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初醒,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内,在省城上空,时常能够看到一幅并不多见的奇观。一头雄健海东青,如同大鹏展翅,从黎明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半空中盘旋,伴随着一声声波澜壮阔却嘶长的声音传出,流露着一丝凄凉,更多的却是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神骏海东青的下面则不可思议地却是一只嗜血凶猛而残忍的秃鹫,却在这一个月当中收敛的浑身的戾气,甘愿被海东青的爪子踩在头上彼此盘旋,每划过一道痕迹,总能让人感觉到它浑身压抑着的巨大的威慑力,而且位置只在有着严密保护的省城医院的上空。
当夜幕来临的时候,两声长啸随即淹没于黑暗之中,而有心人则会现,海东青和秃鹫停顿的位置就在省城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内,温顺得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就像今天一样,海东青分立于最中央病房的右边,秃鹫立于左边,双翼合十,若假寐的姿态,显得庄重而肃穆,浑身流露的光华清新不是划归,霸道却有种神圣的柔和。
此时的潇洒依旧双眸紧闭着,这一个月的时间以来,左臂反反复复出现变异情况,病情让人实在难以琢磨,一直闪烁着粉红色的光芒,灼热得连整个病房中的气温都在徐徐上升,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惊世骇俗的接近五十度,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愿意靠近,就连潇母刘玉贞等长辈要进来帮他们擦拭身体,也只能选择温度在降低到四十度以下。
但是令人奇怪的现象在同一时间生,柳晴儿和慕容阑珊却并没有受到这种影响,皮肤反而变得晶莹剔透,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渲染着她们原本就冰清玉洁的肌肤变得更加白皙,娇好的面眸下,更加显得出类拔萃,浑身的气质更上一成,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地地步。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度只让那些医院专家大呼惊讶,若非知道潇洒等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怕已经安上一个“妖孽”的头衔,震撼得无以复加。不过古怪的却是三人都未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仿佛在蔓延着身体,也仿佛在酝酿着某种动人心魂的神奇。
“潇燃,儿子当真没有事吗?”每到子午时间分,这段时间是病房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原本粉红的光芒逐渐演变成惊人的血红色开始从潇洒身上四散而出,妖异而柔和,仿佛初春懒洋洋的太阳,充满了颓废十足的感觉,不露锋芒,好像紧紧地被什么包裹住,整个高大的身体显得格外朦胧,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只残缺的左臂,这一切都牵挂着刘玉贞的心,虽然得到自己丈夫的一次又一次的肯定,但是面对这种奇怪的显现,何尝不担心?
一个月以后的潇燃明显老了很多,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要想成大器,必须经过精雕细琢,而潇燃为潇洒铺开地这条路上风雨飘摇,只有快的成长起来才能够真正的长大,就像潇洒当时说的那句“爸,我长大了!”很短的一句话,却能够颠覆一个人的人生,潇家的男人,缺一条胳膊又算得了什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要想真正立于不败之地,仅仅靠着阴谋和实力没有义无反顾的决心和细致入微的大局观,终究只有一败涂地。枭雄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他一生的骄傲,神,一个很神圣的字眼,他宁愿付出一生的心血,宁愿用自己的生命点燃他人生巅峰的那盏灯——这就是潇燃的儿子,这就是他潇燃。
沧桑的面孔下,述说着那些屠万人的已逝去的岁月,朴质到能够令人忽略的脸颊,却是如此刚毅,整整一个月未打理的胡髯让这个已经无挺起脊梁的男人渲染得更加龙钟,他就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却总在应该绚烂的时候璀璨。紧绷的脸色下终于露出第一个会心的笑容,定定地定是潇洒所在的位置,最后长吁一口气,侧转身说道:“没事了,潇洒今次一遭,终于突破《翔龙奥义诀》最关键的部分,以后成就终于能够越我这个父亲。玉贞,回家,给潇洒和晴儿还有慕容丫头做一顿好饭菜,也该是时候让我安下心了。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半个月的样子回来,让两个丫头好好调养身子,难道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
听完潇燃的话后,在场等候的所有人先一愣,随即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响起,充斥着整个省城医院,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慕容伊人牵挂着慕容阑珊,见潇燃都如此说了,心中终于安定下来,第一次对单璞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强强联手,这对电脑天才,一如既往的展示着她们惊人的黑客技术,老板和杨恩鉴更是信心满满,当即告退,新的一轮敛财正式开始。相对于他们而言,刘玉贞和柳母无疑是最激动的两位母亲,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低声哭泣。
雪花早已停歇,有种春回大地的感觉,暖洋洋的太阳下,根本感觉不到已经进入十二月。省城街道依旧繁华无比,回暖的省城洋溢着一股新鲜的喜气。
果然如同潇燃所说,第二天潇洒和柳晴儿、慕容阑珊两女纷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让所有人心中大喜,刘玉贞等几个长辈更是兴奋不已,早早办理出院手续,要回家好好给这三个大病初愈的孩子好好调养身体,大劫过后的潇洒三人同有默契的对视一笑,齐齐向外走去。只是柳晴儿和慕容阑珊看着潇洒残缺的左臂,难免有些伤感。
按照刘玉贞的意思来说,今天潇洒这个儿子只属于自己,不属于飞扬帮,甚至不属于其他任何人,所以原本声势浩大的队伍缩减成几人,柳一逸和柳天翔打心眼里开心,对于柳晴儿宝宝和潇洒宝宝陨落的事情闭口不提,一路上风风火火,倒是显得无比温暖。
家还是原来的家,依旧一尘不染,潇洒的房间中依旧堆满着书籍,每样东西整齐的放叠着显得尽然有序,而柳晴儿亲手种植的那本紫色郁金香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到潇洒房间外面的窗台上,还有些许花苞在暖风中摇曳,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菜,很丰盛也很想,最主要还是那几大碟子的猪蹄烧制的可口菜色,当真有些“猪蹄全席”的意思,让潇洒一阵错愕,在柳晴儿和慕容阑珊柔情攻势下,刚想伸手去抓的潇洒老实的收回手来,有些憨傻地一笑,眼神带着怜惜凝视着猪蹄猛地咽了几下口水,有种宿世仇敌的感觉,咬着牙将手洗好,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夹在碗里,那副馋样好像猪蹄上辈子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吃得满嘴流油。
“咚!”正值热闹气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所以人均是一愣。
潇洒也呆滞住了,原本想去拿碗,谁知道习惯了双手,却忽略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独臂之人而已,右手已经抓住猪蹄,哪还能多出一只手来抓碗,愣神之间,碗已经滚落在地上摔碎。所有人都凝视着潇洒,眼神中竟是担忧的神色,生怕潇洒突然想不开作出什么傻事。
“嘿嘿,还别说,少了一只胳膊真有些别扭。唉,猪蹄啊,猪蹄,你为什么要长骨头呢?没骨头多舒服,一口咬下去不就得了,好,外面现在就来个‘人与猪蹄大作战’,看看我们到底谁能执拗得过谁!”潇洒神色一变中,哪看不出他们眼神中的忧伤,努力的让自己笑着,打趣地说完话后,埋着头对着猪蹄就是一阵狂啃,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已是沾满油水,有着憨傻的笑容下,如同一个敞开心扉的孩童,显得那么清澈。
“就是,这个猪蹄太可恶了,我们就代表一副饿汉相的潇洒,消灭了它!”柳晴儿和慕容阑珊何等聪慧,心中隐隐作疼,埋下头来,清泪划过脸颊,仰抑着情感,虽然内心真的很苦,伴随着眼泪之下,何尝不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莫大幸福?
一顿饭在潇洒的恶作剧当中终于缓和了气氛,也宣告了帷幕的落下。夜,已经很黑,对于大病初愈的三人来说早已累得疲惫不堪,潇洒则是在柳晴儿和慕容阑珊帮助母亲刘玉贞洗碗的时候就溜进了房间,现在三人之间的感情微妙得不行,睡觉都得成问题,两个女人一台戏,虽然潇洒知道这两个同样温柔贤淑的自己心爱的也爱着自己的女人,终究不会大吵大闹,但是他其中的任何一个伤心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索性将这个皮球踢出去让她们自己解决。
但是事情明显让有些事与愿违,在刘玉贞的鼓动催促下,竟是将两个谦让不下的羞涩得脸蛋红的大美人直直塞进房间内,心性开朗的她还叫潇洒晚上动作小一些,不要吵着街坊邻居睡觉,差点没让潇洒喷血。
这左边躺着一个美女,右边躺着同样是一个美女,偏偏两个美女都穿着轻纱睡衣,丰盈的身体同样传出体香。原本这种齐人之福应该很幸福才对,潇洒却躺如针扎,生怕其中一个吃醋,起身在房间捣鼓着,说些三流猥亵笑话,但是明显两女不在状态,死死的凝视着潇洒,好像在说:“你不许乱来哦,小心我生气。”
“那就唱歌?”潇洒无语,随即沉声高歌一曲总得了吧:“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