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一会儿,锦娘从窗户摸了进来,见我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吓了一跳。忙点起灯,急急地问我怎么回事。
结果灯刚燃起,外面便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仆妇的声音响起:“夫人有什么需要吗?”
我和锦娘对视了一眼,便听锦娘没好气道:“出恭!要来伺候吗?”
外面顿时没了声响,不一会儿便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我捂着嘴偷笑,对锦娘竖起大拇指,把刚才的茫然抛到了九霄云外。
锦娘将烛火移到床头,换了衣裤也窝到床上来,低声询问我。
我将手里的圆筒递给她,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锦娘握着那个被蜡密封,还涂着火漆的圆筒愣了好一会儿,才地叹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奇道。
锦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微笑起来,“这没想到堡主对你如此有心,当初在去凤鸣国的途中,我一直以为他是因清影的缘故,不自觉间将你当做是她。”
我想起锦娘当初给我的提醒,摇了摇头。低声道:“或许是因为邀月山中那段经历,他想还我这个情吧。”
锦娘摇头,“宁夕,你何须妄自菲薄,堡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些东西瞒不过我的眼,他能这样对你,说明他心中有你!”
心里突然烦闷起来,我岔开话题:“我们赶快拆了这个圆筒,看看究竟是什么?”
锦娘看着我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三下五除二刮去圆筒上地封蜡。一个精巧地竹筒露了出来。拔开竹筒地盖子。里面是一卷裹得密密实实地信笺。
我展开信笺。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锦娘忙将灯举了过来。我凑近了烛火开始细细地往下看。
难以言喻地意外和震动涌了上来。随着那一个一个蝇头小楷。冲击着我地眼球。直抵心间。凌奕。凌奕。真没想到。真地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将这个给了我!捧着信笺地双手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锦娘见我神色有异。忙问道:“这是什么?”
我失神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是阿芙蓉地种植方法!”
锦娘地脸上难掩惊讶。她难以置信地将信笺拿过去。匆匆浏览一遍。神色比我还要震动。只是不停地低喃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竟然舍得将这个给出来!”
我呆看着锦娘失神的样子。说不出话来。凌奕这么做,我明白,他知道我并不懂得阿芙蓉的种植和提炼方法。他担心我交不出东西,费青云会折磨我,甚至会杀了我,他把这个交给我,就是想让我保护好自己。他在卷尾留书,费青云拿到这个只能种植,不能提炼。并且告诉我,他会直接通知费青云,如果想得到芙蓉膏地提炼方法。就用我和锦娘去交换。
凌奕!何苦至此?我凄然一笑,虽然我憎恨阿芙蓉,但是我知道,它对于芙蓉堡的意义,对于他的意义,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全副身家和整个芙蓉堡的将来在交换我。凌奕,我的离开,究竟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
“宁夕。宁夕”锦娘推了推我。
“娘!”我突然扑到锦娘怀里,心底的酸楚和难言的震动全涌了上来,眼眶不由的就湿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好孩子,我明白,我明白!”锦娘轻拍着我地背,低喃道:“有时候要来的,你永远都躲不开。”
我闭了闭眼,心里做了决定。坐直了身体轻声道:“我不会将这个交给费青云。”
“为什么?”锦娘愕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第一,阿芙蓉不是好东西。我绝不会交给费青云这种人,我宁可它就局限于芙蓉堡,仅为皇家供奉,这样才不会害了更多人;第二,我不愿意看到费青云这种人,小人得志,我一想起他那洋洋自得的样子,就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说到后来,我已经咬牙切齿。
锦娘诧异地看着我,“阿芙蓉为什么不是好东西?”
我摇了摇头,不愿再探讨这个话题,而是认真郑重地看着锦娘道:“娘,从明天起,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锦娘微微一愣,终是叹道:“宁夕,不是我不愿意倾囊相授,只是你早已过了习武地最佳年龄,无论怎么练,都不可能有大的突破了。”
“没有关系!”我急切道,“我明白练武要自小开始,我没有奢望自己能成为高手,只是想让自己强壮起来,至少不用过于拖累别人!”
锦娘欣慰地看着我,终于点头:“好,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
我微笑着拿过烛火,将那信笺点着,看着它在我手中慢慢化为灰烬。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锦娘:“娘,你今晚出去查探的结果如何?”
锦娘肃容到:“这赤鹰庄中一直有守卫巡视,把守甚为严密,反倒是庄外,就如普通的城镇,如果我们能逃出这赤鹰庄,然后寻一处地方躲起来,待上一段时日,待费青云以为我们早已逃远,再寻了船只设法离开这兰庭湖。”
“把握大吗?”
锦娘摇了摇头,“只能伺机而动了。”
我想起了卢少庭,忙道:“能不能让暗桩帮我们呢?”
锦娘思考了一下道:“他们应该熟悉岛上的环境,估计可以弄到船只,如果有他们帮助,我们的机会将会大很多。”
“好!”我雀跃道,“那我明日就联系卢少庭。”
翌日一早,锦娘便偷偷道门外大树上留下了暗记,然后我们俩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溢春堂内,出奇的是费青云竟然谨守他的三日之约,整天都没来打扰过我们。
入夜,我和锦娘假装熄灯睡下,然后开着窗,偷偷地等卢少庭前来。
子时已过,外面静悄悄地。窗前黑影晃了晃,一个矫捷的身影潜了进来,果然是卢少庭依约而至。
我悄悄地给他说了我们的计划。哪知卢少庭皱眉道:“费青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况且这熙岛湖岸周围皆布有望楼,只要是没发现有可疑船只离开,费青云就能确定你们仍是在岛上,反而会加大搜寻力度,况且堡主已经部署好救夫人出去的计划,夫人又何必涉险呢?”
我摇头道:“少庭,你昨晚给我的东西,我已经烧了。”
卢少庭脸上的愕然一闪即逝,随即道:“那属下必须立即通知堡主,改变计划。”
我刚想摇头,锦娘却捏了我一下,我连忙噤声,就听锦娘道:“你们是用什么方法和堡主联络?”
卢少庭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熙岛每日早晨都会有船只外出,黄昏时分归来,我只要将密函交给船上接应之人,待船只远离熙岛之后,便会放出信鸽。一般在三至四日,便可有回复。”
“那好!”锦娘慎重道:“请告知堡主十日之后派船在熙岛外围接应,我们到时候自然会逃出赤鹰庄。”
我愕然看着锦娘,只听卢少庭犹豫道:“锦娘是否可以告诉在下详细计划?”
锦娘顿了顿,认真道:“我们会提前一晚偷出赤鹰庄然后躲起来,带第二日一早,我便摸上外出的船只,并且让费青云的人发现,待他们追击过来之后,你便安排船只带夫人从另外地方向离开,到时候有芙蓉堡的船只接应,即便是费青云发现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际,再追过来也晚了。”
“这怎么行!”我立即反对,“不能让你这么去涉险,如果你被抓回来,我绝不会独自一人走的。”
卢少庭道:“赤鹰庄在江湖上怎么都是以名门正派自居,此次劫了夫人回来,也是想方设法掩人耳目,如果要追击,绝不会大张旗鼓,这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你们!”我正要阻止,突然心里一动,忙道:“要这样办也行,不过引开他们那个人,不是锦娘,是我!”
看两人愕然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锦娘呆愣半晌,这才迟疑道:“这,这是真的吗?”
我笑道:“当然,我有十分的把握。”
卢少庭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良久才回过神,“夫人确定?”
我再次郑重点头。
卢少庭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属下立即汇报给堡主,还请夫人设法周旋,耐心等候。”说完施礼,便又飞快地走了。
锦娘这才拉着我上下打量,不可思议道:“真的有这种奇事?宁夕你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再说我也不会拿自己开玩笑啊。”我认真答道。
锦娘这才犹犹豫豫地没再追问,只是道:“那费青云要求你三日答复怎么办?”
我胸有成竹地笑道:“这个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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