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连声应着，心里乐得不得了，眉毛都扬起来了：真没料到，今天意外地接待了一个财神老爷！

两人直接去了财务处，张凡把20万元基金转给医院的账上，办完了这些，院长便叫办公室安排晚宴的事。

张凡不想吃饭喝酒，忙拒绝道：“不可铺张浪费！我今天晚上要去灰土窑村住。”

院长一再挽留，张凡却是主意己定，院长只好问：“那边联系好了吗？”

“一个患者回村联系，我正在等村长的电话呢。”

“噢，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让镇里给安排一下，你这是善举，镇里和村里必须大力支持！”

张凡在等少妇的电话，却一直等不来，正准备让院长帮助一下呢。

不过，也巧，张凡刚要点头时，少妇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听她的声音像是山里的清风，能把人爽到心坎里去：“王大夫，我跟村长说了，村里非常支持！欢迎你马上来村里……我把电话给村长了……”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是王大夫吗？听说您是京城来的大夫，要来村里义诊，我太高兴了，太欢迎了，太欢迎了，王大夫，您可是雪里送炭啊，咱农民看病有多难哪！”

张凡瞅了院长一眼。

院长忙道：“王大夫，你去村里义诊，我们院里全力支持，需要什么医疗器械，还有需要助手的话，我马上解决，跟你同车过去！”

张凡冲院长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些，然后对手机道：“我只不过是过去了解一下，做一下住宅潮湿度与关节炎发病率的研究，顺便给你们村的病人看看病。”

“王大夫，您在镇医院等着，我马上派拖拉机去接你。”

张凡放下电话，笑对院长道：“看见没，今天晚饭还是去村里吃吧，院长的好意我领情了。”

张凡说完，忽然想到自己被警察局给化装的事，现在自己老得像是四十岁的人，越想心里越别扭，便借口解手，去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哗哗地一阵冲洗，把脸上化装的油彩冲掉，恢复了本来面目，对着镜子一看，已经从四十多岁的样子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样子。

当他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院长看着变化甚大的张凡，有些惊奇。

张凡微微一笑，解释说，自己来这里之前，不想被媒体曝光，所以找人化妆整了一下容，现在到了镇上，这里也没有媒体跟踪，就恢复本来模样好了，那么重的油彩在脸上不舒服。

院长佩服得不得了，直叹：“名医呀，越是名医越是低调！”

“我不想出名，就想多为百姓做点事！”张凡真心地说。

院长想了想，对于张凡坐拖拉机去灰土窑村，甚觉过意不去，便打电话安排手下司机开来一辆沃尔沃，请张凡上车。

车开出不久，张凡给少妇打电话，告诉他们拖拉机不要来了，他已经坐院里的车在路上了。

少妇和村长都说，这是礼节，必须去迎。

结果，半路上，沃尔沃和拖拉机两车相遇了。

张凡请村长和少妇上车一起走，村长说自己身上灰土太多，怕把车弄脑了。

车不是张凡的车，张凡便没有坚持，只是请少妇一个人上了车。

关上车门之后，少妇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张凡并排坐在后排座位上。

她月亮似的美丽脸庞看着他。

他伸手摘下巨大的蛤蟆镜，对着她，拘谨地一笑，算是回应了。

少妇发现张凡样子变了许多，变得帅气年轻，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张凡便把刚才跟院长说的那套“低调”之类的话重复了一齐遍，说得少妇直点头，暗暗赞叹：这样一来，简直帅死了！

张凡的眼光也着重地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前后几个小时，她变化很大。

少妇显然是回家之后换了一套衣服，看样子是她最好的衣服了，艳红色小衫，上面有细碎的小花，显得又清纯又好看，长长的黑头发，乌黑油亮，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巴，一晃头的时候，马尾巴就晃来晃去，额前有几绺散开的长发丝，微微地挡住眉头，越是挡住，越是生动。

脸上看起来十分兴奋，精巧的鼻翼一动一动，显出呼吸有些紧张。大概农村枯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插曲，对她来说是很激动的一件事。

看到张凡的眼光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看，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一下，然后又放开手，挺直身子，似乎是让张凡看得更清，嘴里客气地说道：“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村长在养鹿场忙着，我给他打手机他没听见，我只好等他回村里了，才找到他说了这件事。”

少妇说着，眼里略带歉意，略带得意。

第一次跟城里来的陌生的男子挤在一辆车里，两人肩挨着肩，这种事让她心里跳得快了许多。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感到张凡跟村里别的男人不一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没事，其实我刚刚看完最后一个患者。院长要留我在镇里吃饭，我说到村里再吃吧！”

张凡没事似地说着，心里想：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刚一来的时候，感到京城里的女人细白的没晒过太阳，很好看。不过看时间长了，还是觉得山里的女人更健康一些。没有健康哪有可爱啊。

眼前这位，就是挺典型的深山俊鸟：美丽而健康，生命像是火一样燃烧，近距离会灼人啊。

“你真有意思，呵呵……院长请你吃山珍海味你不吃，偏要去村里吃大白菜！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们村里除了山菜，你能吃个新鲜，其它的没有啥好吃的。”

“山菜有营养，新鲜山菜能治好多病，绿色营养啊！不然的话，山里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健美？”

张凡说着，又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不料，正好与她的目光对在一起，他便急忙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她似乎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下意识地把身子向外挪了挪。

张凡见她离开自己远一些，心里想：生气了？我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呀？都说城里的公主们酸气，难道她也是受挑事儿？

张凡心里产生一丝沮丧，闭嘴不言，脸上有一脸的懵逼。

她扭身望着窗外，不理睬他。

他有些尴尬，却不知怎么解释好，静静地看着她的侧影。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她身形在窗外射进来阳光的映照之下，显得轮廓格外鲜明，从张凡这个角度看，像是农村春节时窗上贴的美人窗花！

这时，汽车遇到一个急转弯，车速不慢，她因为第一次坐轿车，没经验，安全带也没系，身子坐立不稳，猛地向张凡这倾斜而来。

张凡忙伸手把她扶住。

她歉意地看了他一下，小声说：“对不起。”

“系上安全带！这很重要吧！”张凡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系安全带，忙自嘲地说：“我是不是太土了，都不知道系安全带！”

“哪里谈得到谁土谁不土？往上查三辈，大家都是农村来的。我也是刚进城不久。有些东西，要慢慢认识。”

她点点头，有点感激地看着他。

近距离看她，她的眼睫毛好长好长！

像是假睫毛！

可张凡相信那是真的，山里的少妇，怎么可能去安个假睫毛？

真想伸手去碰一碰它们。

不过，他没敢。

只好把头偏向车窗外，看路边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