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卷起一片涟漪,小水潭轻轻的荡漾着鱼鳞似的的亮光,而岸边胡舒宝四面楚歌的处境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带头的大婶见胡迹逃跑,顿时暴跳如雷,怒吼道“色老头跑了,别让胡舒宝跑了!捍卫我们的正义,好好教训下他!”
小花大声的喊道。“上啊!不能放过胡舒宝!”
言毕,数十名带扫帚和棍子的女人将胡舒宝视为穷凶极恶的恶人,扫帚和棍子毫不留情的一哄而上。
胡舒宝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涌,苍白的脸上无以言表的恐惧,自己仿佛被五花大绑般动无可动,只能做些无力的挣扎。胡舒宝抽泣着,心里慌成了一片,所有的词藻都如同浆糊般搅拌到了一起,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个带刺的榴莲,无从下手,不知从何说起。
“等等,听我解释!”胡舒宝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说。可惜这时候没人会理会胡舒宝说了什么,所有的言辞被抡起的扫帚和棍子拍碎在空中,转眼被惊涛拍岸般的怒火吞噬。
“啊~”
天地间回荡着胡舒宝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好似鬼哭狼嚎牛吼驴鸣马嘶,闻者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小水潭上的涟漪缓缓的扩散,许久之后回归于平静,破碎的光线重新完整的呈现在水面上,刺眼刺眼的。
胡迹狼狈的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正逍遥自在喝茶的阿尔卡特,默不作声的坐在阿尔卡特身旁,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阿尔卡特轻轻的放下茶杯,讥讽的对胡迹说“哎呀呀!老伙计,今天这么有兴致,怎么没多看一会啊?”
胡迹垂头丧气的说。“哎…真是失败的一天啊!什么都没看见,还被人抓了个正着,比掉进粪坑还要倒霉!可惜我多年来的好名声,就葬送在了今天。”
阿尔卡特喝了一口茶,闭上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神态,睁开眼睛冷笑道“活该!”左右扫视了下,没有看到胡舒宝的身影,眉头一皱,问道“那个小色鬼怎么没回来?”
“我真是有一个好孙子啊!在危难之际,胡舒宝挺身而出。义不容辞的对我说,爷爷!快走。这里有我顶着,名声和亲情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我宁愿臭名昭著,身败名裂也不让爷爷受一丝的伤害!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那场面感动的我差点泪如涌泉。”胡迹绘声绘色的讲述道。
阿尔卡特感觉怪怪的,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疑惑的问“真的?这孩子有这么好?”
胡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可不!我的孙子好着呢。”
阿尔卡特义愤填膺的说。“老伙计,你就放纵你的孙子这么堕落下去?难道你想让你们月族未来的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鬼?那就浪费了胡舒宝这么好的资质了!”
胡迹端起茶杯又一饮而尽,鄙视的看了一眼阿尔卡特道。“俗人就是俗人!你当然
看不出我对胡舒宝的良苦用心了。一个真正的强者,心智、定力、勇气、毅力、信念都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色是考验定力的第一关卡,要想克制色的诱惑,只有反其道而行,深入的将色融入生活,当达到一个极致的时候,克服色的诱惑也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阿尔卡特反驳说。“呵!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你难道就不怕胡舒宝沦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胡迹沉默了,双眼如同熄灭的灯一般黯淡无光,低沉的说“如果胡舒宝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他就不配做我的孙子,更不配做我月族的王!”
阿尔卡特担心的说“老伙计,你这是用胡舒宝的未来做赌注啊!万一胡舒宝…”
“没有万一!我相信胡舒宝,如果他能克制这个,那么他的将来一定是站在大陆的道“哎…胡舒宝其实很寂寞,很孤独。从懂事的那天起,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更没有体会过母爱父爱是什么滋味。当他看到别的小孩被父母疼爱的时候,他只能在孤独的站在一旁,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遐想自己被父母拥抱、亲吻、疼爱,感受那份虚幻的温馨。即使再怎么委屈,也不跟我这个爷爷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是无济于事的,只会让我难过。我好多次看到他呆在房间里哭,将自己囚禁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将所有的感情全部积压在心里,用色色的外表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因为没有父母的疼爱,他就渴望别人认可,赞赏他,至此他的自尊心很强,可能一个不经意间的言辞就伤害了他。老伙计,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说了半天什么意思啊?”阿尔卡特似笑非笑的看着胡迹,眼角挤压的皱纹凸显出狡黠的痕迹。
胡迹微怒道。“他奶奶的,你非逼我求你是吧!”
阿尔卡特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瞧你那臭脸!我知道你用的是苦肉计,想让我教胡舒宝斗气。但是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胡迹问道。
“得让胡舒宝做我的弟子。”阿尔卡特微笑道。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胡舒宝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胡迹欣喜若狂的手舞足蹈,冷静下来后对阿尔卡特说“老伙计,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呀!我想到了一个感谢你的方法!”
阿尔卡特细细的品味着茶,微眯着眼睛好奇的问。“什么方法?”
“要不我给你一个饱含深情的香吻吧!”胡迹对阿尔卡特挤眉弄眼的说着,眉头一挑一挑向阿尔卡特眉目传情。
“噗!”阿尔卡特看到胡迹那眉头轻挑的怪异模样,猛得将口中的茶水喷出,刹那间形成一团朦胧的水雾。阿尔卡特向胡迹翻了一个白眼,鄙视的说。“你给我死远点!老玻璃!恶心的人说
出来的话也这么恶心。”
胡迹对阿尔卡特的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哇咔咔!人老了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太容易真情流露。”
“这么大年纪能正经点么,至少还做过月王呢!别给你们月族丢脸了”阿尔卡特将嘴角的水渍轻轻擦去,沉思了一下说“胡舒宝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胡迹叹息了一声,说“哎…年纪这么小怎么能跟他说呢!现在他还没有承担这份使命的能力,以后再告诉他吧。”
阿尔卡特低声道。“这样也好!少一份使命就少一份忧愁。我打算明天就让胡舒宝开始修行。墨黎的事情你得帮我好好调查!”
“恩,好!”胡迹抬起头眼睛看着屋顶,眼睛中闪过一丝沉重,稍纵即逝。
“吱~”
屋子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胡舒宝静静的站在门口。黄昏下的余晖斜斜的从胡舒宝的身侧射进昏暗的小屋,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胡舒宝的双眼掩埋在光线垂下的阴影里,黑压压的一片。一块块的淤青随意的拥挤在胡舒宝的脸上,泛黄的余晖打在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斜斜的余晖将胡舒宝脸上的淤青衬托的无比显眼,如同光泽绚亮,手感细腻的白色丝锦上被泼上了墨水。胡迹过意不去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胡舒宝,尴尬的说。“额…胡舒宝,回来啦。”
胡舒宝什么也没说,轻轻的关上了门,将余晖割断在屋外,屋里再次回归于平静的灰暗。胡舒宝脚步虚浮的向屋子里走去,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阿尔卡特看着胡舒宝脸上的青一片,黑一片的,疑惑的问胡迹。“这是怎么了?”
胡迹看着胡舒宝一声不吭的样子,心脏如同被寒冰冻结般森冷的刺痛。内疚仿佛从地底蔓延而出的黑气一样,顺着脚慢慢的笼罩全身,搞得胡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胡迹心情忐忑的走到胡舒宝面前说“小胡胡,小宝宝,可爱的孙子!我知道我丢下你一个人逃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阿尔卡特听到胡迹这么说,心中一阵胸闷,张口大骂道。“这个老小子,又骗我!什么胡舒宝挺身而出救了他,原来是自己跑了!人越老越不要脸了,把十来岁的小孩丢下,他真做的出来。”
“你原谅爷爷吧!爷爷现在很是内疚,后悔不已。”
“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别一句话都不说,爷爷很担心的!”
“难道被打傻?”
“混蛋!那群胸大无脑的娘们儿,把我孙子打傻了,我这就去找她们算账!”胡迹一个人喋喋不休的嚷嚷道。
胡舒宝突然笑道说“哇哈哈!我才没傻呢!她们打得我好爽!我还沉浸在那种感觉里,那种感觉真是回味无穷!”
胡迹和阿尔卡特诧异的看着胡舒宝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完了!这回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