过阿芙蓉的提炼,但我却不认为你就能够懂得,所以当时才带你去旁听堂会……”
“什么?”我恍然,我说他当时为什么会带我去听如此机密的会议,我那时本就是个暂用的替代品,想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哪里可能参与到这种事中去,原来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
心里一阵不舒服,不由冷冷道:“那费青云劫持我,也是在你的计划内了?”
他突然微笑起来,伸手想拉我,被我一掌拍开,他全不在意我的态度,包容地笑道:“后来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受控制,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让你涉险,也绝对不允许你涉险。”
是么?心里泛起酸酸的感觉,不由脱口而出:“你自然是不愿我涉险,因为这身体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啊,不然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在意,可是话一说出来,那酸味连我自己都浑身鸡皮疙瘩,可是说了已经收不回了,只好强行垮着一张脸,扭过头不搭理他。
“对不起,好不好?”他突然轻凑了过来,唇齿在我耳边拂过,灼热的气息一直从耳朵吹进去,酥酥麻麻地直痒到心,那声音低沉柔和得让我有些迷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否听懂了我地话,也许他听懂了,却从没有正面提起过如果回去,究竟会怎么对待我和顾清影这两个魂魄一个身体的情况,如果他没有听懂……可能吗?他怎么可能不懂,那个他为之折寿十年的女人,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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