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之月本是一只神孽的名字，它的尸体被月神选作住处，这才有了如今的这个障目之月。虽然障目之月已经不是活物，但它的某些神之威能还是会被动展现。

比如，每隔一段时间，障目之月便会带着其上的诸多存在彻底消失在宇宙中。说是消失，其实也不妥帖，更准确的说，是让障目之月无法被观测到，无法被触碰到。

在这段时间内，障目之月内的外来光线都会消失，世界将会陷入一片黑暗。这个时间段被称为夜。

等到障目之月再次出现在宇宙中时，外来光线便会回来，此时被称为昼。

这便是障目之月的昼夜，也是它被称为“障目”的原因。

虽然进入了夜晚，障目之月内手眼通天的生物们还是有办法自建光源的。那些有奇异手段的商人依然在明亮的光线中等待下一位客人，但是更多的生命则是乖乖回到住在等待下一天的到来。

进阶为传奇后，布莱恩的魔力感知能力便更上一层。虽然是夜晚，但布莱恩的视线并未再被阻碍。

夜晚的障目之月行人分外地少，只有零星几个商人还等候在路边。

布莱恩只是想来见识一下那些不会在白天展现的商品。

有半神奴隶，有杂交人类，有堆成小山高的尸体，还有浑浊的黑暗药剂。

这些道具是不允许在白昼出售的，只有夜晚，才是他们登场的时机。

半巫妖的水晶手指。这是布莱恩正在寻找的一件道具，也是维系通道的必备素材之一。

半巫妖与巫妖、龙巫妖不同。大部分的巫妖是有寿命的尽头的，虽然巫妖们的根骨不会被风化，但在大寿到来的那一天，巫妖的意识会忽然飘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只留下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骨架子。这便是巫妖的自然死亡。

只有极少数的巫妖，在意识涣散之前会依靠坚定的意志回到自己身体，但是这个时候，它们那失去灵魂的根骨早就破烂不堪了。这些逃脱了死亡命运的巫妖会用不朽的水晶或宝石打造出新的躯体，并把自己那永恒的灵魂安置其中。

至此，半巫妖诞生了。

他们不是纯粹的巫妖，因为他们失去了那引以为傲的根骨。但是水晶与宝石往往是更优秀的魔法导体，它们虽然不再坚不可摧，但魔法力量却比以前更加磅礴，同时，它们的阅历也赋予了半巫妖更多的魔法手段。比起普通的巫妖，半巫妖的身体更脆弱，但它们的魔法实力也更强大。除此之外，经历过第二次死亡的半巫妖性格更加走向极端——要么是极度残忍，要么是温和无争。

半巫妖的水晶手指，就是来自半巫妖身体的一件道具。

这样的道具被巫妖和半巫妖们集体抵制，任何出售、购买这件道具的人都会被巫妖族群视为可耻的盗墓者，并会被巫妖们永远追杀。为了避人耳目，油滑的传奇商人们在障目之月的夜晚，才会把这件东西放到台面上。

就如布莱恩现在所见的一样。

这个无面者的商铺上就有着许多被列为禁忌的商品，而半巫妖的水晶手指就是其一。布莱恩拿起这根水晶手指仔细端详。

“很少会看见巫妖会来买半巫妖的水晶指头，如果你群内的巫妖神灵知道的话，你可就惨了。”无面人虽然脸上布满触手，可不知怎的，能和人类一样说话——明明连嘴巴也没有。

这个无面人似乎颇为健谈，恰恰它的店铺上又只有布莱恩一人，便滔滔不绝地给布莱恩讲起了这水晶手指的来历。

“这是我一次冒险中找到的，一伙盗墓贼想召唤我去半巫妖的墓地。他们费劲力气终于击败了半巫妖，并带了无数宝藏回来。可惜，在路上，那伙盗墓贼分赃不匀，互相残杀。但最后，反倒是我把半巫妖的宝藏拿回来了。”无面人唏嘘不已，“人类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什么价？”布莱恩倒显得颇为冷淡。

“一件普通的传奇道具就足够了。这件道具仇恨值太高，用处也太窄，有人买我就谢天谢地了。”无面人道。

布莱恩将从罗莉安丝那里剥削来的一把传奇匕首交给无面人，无面人也遵从月的规则，将水晶手指交给布莱恩。巫妖正要走时，忽然又被无面人商铺上的一个小小时钟吸引了。那时钟不断发出滴答滴答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格外诡异。

“那是什么？”布莱恩看着这时钟。

“改变过去的时之钟。”无面人似乎不怎么在意，“是时之沙的衍生品，能够追溯一百年的时间，让人回到一百年前去。虽然比不上时之沙无限的追溯期限，不过对于凡人来说也够用了。”

“回到过去……”布莱恩皱眉道，“这样的道具，真的能够就这样随便摆出来吗？”

无面人似乎来了兴致：“小哥，你好像不怎么懂时间的力量啊。虽然说这时之钟能够让人回到过去，但却有许多限制的。比如说最大的一条限制，就是不能改变历史。无论你怎么追悔莫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去干涉。”

“万一强行干涉了呢？”布莱恩问道。

“干涉了，那便要承受时间的反噬。”无面人道，“如果只是改变仅仅一秒的历史，哪怕是魔神也承受不住。被反噬者将永远被抹杀在时间中，而那被改动的历史也会恢复原样。”

“似乎很可怕。”布莱恩终于明白了，“那这个时钟还有其他的限制吗？”

“也有，那就是回到过去的话，不能被过去的自己看到、感知到、观测到、意识到。如果违背了的话，也会被抹杀的。”

“连意识到也不行吗？”布莱恩有些惊奇。

“不行。如果只是过去的自己意识到有未来的自己来过，都会让所有时间上的自己同时被抹除。”

“那这种道具根本没什么用啊。”布莱恩苦笑道。

“倒是可以让人回顾过去，还是有点用的。”无面人道，“如果未来真的有某个存在能够承受时间的反噬，那么改变历史也并非不可能的。”

“可能吗？”按照无面人的说法，七阶的神也不能承受最低程度的反噬，那还有谁能够做到。

“谁知道呢？未来的事情，都说不准，不是吗？”无面人话里有话，但布莱恩不知道它究竟想表达什么。

“有时候，历史被改变了。改变历史的那个人自己都没有发觉。”无面人轻笑两声，“不能被看到、被感知、被观测、被意识，哪怕未来的自己来过，恐怕也不会知道吧。”

布莱恩心中一动，却摇头暗道：“这个无面人神神叨叨，还是不要深究才好。”

等布莱恩离开了这家神秘的店铺后，无面人低语道：“失败了吗……”

下一刻，这家店铺便凭空消失了，好似从未在任何地方存在过。

布莱恩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水晶手指：“奇怪，这根水晶手指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

第二天一早，当布莱恩推开自己房门时，便看见罗莉安丝被狠狠砸向他。织命蛛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昨天那个出售安卡羽毛的黑衣人。

“你要是再晚回来一步，你这个小偷奴隶就要死了。”黑衣人语气中充满了怒火，“作为她的主人，你必须接受我的决斗请求！这是障目之月的规则，你无法拒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永冬之境》，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