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儿知道,自己若是真使出一成剑法,定然会将马权这个家伙砍成一滩血泥。可心底抑郁毕竟难消,还是忍不住一脸煞气冲到马权身前,手中长剑不分章法,胡乱朝着马权砍去!
马权这时刚将黄三儿捆成了个粽子,陡然感觉到那寒光闪闪的宝剑从自己头上飞过后,浑身猛然惊出一阵冷汗。当即急速跳开,仗着灵活的身法,拼命躲避糜贞儿接下来那一剑。
可马权不躲其实也就罢了,糜贞儿一剑砍去,心气儿尽消也根本不会再使性子。然而马权这本能一躲,恰恰激起了糜贞儿刚才对他那猥琐不堪的印象,恨恨飞起一脚就朝马权踹了过去!
这一脚自然而然使出,已经用上了几分内力身法,马权这等半桶水,当即就被踹中,惨叫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像只虾子蜷缩起来。愕然抬头,正好看到糜贞儿一身纯蓝色的武士袍,于黑夜当中融为一体。可那裁剪得体的精妙,却愈发衬托出糜贞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身段,尤其显得腿长惊人。
再缓缓抬头,又见糜贞儿腰细肩削,前胸丰满,翘臀妩媚,一副标准的模特身材。只不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之色,面颊又有一抹晕红,显出她此刻羞恼的心情,打破了那冷艳绝伦的气质。让马权一肚子火气外加一头雾水,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幸好这时糜贞儿也未再动手,马权忍着痛撑腰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狼狈,满脸的郁闷道:“没被那些泼皮打伤,险些被你一脚踹死……”话音未落,便见糜贞儿猛然又飞起一脚,马权下意识的闪躲,却没闪开,再次被踹倒在地。
虽然不是很重,却很没面子啊。这次,马权可真被激起了火气,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发什么疯?”
“……”糜贞儿也不答话,又是一脚,同一个部位,同样的力度,马权还是没闪开,再次趴倒在地。
三次了!
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已然说明是故意;而这第三次,就已经触及到男人尊严问题了。
可形势不比人强,马权一时也毫无办法,干脆也不站起来了,坐在地上怒喝道:“虽说你是糜家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下人。可你如此折辱于我,阻我报杀父血海深仇。今夜,糜家大小姐若不是说出一个道理来,我马权纵然武艺不济,也会与你血战到底、殊死一搏的!”
糜贞儿脸色蓦然一变,马权这番话说得语气极冷,说明他已经动了真怒。若她真的说出心底那丝小别扭,估计两人之间断然会彻底决裂。幸好
,今夜的经历让糜贞儿真的学会了不少。更不要说,马权真的有把柄在她手上。
尤其,糜贞儿只是微微一怔后,脸色迅速恢复冰冷,哼了一声道:“莫要跟我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也别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夜寻你出来,也根本不是为了此事!”
说罢,糜贞儿又上前迫了一步,手中长剑一指:“我且问你,身为家丁不守家法偷学武艺,该如何论处?飞檐走壁,偷看少主沐浴,又该如何?!”
不错,密室那天云霸天道出马权已然学会鬼门心法第一重后,糜贞儿当即就想到了她回来时遇上的那位采花贼。出得密室后,她再装作无意探听一番日子,正好时日相同!
糜贞儿这时焉能还猜不出那采花贼身份?虽然震惊马权几日内便习得鬼门心法之神速,可那番欺辱戏耍,却让这位刚刚艺满下山、心高气傲的糜家大小姐气闷难消。
马权听闻糜贞儿这一番言语,当即老脸一馁,心中怒气顿时也消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这事儿被发现了……人家身为姐姐来替妹妹讨这个公道,自己这几脚,挨得还真不冤!
可这种事儿,却是打死不能承认的。马权纵然心虚,却也只能脖子一梗,装作一无所知问道:“大小姐说什么?哪个不要脸、遭雷劈的家丁,竟然敢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糜贞儿这下真快被气疯了,回答马权的,还是一脚。这次马权早有准备,加之是坐在地上,糜贞儿踢起来要更困难。被他觑得了机会,一个擒拿,紧紧箍住了踝骨。
糜贞儿想不到马权事到如此竟然还敢还手,一个不防失手…失脚后,登时发出一声惊呼,两条笔直的长腿被马权分得开开的,就想曼妙舞女尽情一舞时的压腿一样,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当然,这种姿势,让糜贞儿也使不出满身的武艺。虽然她可以旋转飞踢或直接出剑投刺,可但凡一招使出,都需内力身法并用。就马权现在这种段位,一招下去,不死也残废。
“放手!”糜贞儿挣脱几下都没挣脱,怒叱道。
“放开你又发疯……”马权如今骑虎难下,只能将无赖进行到底:“大姐,我现在真的有正事,您改天再来添乱行不行?”
糜贞儿一听马权那句‘大姐’的荒诞称呼,当即觉得天晕地转。自己心中三年前那位倨傲才华的少年,如今竟然被时间这把猪饲料喂养成这样,当即又气又恼又伤心,猛然右腿一紧,眼看就要发力动武。
“大姐,这可是你逼我的!”马权知道,绝不能
让糜贞儿放出大招,否则自己非得满脸开花不行。当下危急时刻,他也只有用绝招对大招,一把扯脱了糜贞儿的靴子,露出里面的罗袜。
糜贞儿猛然察觉了什么,又惊又怒,叫道:“住手!”
“你保证待会儿不再揍我!”
“哼!……”糜贞儿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这等威胁,右腿还是极速绷劲。
马权眼疾手快,一咬牙就把糜贞儿的袜子也扯下来,露出里面莹白如玉的小脚,一粒粒细小编贝般的趾甲上,还涂着红红的凤仙花油。马权当时就笑了……母老虎终究是母的。
糜贞儿的粉面,登时成了煮熟的虾子。羞恼之极,她也顾不上那靴子,竟飞起支撑脚,含恨朝马权踹去。
这一脚,糜贞儿含怒而出,比方才快上数倍不止,马权躲都来不及,便重重挨了一下。这一钻心脚当真劲力十足,一瞬间,马权五脏翻涌,幸好说时迟、那时快,丹田一股暖流迅疾涌入心府,冲淡温和了那股狂猛之力,否则马权说不得也要仰头吐血晕倒过去。
这是马权第二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丹田中那股奇怪的暖流,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他强忍着痛,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偷偷观察糜贞儿的反应。
原以为糜贞儿之后会恼羞成怒提剑杀了自己,可令马权想不到的是,愣愣站在原地的糜贞儿,呆呆望着自己的玉足,竟猛然抽泣一下,瞬间哭得梨花带雨……
这一变故当即把马权搞晕了,他怎么也想不通,糜贞儿这下又是在唱哪一出儿。可他又跟所有心软的男人一个德行,最见不得女人哭,只能强撑着身子起来,巴巴地、小心翼翼地凑到糜贞儿跟前去赔不是:“大小姐,您别这样啊。这些多英雄好汉看着呢,咱这样多给江湖儿女丢人啊……”
同样的道理,马权这不劝还好,一劝之下,糜贞儿想到伤心处,不由哭得更伤心了。弄得马权在身边左右不是,只能哀求道:“大小姐,您行行好,这大晚上的,万一再来个人不清楚啥情况,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就怪你,都怪你!”糜贞儿听闻马权这么说,心下也不知啥滋味,最后一腔怒气上涌,忍不住又猛然推了马权一把:“才三年啊,三年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等无赖、败类、采花贼!……”
马权一屁股倒地,听闻这话,委屈得也眼中含泪,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啊,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哇……”
ps:感谢饰心魂的打赏,您的伙食费看来要成为俺的伙食费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