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馥让出冀州一事,曹操本来也想掺和一脚,但是在戏忠的劝谏下及时遏制住了这个想法。
戏忠到曹操麾下已经半年了,对天下大势理解的非常透彻,与荀等人的交谈让他意识到,程允一定是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内的最强诸侯,所以要发展,就不能往西发展,就要想办法和其他人争地盘。
争地盘是一件很考验人外交智慧的事情,捋虎须是争地盘时候最下乘的操作,所以一定要捡软柿子捏,像曹操军这种流浪军,一定要找最软的柿子,占据一小块地盘才能慢慢发展,千万不能找袁绍程允这种很快甚至已经控制一州之地的诸侯进行挑衅。
所以曹操只能按捺住新中的想法,慢慢等待机会,本来已经快要等到不耐烦,机会终于来了。
刘岱杀掉桥瑁之后,依仗着自己兖州刺史的职位,派麾下从事王肱担任了东郡太守,曹操什么都没捞到,只能驻扎在附近征兵练兵,暂时依附袁绍。
好巧不巧,黑山黄巾孙轻王当等人率部侵略东郡,王肱并不能抵抗,只能弃城而逃,曹操部队正因为新招了不少人缺乏练兵机会,于是与他们接战,将黑山黄巾打回了赵郡,袁绍见曹操还能够作战,就表奏他为东郡太守,为他在司隶东部安插钉子,阻碍程允的发展。
不只是黑山黄巾猖獗,青州黄巾也很猖獗,在青州四处破城,抢夺存粮,孔融失去麾下大将武安国,手下没有能够利用的大将,所以对阵黄巾军十分吃力,只能向盟友公孙瓒求援。
可能是相性问题吧,袁绍袁术两人竟然给天下诸侯分割成对立的两面,一面是以袁绍为首的,曹操张邈张超等人在其中;另一面是以袁术为首的,孔融陶谦公孙瓒在其中。像是刘岱刘表刘虞这种皇亲国戚,亦或是自己实力极强不想受人摆布的孙坚马腾和韩遂,就在两面之间,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公孙瓒绝对是能帮就要帮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谁愿意投靠我,我就保护谁,谁曾经欺凌我,我就要报复谁。
于是派出手下大将田楷单经并刘备兄弟三人,带着两万步骑,前往青州救援孔融,孔融闻信大喜,坚守不出,只等援军到来。
青州黄巾没有足够充足的攻城器械,全靠云梯支撑全部攻城,损失很大,也有些损失不起,青州各城池都严防死守,没有机会偷下城池,首领管承一咬牙一跺脚,“我们去投靠黑山军!”
于是黄巾三十万大军北过黄河,入侵渤海,企图与黑山军合并,然而渤海已经被袁绍放弃,公孙瓒部队占领下来,只能
硬打,公孙瓒带领部下在东光南部的山谷埋伏,大战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人,管承不知道公孙瓒有多少人,见状带领大军抛弃辎重南退黄河,准备渡河返回北海。
田楷单经听从刘备建议,带人在黄河沿岸埋伏,等到黄巾军渡河渡过一半的时候发起进攻,再一次大败黄巾军,斩首数万,俘虏七万余人,缴获车甲财物不计其数,一时间威名大震,程允这边看在卢植面子上,也没有苛刻,通过了他奋武将军的任命,还封了他为蓟侯。
公孙瓒正春风得意,却传来了一个噩耗,他的族弟公孙越在与袁绍部将周昂的对战中,死于流矢,当即大怒,“我弟弟的死,一定要记在他袁绍的头上!”
关靖有些犹豫,“袁本初是袁家的人,袁公路的族兄,我们直接撕破脸皮攻击他合适吗?会不会引起袁公路的反感?”
“怎么,我弟弟死得,他袁公路哥哥死不得?”公孙瓒大怒,“他袁本初本来答应我的冀州一丝一毫都没有给我,现在还敢让麾下害了我弟弟的性命,我不出兵,世人都会说我公孙瓒懦弱没有胆气!别说了,我一定要出兵!”
拒绝了关靖的劝谏,公孙瓒一心出兵,屯于磐河,准备伺机报复袁绍。
袁绍刚刚和义达成共识,收复了义的先登营,带着义在讨伐黑山黄巾,听闻公孙瓒举兵准备征讨他,十分担忧,听从了新征召来的冀州名士田丰田元皓的建议,把渤海太守印交给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以示诚意。
但公孙家的几兄弟关系十分要好,公孙范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袁本初,拿到印玺,果断带着渤海的兵力倒向了公孙瓒,帮助公孙瓒进攻青州徐州黄巾军。
公孙瓒兵力日益强盛,进驻界桥以压制袁绍,还自己任命了严纲为冀州牧,田楷为青州牧,单经为兖州牧,并且配置了郡守县令。
界桥这个位置,紧挨着广宗和巨鹿,是冀州东部咽喉,袁绍这个冀州牧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应付冀州西部的黑山黄巾,哪里有空关注东部情况?
被公孙瓒占据了界桥,袁绍如鲠在喉,没有办法,只能打了,但两面开战,手下士兵仅仅十万的袁绍没有任何把握,毕竟这十万中有一半要么是新招募的,要么是韩馥留下来的,根本没法委以重任。
麾下治中别驾审配头铁,愿意带士兵两万驻守广宗,以抗拒公孙瓒的兵锋。甚至愿意为此立下军令状。审配在韩馥麾下不得重用,被袁绍提拔,有一种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气概盘亘在胸间,公孙瓒攻过来,正是表明能力和忠心的好机会。
许攸是跟袁绍曹操程允等人老交情了,倚老卖老是常事,即使是袁绍谋主荀谌对他也是很少制约,多加尊重,只有正直的审配和古板的田丰二人才会对他进行抨击,每次收受他人贿赂都被举报,烦他很久,见他愿意接军令状,赶紧撺掇了几句,期待他因为无法奈何公孙瓒而被军法处置。
田丰不是审配的好朋友,只能说是认识,自然不会帮审配说话,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审配立不立军令状了,而是审配应不应该带着麾下两万人去送死,于是出言反对,“两线开战是兵家大忌,我们补给线又长,麾下士兵又少,对付一路尚且不足完胜,岂能分兵?”
沮授是韩馥麾下少有留下来没去投奔程允的,闻言点头,“公孙瓒是心腹大患,而黑山黄巾却是癣疥之疾,我们不如和黑山黄巾讲和,甚至跟黑山黄巾做一笔交易,祸水东引,把应对他们的压力转接到别人身上。”
辛毗辛评都是冀州人,与沮授是一伙的,抱团抵抗外来的许攸郭图逢纪等人,都点头同意沮授的话,甚至自告奋勇准备去说服黑山黄巾。
审配田丰虽然也是冀州人,但两人不结党不营私,正直刚烈还眼里容不得沙子,听闻要与贼人讲和,都不愿意同意,觉得是否与公孙瓒作战,都不应该放过黑山黄巾。
郭图逢纪听闻审配田丰这么配合,心里面也很开心,连忙应和,管他对不对,先跟你们杠上就对了。
荀谌暗暗摇头,看得旁边郭嘉不住吐槽,“本初公这个人呢,只想到要效仿周公的礼贤下士,却想不到合理任用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见荀谌不说话,郭嘉继续毒舌,“他这个人面容刚毅神色严肃,但胆量气魄都十分短缺,喜欢听别人为他出谋划策,但遇到该果断做决定的时候却犹豫不决,做大的事情舍不得献身,在程文应马上支撑不住的时候选择撤退;见到小的利益却不顾一切要夺取,一个阳城给袁术公孙瓒就可以了,非要让周昂守下来,导致公孙家与他产生这种解不开的仇怨。”
“明智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审慎周到地选择他的主公。”郭嘉拍了拍荀谌的肩膀,“很显然,他袁本初做不了我的主公了。”
于是果断出去,没有吸引到袁绍众人的注意力,荀谌叹息,他也只是试试罢了,荀家最好的盟友已经找到了,现在还在担心什么呢?打打酱油吧,别输的太难看就行。
“都别吵了!我今天就去说服黑山黄巾,咱们,立刻做准备,应对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