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权曾经不止一次想过,遇到这等喜事儿,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看那石墩的份量,假如全是黄金的话,马权觉得一夜暴富,好像是个不错的结局;
嗯,若是一本雄霸江湖的武林绝学,艺成之后称霸江湖,收服一群高手天天恭贺自己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似乎也不错;
哈,要是一纸指腹为婚的约书,告之自己将要迎娶公主郡主,外赠一大票莺莺燕燕陪嫁的小妾如夫人,此后夜夜笙歌……
当然,假如这石墩里堆着十足的黄金,里面还有一本武林绝学外带一纸婚约……那这一切,就实在太完美了。
“师傅,师傅,您怎么流口水了?”就在马权还以为自己笑得十分隐秘时,单烁枫那善意的提醒及时将他唤醒。当下他赶紧收敛心神,亮出了手中那枚金属牌!
这一出手,虽然只是隐约一现,但那物落在云霸天眼中,却令云霸天虎目陡然精光一闪,神色遽然大变,失声叫道:“权儿,这是?……”
马权见云霸天那一瞬仿佛看到自己拿着生化武器般的震惊眼神,不知为何,当下就联想起了丁狱卒临死前那一怜悯的目光。心思微震下,他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缓声说道:“这是那夜黄三儿趁你们不备交给我的,原以为这是家严遗物,想不到它竟还是打开这宝藏的钥匙。”
“宝藏?!”在场三人顿时又如遭雷击般微颤了一下,糜贞儿更是再也保持压制不住心底的疑惑,望着马权手指的石墩惊愕问道:“你说那石墩当中,藏有师傅的遗物?”
马权缓缓望了单烁枫、云霸天、糜贞儿三人一眼,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早就猜出糜家定然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商贾巨富,但毫无疑问的是,目前不管糜家所图究竟为何,身世飘零、无依无靠的他,只是这棵大树上的一条树藤,生机发展必须死死纠缠上这棵古木,随木而长,依枝攀缘。
宝藏一事,虽然可能瞒得三人一时,但终究瞒不得他们一世。三人都是亲眼看到他之前摩挲那块石墩的,又应承诺为报他父仇挺身相救。如此恩情,若是他还想藏着掖着,那最终只会使得大树壮士断腕,抛弃这条藤蔓,令其在风霜严冻下慢慢枯死。
而若是分享这一宝藏,那便是这条藤蔓又向大树枝干上缠绕一圈。大树可能因此再度生长,最终成参天之势,可藤蔓也会随之与大树根茎勾连,干脉一体,届时即便大树想要分离藤萝,也为
时晚矣。
当然,这番比喻有些太过偏激,但若换成前世一词便可解释:合作共赢!
想到这里,马权不由心思豁然开朗,看到三人那般震惊模样。有意晃动了一下手腕,装作一副三人太过大叫小怪的小鄙夷:“多新鲜,俺老爹好歹也是纵横大雍朝大江南北的高人,留有一桩传家宝给我,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果然,三人一听马权这话,神情登时轻松了许多。尤其云霸天还听出了马权话中的小心思,干脆点破道:“权儿,放心打开那石墩吧,我等可不会贪图文渊兄留给你的遗物……”
“哦哈哈哈……瞧云叔说的。”马权赶紧露出掩饰性的大笑,可随后将那块金属牌放在那石墩凹槽上后,他的心说不激动凝重,自己都是不信的。
然而,当马权用力将那块金属牌按入那凹槽后。那块石墩仍旧如之前模样,半点动静都没有。直至一炷香时间过,寂寥的夜里,除了吹过一阵无聊的凉风外,那块石墩仍旧纹丝不动,看得一旁的马权都觉得有些丢脸:便宜老爹,你不会是在晃点你这傻儿子吧?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盯着那石墩都有些不耐烦了。尤其糜贞儿白凝如玉的肌肤下,都可以看到额上的静脉青筋似乎在隐隐跳动。终于,待糜贞儿瞪着她那双很漂亮迷人却又杀气十足的眼睛看向马权十九遍时,马权终于受不了了:“云叔,您会硬气功吧?开碑裂石应该没啥问题吧?!”
云霸天自然明白马权的意思,运气吐纳一声后,砰的一掌就劈在那石墩上。那一掌劲风十足,内力澎湃,纵然相隔两步的马权也感受得到那千钧之力。然而……
一声闷哑的响声传入众人耳朵后,云霸天的脸一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当下就捂着右手弯下了腰。一代徐州大侠不忍让这些后辈看到自己的窘态,纵然右手疼得钻心,说出来的话也是:“权儿,这石墩当中定然另有乾坤。云叔可以断定,它外裹石灰,内中却是衬着精钢……”
“精钢?!”糜贞儿适时失声惊呼:“那可是国之利器,军机重密,寻常城隍庙怎可能?……”
马权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对钢铁这等锻造军事武器的管制力度,可此刻他也顾不上糜贞儿的惊愕:“我不知道精钢怎么出现在这里,就想知道它包着的宝藏到底是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用火……”云霸天撇着嘴,说出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云叔,不说咱们的铁炉能不能熔化精钢,就算能化得了,那精钢当中的秘密也一并被熔了……”单烁枫似乎想到了什么,阻止云霸天的破办法后,望着那石墩幽幽说道:“这石墩内衬精钢,并且还必须使用这块金属牌…这等构造,似乎像是江湖传说中最神秘的鲁班锁……”
“鲁班锁?”这个东西马权不陌生,简单来说,就是古代最高科技的保险柜了,必须知道启动密码才能打开。而用精钢做成的保险柜,那…简直是这个时代最固若金汤的东西了。
“师傅,这鲁班锁必须配合精准的开启方式才能打开,既然这宝藏是师公留给您的传家宝,想必您该知道这开启方式吧?”
“我从县衙大牢出来记忆就有些缺失,怎么可能知道……”马权气急败坏就说出这句,可话刚说道一半,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古怪。而且,还有一种很不好意思的古怪。
因为,这个时候,他脑中突然浮现一幅场景:一身华衣俊朗的青年,温润如玉地带着一位小巧憨萌的孩童,迎着朝阳的第一缕阳光,在做着一套很…很前卫的体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温润的青年丝毫不嫌他跳跃生硬的身体将绸罗锦衣弄脏,反而看着一旁孩童雀跃地学着他一蹦一跳,脸上绽露出为人父的骄傲爽朗大笑……
马权确认,场景当中的那位青年就是他的便宜老爹马文渊,因为他此刻已记起这个健身的传统一直保存到了他十岁那年,实在嫌老爹有失斯文,才通过三个月的静默抗议取消掉。不过,那可恶的‘左三圈、右三圈’却是如魔咒一般印入他脑中。
一想到这个,马权就跟入了魔般,大步走到石墩跟前。在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前,迅速摸着那金属牌向左扭转三圈后,又快速向右扭动三圈。而当最后一圈拧完,只见那石墩猛然轻轻晃动起来,那些外裹的石灰簌簌崩落,内衬的精钢如变魔术一般,自动伸缩变幻,最后如莲花吐蕊般,绽出石墩当中的一方木盒来!
而马权这个时候,根本未伸手拿过那木盒,他脑中仍旧回响着那令人别扭的旋律:难道,那位便宜老爹,也是位穿越人士?假如是真的,那这个时空穿越人士的被挂率,是否与‘穿越主角永不死’的铁律比起来,稍微有些偏高呢?……
ps:纳头拜谢流淌的火、慕远峰、火星树的打赏,稍后感言送上,以表隐秋一年来恭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