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腾了一天,不但没有赚到钱,还捡了个白吃白住的人回来,真是世事无常啊!
因为今年闰七月,所以如今才刚刚立秋,这二十四个秋老虎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虽然到了夜间已经不如前一个月那么热,可是白日里的暴晒,再加浑身大汗,让我贴身的衣服上都结起了一层盐霜。
我待锦娘、若薇和隔壁的阿龙屋里都熄了灯,这才偷偷翻出换洗衣服,溜进了栖霞山去。
天上的月色正好,虽然只有大半个圆,但照亮眼前的路是绰绰有余了,顺着屋后被我踩出来的羊肠小道,我熟门熟路地一路朝前摸。不一会儿前面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拨开横七竖八拦在眼前的树枝,一个小水潭便出现在了面前,笔直陡峭的山崖上一道水量不大的山泉直直滑落潭中,溅起一潭的波光粼粼,只是那声音就让我心里的暑热消了一大半。
这个很隐蔽的小水潭是我大半个月以前发现的,我这个习惯了天天洗澡的人,在这个小山村中吃苦不怕,但是要我几天都洗不上澡,无疑是要我的命。以前在芙蓉堡的时候还不觉得,虽然没有自由,但每天绝不会在这上面亏待我。自从来了这栖霞村,清苦的隐居生活自然不可能让我还能每天洗上热水澡,所以当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小水潭的时候,那欣喜程度可想而知。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敢穿了亵衣泡在水里,就怕一个不小心被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人看见,后来慢慢发现,栖霞村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里有我这种闲情逸致天黑了还来登山。坚持了十几天都没有发现有外人到这里来,于是我便放心大胆的脱光了衣服,好好享受这一天下来难得的清凉舒爽。
我将身体完全沉入这沁人心脾的潭水中,舒服的呼出一口气,人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我满足的闭上眼,让自己漂浮在潭水中,不时有鱼儿从我身旁游过,鱼尾拂在皮肤上痒痒地,很惬意。
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何锦娘非要坚持让我扮作男人,如果以后都不走了,那我不是要永远顶着男人的身份过下去?嗯,这个问题有点严重,我好像还没有想过终身不嫁吧,既然要在时空过一辈子,我还是希望能遇到一个能厮守终身的人,本本份份的男耕女织,做个最普通的女人。
我正在出神。不远处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就像是脚踩到草梗发出地声音,我浑身的细胞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再仔细听,又没有了。
可能是神经过敏!我自嘲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去拿岸边的衣服,突然前面的树丛后传来一个声音,惊得我差点尖叫起来。
“你果然是在这里啊?”那不是我今天刚捡的阿龙是谁?
我地第一反应立即从张大嘴要尖叫。变成了双手掩胸。膝盖一曲。立即蹲回水中。狠狠盯着他呆滞地目光道:“你。跟踪我?”
……。没有反应。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气得咬牙切齿。
“你。是女人?”他呆愣了半晌。做出最后总结。
我差点晕厥。要是手边有块石头。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他砸过去。
“原来你真地是女人。”他还是有点呆。
“废话,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少给我装疯卖傻!”我觉得牙根都在发痒。
“怪不得……”他喃喃自语,完全没将我的话听进去。
“怪不得什么?”我冲他吼。
他终于回过神来。盯着我地脸仔细看了半晌,才点头道:“女人长成这样还差不多。”
天,这个人是不是有双重性格,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把我的衣服扔过来!”我咬牙切齿地恨着他,不想再和他嗦。
“呃?扔过来不就湿了?你还穿吗?”他瞪大一双眼,蹲在潭边无辜地看着我。
“关你屁事!”我恨不得冲上去扁他,我究竟带了个什么人回来啊?
“今天真的很热啊!”他一边貌似自言自语,一边手脚不停地开始脱鞋。
“你,做什么?”我惊恐地瞪着他。
“洗澡啊!”他仍是很无辜地样子。“出这么多汗。不洗澡怎么睡觉?”
“你!”我几乎要吐血,连声音都颤抖了。再次重复:“把我的衣服扔过来!”
“好!”他这次倒没犹豫,用两个手指头拈起我的衣服,朝我扔了过来。
我一把抓过衣衫,也不管是不是要换洗的干净衣服了,气得手脚颤抖地胡乱将衣服套上身,就见他已经脱了外衣,里面是一件白色几乎透明的中衣,一副就要下水的样子。
“你,真要洗澡?!”我又气又怒。
“那是,我好好的洗干净了睡一觉,明日好继续流浪啊!”他一本正经道。
我语塞,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锦娘说只让他借宿一宿,他不愿意,所以拿这个来威胁我?这不明摆着白痴吗?我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就他这点小小的要挟,我就怕了?妥协了?
想到这里,我反倒不气了,慢慢吞吞地将衣服整理好,也不管它是不是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上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吧,你洗吧,洗干净点。”“嗯。”他认真点头,也没看我,反倒继续去解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光洁却不瘦弱的上身,皮肤很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接着他便去解腰上的带子,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他真要脱光了下去洗?我觉得太阳穴开始跳一跳的疼,很想扭头转身就走,却压制不住心中从新冒起来的怒气,我被骗了,实实在在地被骗了,我今日在官道上怎么就没发觉他是个这么无赖的人呢,还好心的认为他是个温和腼腆地谦谦君子,方宁夕,你被耍了!
如果愤怒有燃点,那我现在肯定能将周围的空气点燃。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我走上前去,伸脚便对他一踹。
“啊!”他在毫无准备下,脚下一滑,便跌进潭中去,慌乱间顺手一拉,我只觉得脚底一紧,人便失了平衡,跟着一起摔了进去!在摔进水中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个让我跟着倒霉的罪魁祸首——裹胸的布条。
在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后,我迅速反应过来,到了水里,就是我的天下。
恼羞成怒中,我已经早忘了什么男女有别了,我一把拽住他,将他死命地朝潭底拖,一片扑腾搅浑了潭底的水,我也看不清楚他是副什么样子,总之就是手底狠狠的使力,不然他浮到水面上去。
我一边抻着他,一边解气地想:“骗子,我看你还要不要继续无赖。”
大概过了几十秒,他渐渐不动了,在我手底下挣扎地力道也松了。随着心里地怒气散去,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因为我自己能在这水下自由换气,没有憋闷的感觉,下意识地就忽略地时间,可是他还是个普通人啊。
我心里有点慌,连忙松开他浮出水面,但是却没看到他跟着浮出来,心里“咚”的一声,来不及想,我又钻回水中,就看到他完全无意识的飘在水面下。
心里更慌了,我忙手脚并用地将他捞了出来,再死命地拖上岸,他真的很重啊,我气喘吁吁地和他一起摔倒在草地上,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撑起上身去拍他的脸。
“阿龙,你没死吧,别跟我开玩笑!”
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着他双目紧闭的仰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了生息,一股莫名的恐慌蔓延上来,我颤抖着将手指伸到他的鼻端。
不行,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又将头伏到他胸口,要死了,究竟是我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
我伸手掐他的人中,死命地掐,掐到手都快断了,可还是没有反应。
对了,心肺复苏,虽然没有学过,我还是学着电视上的模样,开始有节奏的按压他的胸膛,一边惊慌失措地喊他:“阿龙,你快醒过来啊,你别吓我!”
“喂,你醒过来,我不收你凉虾钱了。”
“喂,那个,我不叫你阿龙了,给你改个好听的名字。”
“你不会真的死了吧?”我郁闷得快要哭出来了。
难道要我给他做人工呼吸吗?我没做过啊!
我哽着声开始用力摇晃他:“喂,你给我醒过来,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喂,你听到没有……”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掉下来,难道我又杀人了?
镇定,镇定!我抹了一把眼泪,拼命在记忆中搜索该怎么救溺水的人。不能再犹豫了。
我左手捏住他的鼻子,再用右手捏住他的双颊,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将唇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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