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丞相当年有神鬼莫测之能,也未见在开荒种田方面有什么建树啊!这北地殿下,年不足弱冠,竟然前阵子北上御敌,全歼邓艾钟会联军;南下安抚夷人,又出奇策,弄到了宝石换取了粮食,南境从此大定!现在要从长远、从根本上解决夷人不稳问题,竟然要教会他们种粮食,安居乐业!真正令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建宁郡郡守霍弋私下和一众郡县官老爷道。
“是啊!以前但闻北地王贤明,未闻北地王有治理天下的良策,现在北地王一鸣惊人,真是个五百年不遇的奇才啊!”
“北地殿下出奇兵全歼邓艾钟会军,出奇策用粮食安抚了夷人,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开荒修梯田种粮食这事儿,现在只不过是在桌面上做了个样子,还在嘴里说,具体能不能施展开来,以老朽看来,还是困难重重,且看后面如何实施……”
“对对,老朽同你的看法一致……”
私下里众官议论这事儿,大家有人已经完全相信,极度推崇,有人还将信将疑。
翌日,薄雾散去,红日高照,天气一片大好。大清早刘谌通知各位上山,到实地选一个地方看看。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多日,粮食已经散发到了夷人的手里,乡野间的治安环境开始好了起来,不会再有人拦轿喊冤,甚至组织流民围攻官员了!大家放放心心来到云南郡比较偏远的怒江大峡谷,到了真正山大沟深,夷人群居的地方!夷人用竹子搭成的简易屋子,当然有的还居住在岩洞中,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生着笔直的槟榔树,火红的攀枝花,黛绿的荔枝林,高大的芒果树,雍容的酸角林等热带树木,当然还生长着大片的香蕉树,这地方四季温暖,香蕉这东西可口,而且顶饱,是夷人的口粮,他们把吃不完的香蕉晾干了吃,总之要不是压榨过甚,这片丰饶的丛林,足以养活他们,没必要种粮食的!
当然,种粮食、养牲畜,让这些人渐渐有了恒产,就能让他们安分地守在一个地方,学会汉人的生活方式,产生故乡的观念和情感,离开之后就能有乡愁,这样他们身上的野性就会逐渐散去,成为真正的大汉子民!刘谌出于这个目的,必须教会他们过日子,种粮食……
吕祥手下当然还是有几个夷人出身的府役,这些人在官衙混久了,已经完全熟悉了汉人的各种规矩,他们早早地就被吕祥派出去,和这些夷人沟通交流,教会他们用瓦釜煮熟大米,浇上带盐的肉汤吃饭,这种可口的食物,已经征服了这些夷人心,他们得知这些粮食是北地王冒着艰辛给大家弄来的,也都十分感激,于是按照这些府役教给他们的礼仪,出来欢迎北地王和一众官员……
大家有了吃的,都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用刚学会的蹩脚的汉语,乱七八糟地喊着:“殿下千岁……”虽然场面乱糟糟的亩,但是大家都是真诚的,这一点刘谌看得出来。没有刁民,所有刁民都是逼出来的!刘谌心里道。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大家都遭了罪!大家为我大汉江山社稷,付出良多!人人都是我大汉的功臣!可是,如今大家的生活过的困顿,这是我们的错!可是,皇帝并没有忘了大家,他老人家还是时刻惦记着南中七郡百姓的困苦,现在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打了,皇帝委派孤到南中七郡来看望大家,想办法让大家过得好起来!从今而后,孤将和你们大家一起,同心同力,群策群力,让大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大家有没有信心?”刘谌原本想着文邹邹地以北地王的语气来上几句,但各种酸词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觉得还是说几句暖心的话比较重要,当然,也不能不讲政治忘了皇帝,于是就这般说了。
众人看到这位年轻的殿下说的真诚,然后那些夷人府役们给大家大致翻译了一下,大家于是有一阵乱七八糟的高呼:“吾皇万岁,殿下千岁……”
“吕侯爷,这些夷人百姓中间,没有个头领什么的么?”刘谌私下问吕祥。
吕祥当然并不是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于是问一下他手下的夷人府役,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告诉吕祥,那是当然有的,这些人全靠各洞洞主统辖管理,眼前我所见的这些,都是剃嘛刺洞的人,属于黑濮人,这些人算是西南夷当中性格比较温顺和善,能够吃苦耐劳的一群人。
“他们的洞主是谁?”吕祥问道。
“是剃嘛刺!是个五十多的老人,他拒绝出来迎接北地王,自己远远躲起来了!”一个夷人府役说道。
“哦,为何呢?”
“反正说破了天,他就是不出来!”
“好吧!”
吕祥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刘谌。刘谌略作沉思,道:“既然他们的首领没来,那就是咱们的事做的还不好!人家不来咱们还是自己去吧!”
“可是殿下您屈尊前去,会不会……”
“不会!没什么,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区区一个皇子,去看看我大汉的百姓,没什么屈尊不屈尊的!”刘谌笑道。
于是,刘谌一行大小官员十几个,带着十几个公人卫士,一路上跟着当地百姓,走上曲曲折折的山路,九绕十八弯,山重水复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了剃嘛刺的竹楼。
“叫做洞主,孤以为他住在一个山洞里呢,没想到还是住在竹楼上!”刘谌笑道。
“殿下,这夷人的部落首领,多数都叫做洞主的,并不是因为住的地方才这么叫的,这大概是个习俗罢!”吕祥在一旁道。
于是,领路的夷人进去通报了一下,这才出来一群人,原来不过是一个精瘦黝黑的老头,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女孩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大眼睛水灵灵的,瞧了一眼这一大群人,吓得低下头,咬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