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金乌祖师对五漏之体的解释倒是说得真明白，十分简单易懂。

但是，吕明方则是隐隐的在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说道：“祖师爷，您这样说不是在刻意歧视女性吗？”

“这不是我本人的观点，而是佛家文殊师利所说的。”金乌祖师说道，“佛家还说，如来性乃是丈夫法。修行的法门既然是男人所创造的，人家自然是从自身去考虑问题。不然的话，女人家也自己去创造一个法门也就好了呗！”

吕明方说道：“说到底，还不就是拿实力话说呗？如来佛祖也做不到众生平等嘛！”

“咦？”金乌祖师说道，“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或许，你更多的只是从字面意思上面来理解，其实这也不能够完全怪你理解不够透彻。”

“不然应该怎么理解？”吕明方好奇的问道。

金乌祖师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本人的悟性确实很高，但是可惜的是，你从小所学到的知识体系并不适合修仙一途，这也导致你思考事情的角度，往往不得其门而入。”

对于金乌祖师所说的这个事情，吕明方本人是承认的。

吕明方点点头，他所学的叫做唯物的哲学，而且他是一个理科生，思维偏向理性。

但是，修仙一途则讲求心之所向，一日千里的法门，完全的唯心论、为精神论。

“简单一点跟你说好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应该能够理解吧。”金乌祖师说道。

点点头，“这句话我还真的在《道德经》里面看到过，以前历史老师也讲过，意思是说：可以说出来的道，就不是永恒的道了；可以用名去称谓，就不是恒常的名称。”吕明方回答道、

“那么，你知道这内中的逻辑性在哪里吗？”金乌祖师问道。

吕明方茫然的摇摇头。

金乌祖师也不苛责吕明方，继续说道：“这叫唯心体悟。我今天不是在跟你说的什么修行的大道，而是在教你一种思维的方法。烈阳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修仙之人都是世界上最聪明之人？”

吕明方说道：“是的。我师父说过，笨人是无法修行的。因为修行需要天赋，需要体悟，这就需要大智慧，笨人显然是无法符合这样的条件。”

“所以，你觉得你师父所说的，也是在歧视笨人吗？”金乌祖师问道。

“这个……好像不是吧。”吕明方有些支支吾吾道。

“按照刚才我所说的来看来，大家现在修行的功法，就应该是聪明人所创造出来的。是不是？”金乌祖师又继续问吕明方道。

吕明方几乎无法辩驳，只好说道：“应该是的。”

“所以啊吕明方，修行是残酷的，修行它从来只会钟爱于聪明之人啊！”金乌祖师说道。“我再问你，知道‘佛法非法’吗？”

“佛法是非法的事情？”吕明方弱弱的问道。

金乌祖师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差点忍不住想要打你了吕明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能够说出来的佛法，其实不是佛法。”

“嗯？”吕明方迷茫，但是跟着又有些懂了，说道，“这个逻辑性好像跟‘道可道，非常道’是一模一样的嘛！”

“你现在懂了吧？这就叫做万法归一。修行上的什么以武入道，以丹道入道，以练气入道，以参悟入道，以邪魔入道，以妖身入道，以仙缘入道，最终都会走向一个终极的统一之道。到了那个时候，还管他什么佛家道家的，都是一家了。”

吕明方听得目瞪口呆。

金乌祖师真不愧是金乌祖师，所言所说的东西，不仅简单易懂，而且也要比他师父烈阳道长深刻非常多。

“好了，好了，我所说的这些你小子能够领悟个二三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再跟你说下去的话，我怕你会走火入魔。”金乌祖师淡淡的说道，“咱们从这里转回去有没有歧视的事情。”

“哦，您说。”吕明方点点头，赶紧说道。

“《涅盘经》里，佛陀说：“如来性是丈夫法故，若有众生，不知自身持有如来性，虽是男儿身，我说此辈是女人；若有女人，能知自身持有如来性，虽是女儿身，我说此人是男子。这才是真正的原文。”金乌祖师说道。“那么，这段话你现在理解起来，是不是已经变得容易得多了？如来是不是在歧视女性？”

吕明方心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赶紧笑道：“没有，没有。”

“是了。佛家爱打譬喻，这是为了开悟众生而不得不说的话。所谓五漏之身，其实放在男人身上又未尝不可？若是你非要觉得是一种歧视的话，文殊师利的话就放在那里，你尽管去批判好了。但是，你是不是也同时把佛法给看得小了呢？”金乌祖师说道。

“嗯，我明白了祖师爷。那这所谓的五漏，既然是人类男女共同具有的弱点，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修仙者修行路上必须要一一克服吗？”吕明方说道。

“你看，有时候你小子的悟性就很好。”金乌祖师笑着说道。“你确实说对了。修仙者一生修行，正是为了修补这‘五漏’，以成就永生。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魔，全都是一样的，岂不快哉？”

吕明方猛点头，金乌祖师所说的这个观点，也是和烈阳道长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这确实也给了吕明方对修仙这个事情以另外一番见解！

而且，金乌祖师和烈阳道长所说的，最终都是殊途同归：追求终极统一的长生。

即使吕明方现在终究无法彻底领悟金乌祖师所说的这些，但是听着听着，他自己的心里都很高兴。

“多谢祖师爷教诲。”吕明方十分感激的说道。

哈哈一笑，金乌祖师说道：“谢什么啊！其实，本尊的肚子里面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存货，下次再想要在你小子面前卖弄的话，可是就空空如也，没得东西可卖弄了。”

“祖师爷，您太谦虚了。”吕明方呵呵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金乌祖师突然说道：“蓝溪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