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某VIP包间内,数个青年男女死气沉沉散落在四周,几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正在给这群男人伤口上药,伤口并不重,但是毫无例外,每个人身上的名贵衣服都破烂不堪,沾满着灰尘,狼狈不堪的正在破口大骂,浑身的骄纵气息迸射而出,倒是把富家子弟的蛮横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几个攀龙附凤的女人,身体颤抖不已,明显有些害怕。
薛永炎双手束在身后,嘴角动了动,牵动着那块淤青的地方,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吁出一口浊气,目光深邃而犀利,回想着在街道上那几个不期而遇的男人,浑身闪现过一丝杀气,随即淹没,侧着目光,沉声说道:“你们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情?”
“他妈的,永炎,我们天门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被一群蛮横不讲理的穷光蛋揍成这副模样,这要在整个北方黑道上传开,我们都好说,你做为天子最重要的心腹之一,同时也是天门四大门神之一,这张脸该往哪里搁?”其中一个二世祖愤愤不平的说道,随即得到大多数的人应和,大有不吐不快的趋势。
天门,北方一个震慑人心的帮会,以京城为基础的高干子弟,以及二代富甲子女所构成的一个黑帮,在这个帮会里的成员,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家族不是手握重权,经济实力和政治力量为奠基,雄霸一方。能够让这批心高气傲二世祖完全臣服的男人,自然也简单不了哪去。
天子,这个神秘的男人,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接受着整个北方黑道的膜拜。而薛永炎就是天门中唯一能够接触这个男人的人之一,足以看出他在天门中无人能及的地位。
潇洒一群人是把他们揍了,而且是几近羞辱的方式,连他也没有躲过这样的下场。衣服被那群人中叫做潇洒哥的男人扒光,那辆宾利雅致的挡风玻璃直接被他打碎,更可耻的是,自己这边最能打的罗家两兄弟,在整个BJ军区都能牌得上号能打是人物,竟然在其中两个男人的面前节节败退,现在手脚骨折,昏死不醒,还在医院里面急救。
薛永炎永远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白吃的午餐,也就不会有这种无妄之灾,况且,他一向把自己的人格底线放得很低,低得足以仰视一切的地步,所以这也是他在天子的眼中,能够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谁都知道,天门的薛永炎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但是他更喜欢用自己的谋略,杀人于无形,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一直是他带着高贵品味的见证。
看着手中那厚厚一叠的资料,薛永炎也不得不佩服潇洒的能耐,而让他真正感兴趣的,却是潇洒消失的三年内,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飞扬帮纵然在洪城能够只手遮天,但也仅仅是一个县城而已,对于一个玩转北方黑道,足以傲视所有国内黑道的天门来说,实在太小了,小得甚至可以忽略。
薛永炎的头脑并不笨,相反,薛家在京城的强悍实力,早年就把他锻造成为一个具备着枭雄气质的男人,在天子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的耳濡目染下,他的心性早已开始成熟,绝非这群只知道在挥霍金钱,寻找肉身刺激快感的纨绔子弟所能比拟。他相信,一个初三的学生建立的一个毫无实力的学校帮派,这种人,没有相当的智慧,就算运气再好,也无法收复纷乱的洪城。而且从资料上显示,这个能够统御混乱黑道,现在高三的潇洒,更不应该愚蠢到那种明明知道他们家世不简单,却依然羞辱得如此彻底,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说现在身处南方,只拥有一个县城的飞扬帮,能够与身处北方,实力早已根深蒂固的天门所抗衡,没有人不会认为这种男人的浮浅,长出一口气,默默的点上一支香烟,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想要兔子搏狮!”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薛永炎的身后响起。
他转过头去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带丝毫粉尘的脸蛋,但是眉角暗含着一股幽怨,提到潇洒这个人的时候,他敏锐的观察能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戾气。对于这种怀着怨气的女人,他只得暗叫一声可惜,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纵使这个女人自动投怀送抱,他也升不起丝毫想法。脚尖轻触着地板,挑着眉头淡淡的问道:“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仇人?”
女人走到近前,她很懂得分寸,站在薛永炎的身后三步以外,微微倾着身子,点了点头,面无血色,不带丝毫感情:“对,就是他。这个男人不但是一个恶魔,还是一个疯子。或许你们会觉得,他这种人就是一个蛮横的地痞流氓,给他一点教训就能了事。如果有这种想法,希望你们能够趁早打掉,因为我哥就是因为这样,在掌握主动的情况下,输得一败涂地,尸体被抛在臭水沟内,讽刺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给他收尸。”
“你那个禽兽不如,连自己亲生妹妹都想占有的畜生,死有余辜,你不是说你脱离吴家吗?为什么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其中一个富家子弟不屑地骂道:“装什么清高?我呸。或许在SC省内,吴家能够算得上是个东西,和我们京城天门比起来,舔脚趾也不够。”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女人阴沉地说道,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无限杀机,这副娇弱的身躯,透析着让人鼻息的气势,让那骄纵的男人竟不敢还口。
“够了!”薛永炎淡淡地说道:“刚才我和天子通过电话,这些事情还轮不得你们操心,收拾好伤口,你们全部滚回去睡觉,明天回省城,这件事情,无需再提,”
而此时,正在那家残破小酒馆畅快喝着烧刀子的潇洒等人,正在大大咧咧的谩骂着,随着一口烈酒下肚,那种仰抑不住的张狂气息迸发而出。
听着刘阿八喋喋不休的描述,再加上杨恩鉴一张不算滑溜,却恰到好处的嘴,带起一阵阵肆意大笑。潇洒侧眼看去,看着雄鹰和御风忧心忡忡的样子,抽着一口香烟,笑意盎然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揍人难道不应该开心么?你们看看老八这几个牲口,多畅快。做人,畏手畏脚的有什么意思,当初创建飞扬帮,我们要的就是飞扬跋扈为谁雄的霸气,何必顾忌那么多?黑道,原本就是优胜劣汰的一个事情,上善伐谋,并非就是真理。”
雄鹰和御风齐齐对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雄鹰率先说道:“虽然我们飞扬帮如虎似狼的个性的确在气势上占有巨大的优势,但是,潇洒哥,你想过没有,对方挂的是军区车牌号,他们的政治背景想必差不到哪去,虽然我们雄家的势力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得罪这个一个大头,我也无法让家族支持我们,毕竟,这种事情的风险太大了。”
御风也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尽是凝重,看了看一旁波澜不惊的小鬼,再看着神态自若的潇洒,他仿佛在刹那间,已经领悟到当初小鬼叫他投诚的理由,面对这么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男人,的确有种如似针扎的痛苦感觉,与这种性格和自己几近相似,却又谬之千里的人对敌,的确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况且,身在飞扬帮三年,御风感觉,他根本就没有把飞扬帮的潜在实力看透,这种恐惧所转化的压抑,无疑是一种忠诚。
长出一口气,御风说道:“潇洒哥,虽然揍那群家伙的确很畅快,但是按照他们的家世,接下而来的必定是疯狂的报复,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揍他们呗!”单璞翻着白眼说道:“那几个家伙我认识,不就是一群给人家当狗腿子的么,好像他们也有一个帮派,我依稀记得,应该叫做天门吧,他们的老大,据说是一个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相信你们!”
“什么?你说是天门的人?”御风猛然间腾身而起,脸上剧烈的抽搐着,震撼无比。
“切,担心个毛啊!天门,我看狗门还差不多。”刘阿八和许玉涛满不在乎的齐声说道。
“老子,老子真想把你们两个掐死。”御风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随即说道:“你们两个笨蛋知道天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天门代表着以京城政治为首,以大陆超级富豪为势力的整个北方黑道,他们的老大,绰号叫做天子的男人,不但拥有恐怖的势力做支撑,其个人能力更是让许多自以为天才的家伙望其背向,奉若神明,这份能耐能够小觑么?”
随即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况且,国内什么不多,就是官多,而在天门内,随便一抓,至少也是一个市长之子级别,这种人还只能算得上是外围成员,用手眼通天的来形容他们的势力也不为过,你们觉得,按照我们飞扬帮现在的实力,怎么天门抗衡?”
听到御风的话,小鬼以外,就连波澜不惊的柳晴儿都微微皱着黛眉,眼神齐齐看向潇洒。
潇洒轻笑一声,摇曳着手中的烧刀子,半晌才说话:“我还知道那个被我揍的薛永炎,就是那个有意思的家伙其中的一个心腹,号称天门四大门神之一,天子门生呐,不简单。只怕这次他来南方,应该是受到那人的指示,探探苗头,想要把手伸向南方来吧。”
潇洒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蹒跚,柳晴儿连忙起身将他扶着。
潇洒将半个身体微微依靠在柳晴儿娇躯上,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个喂不饱的家伙而已,相信当对方得到我的资料,两年时间内,天门不会染指南方,而我们飞扬帮,要做的就是在这两年内,将其统一,否则寸步难行。散了吧,都回去睡觉了。听说明天是学校的模拟考试,多多努力吧,不要他妈的为了和女人做那种事情,把正事给忘了。”
看着潇洒远去的背影,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自信。眼神交汇中,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灼热的神光,与天门公然对抗,除了从古至今已经根深蒂固的青洪两帮,谁还有飞扬帮这种傲视一切的豪气,不由得,众人对以后的风云交织,充满了强烈的期盼,对于潇洒轻浮的表面,似乎又洞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