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
“是....是的,找不到。”
听完齐昊描述的整个经过,田不易面上的怒意更甚三分,只听他又冷笑一声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下了莫大的力气。
“好...好...好得很!”
随后右臂猛地一挥,[砰]的一声,衣袖击出一声闷响,看那声势,显然是怒极而发。
齐昊和曾书书面露歉意,不住对着田不易鞠躬作揖。而王小虎则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至于陆雪琪却是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她面无表情,更没有看向田不易一眼,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般的沉静。只是若稍加注意的话,才能看到她细嫩白皙的双手此刻已攒的发白,微微颤抖着。仿佛心脏在熔岩之上承受着炙烤。
“田师弟...”苍松道人先是迟疑了一下,但又继续开口道:
“齐昊他们也尽力了,正所谓生死乃天数,非人力可强求,你要看开些才是。”
这话一出,只见田不易那矮胖的身子竟是发出一阵筛糠般的微颤,但随即就止住了,仿佛怒火真的燃尽了。他先是看了苍松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在齐昊等四人身上一一扫过,面无表情。
“如此说来,我那笨徒弟上辈子想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会被苍松师兄你口中的‘天数’所害?”
苍松面色一变,不由得拔高了些声音。
“田师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师傅!”
齐昊见势不妙当即开口打断了师傅的话,走上前去面露哀求。
苍松道人看了看齐昊,终于没有在说什么。再看田不易却是留下一声怒哼离去了。
几人目送他远去,待回过神来,苍松对着除齐昊外的三人说道:
“想来你们这一路上也是疲倦不堪,且先去休息吧。”
三人点头施礼,然后便离去了,在那之后苍松又对齐昊说道:
“掌门弟子萧逸才的事情,你再与我详细的说说吧。”
“是。”
说罢二人一同向山洞内走去了。
在这流坡山上有许多的山洞,深浅不一,小的仅能容一、二人藏身,大的却可容纳上百人。而青云门在此次派出的四脉——朝阳、龙首、大竹、小竹的弟子,也就是人数规模最大的四个团体便理所当然的占据了四个最宽敞的山洞。
至于其他的门派人士则大多是三五成群的窝居一洞,抵足而眠,这其中也包括天音寺的法相和焚香谷的李洵等人。
王小虎三人离去后,陆雪琪也没有理会两人,径直前往小竹峰所在的洞口去了。剩下曾书书和王小虎二人在原地干瞪眼。
曾书书:“咱们俩去哪儿?”
王小虎:“你问我?”
曾书书:“我怎么感觉,咱俩在这里纯属多余啊?”
王小虎点头:“嗯,我也看出来了。”
——“要不...咱俩和龙首峰的师兄们凑合着挤挤?”曾书书询问着王小虎的意见。
“不去!”
——“那要不去朝阳峰?”
“不熟!”
——“大竹峰?他们人少,地方大!”
“没脸去!”
——“那要不就小竹峰吧?大不了让她们砍两下。”
王小虎头皮发紧:“要去你自己去吧。”
曾书书面带怒色。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难伺候?早知道我就不把那柄破剑给你找回来了。要是没有我~~”
曾书书说着用大拇指对着自己。
“你就只能捡木头棒子来耍你那什么劳什子[死冷剑法]了。”
“是圣~灵~剑法!”
王小虎一字一顿的纠正。随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说:“就这点小事难道你还想挟恩图报?真让人难过...”
曾书书:“....”
二人又墨迹了一会,最后曾书书就扔下王小虎独自去寻找住处去了。
待曾书书走后,王小虎低头看向自己右手紧握着的长剑,剑柄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是自己血肉的延伸。他将它拔了出来。
闪烁着银光的剑刃之上点缀着点点缺口,与使用它的人一样,那是它以凡铁之躯与强敌抗争的见证。
自从三年前常箭师兄将这把剑赠与自己之后,便朝夕相处,更无一日与它分开过。只是自打跳下死灵渊之后,王小虎就带着天琊去寻找陆、张二人,却将它遗弃了。这让王小虎心中多少有些歉意。
虽然这把剑只是凡铁铸就,更无半点灵性,但是对于他来说,在这伤痕累累的剑刃之上,却是承载着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他自下山以来,在暗夜中形影相吊之时唯一的陪伴。
想到这里,思绪开始发散开来,同时外界熙和的日光将王小虎的心绪带回了宁静幽远的通天峰之上。仔细算来,自己下山已经一月有余了,而这一次通天峰一脉也没有参与这次的流坡山之行,这多少让王小虎有点失落。
“也不知...师兄他们怎么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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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这流坡山脉的另一侧的一处隐蔽山洞中,白衣书生林峰站起身来,整理着腰间的衣带。在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的时候,面上带着淫猥的笑容,而眼中却满是轻蔑。
柳二娘衣衫半解的躺在干草铺成的地面之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洞顶。泪珠顺着眼角流到耳际,她用略带沙哑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开口道:
“你什么时候帮我报仇?”
林峰发出一声嗤笑,回过头去,满不在意的笑道:
“嘿嘿,莫急,我的美人。我已经与我义父风月老祖商量好了。”
林峰掏出怀中的一个小物件,一边把玩,一边漫不经心的继续下面的话。
“再过几天,正魔两道定要有一场大规模的交手,待众人打成一团的时候,那些个青云门的长老首座们肯定也无暇顾及其他。
到那时我们便设法将那一男一女的两个青云小辈引到别处,那时再取他们的性命不是手到擒来?”
柳二娘的眼皮微颤了一下,又木然的说道:
“你最好别骗我!”
“哼!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义父只要天琊,而我则要那个青云的小美人。等我尝完鲜之后,她二人的性命随你怎么处置。”
林峰说着,又将手中的物件拿到眼前仔细观看,眼中带着疑惑,不禁向柳二娘问道:
“怎么你们炼血堂的掌门信物会是这么个东西?”
林峰手中拿着的,是一块大小如同鹅卵大小的玉石,上窄下圆。与鹅卵相比倒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水滴。
它的玉质是透明的晶莹,但是在水滴内部中央却垂下一抹蓝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滴大眼泪中包裹着一滴蓝色的小眼泪。
那玉坠顶端的尖细部份被洞穿了一个小眼,并有一条红线穿过。这显然是一个吊坠。在那小眼的下方大概二分处,用古体字迹雕琢着三个小字,字的沟槽被血色浸染。
上书————嗜血误
听到林峰的问话,柳二娘似乎是没有理会,直到林峰就要失去耐心之时,她才木然的回答。
“我只知道那是自黑心祖师传下的东西,据说其中蕴含着与门中的一件至宝——嗜血珠,相关的秘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哦?你那个死鬼姘头年老大没跟你说过更详细的?”
.........没有回答。
至于这个解释,林峰虽然不太满意,但是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他欣赏着这个女人在心底对他的诅咒,并以此为乐。这样的过程总能带给他不同于肉体交篝(违禁字)的快感。
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松自己玩物的缰绳,然后再慢慢欣赏她那带着深深的怨恨却又不得不屈从自己的眸子。
————就像,逗弄一只不肯屈服的猫。
他先是将玉坠揣进怀中,然后面上又换上一副淫邪的表情。
“小美人,我晚上再来找你...”
林峰说罢迈步走出了洞口,然后留下一句低声的讥讽。
“婊子!”
这个侮辱性的词语显然也被她听在耳中,但是她面上仍然毫无表情。眼角的泪痕此时已经干涸,但新涌出的泪水又沿着之前的轨迹滴落了下来。
良久,昏暗的山洞中,失魂的女子发出抑制不住的哽咽声。那声音仿佛在憎恨着一切,又似乎是在忏悔着什么。
“.......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