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啊!你就放过我吧,俩孩子你都已经卖了,我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了,那可是咱俩的亲生骨肉啊!如今你还要把我卖到,我就是死也不去啊,求你别再赌了啊!”女人死死抱着男人的大腿,不肯走,男人一把抓住头发连拖带骂。
“你个死娘们,还管起我的事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的嘛,再说了,把你卖了,我可以筹些赌资,翻本的,万一赢了,把孩子和你再赎回来不就行了嘛。别再磨蹭了,赶紧得,我要赶时间!”男子大怒道。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着……
“这男的谁啊?为了赌博,老婆孩子都卖啊!”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是这片的,这人叫倔驴,是我们这片有名的赌王,人家是十赌九输,他是十赌十输,从来就没有赢过。可是这倔驴意志坚定,不屈不挠,韧性十足!屡赌屡败,屡败屡赌!以前家境也算殷实,不愁吃喝,自己做点小买卖,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可谁曾想,去年被几个狐朋狗友,忽悠去赌博,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痴迷的一塌糊涂,谁都劝不了,输的把房子卖了,俩孩子去年也卖了,这不现在又要把老婆卖到,唉!没得办法啊!”
“咋没人上去劝劝啊?”
“劝个毛,多少人好言相劝,都不管用的,说急了,和你动刀子。要不你本事大,试试去?”
“草!你大爷的!都耍起刀子了,我不去。明知道是个坑,我才不往里跳呢!”
“我说几位,别说了,这种事情,谁都管不了的,咱们那,安心看热闹就行了!”
阿浪在人群听了,直皱眉头,随即分开人群走到倔驴面前。
“我说马户啊,别去了,你老婆我要了,多少钱?”阿浪笑着道。
“你?你要买我老婆,你出得起价钱吗,她可是值钱呢!嗯,你刚才叫我什么?”倔驴一副蛮横霸道的样子。
“我叫你马户,就是驴字分开念的,比较文雅些,我是个读书人,喜欢文绉绉的与人说话。你说的出价钱,我就买得起。”阿浪还是微笑,看着倔驴。
“你大爷的!我的名号,也是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穷酸文人能叫的?算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我这老婆值一千两银子,掏钱吧!”倔驴歪着脖,斜着眼,看着阿浪。
阿浪蹲下身子,看着已经绝望,眼神痴呆的倔驴老婆道:“跟我走吧,总比被你这畜生男人,卖到要强啊!”
倔驴老婆,转过头,空洞的眼神看着阿浪,久久不语。
阿浪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也不捉急。
倔驴老婆眼神,慢慢的恢复了灵气,活泛了起来,猛地挣脱倔驴,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对着阿浪磕了三个头,眼神坚毅,嘶哑着声音大喊道:“好,我跟你走,以后再也不用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凄苦日子了!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阿浪笑着,对倔驴老婆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扔给倔驴。
倔驴连忙一脚,把挡在身前的老婆踹开,笑着把银票拿在手里,转身就要走。
“慢着,咱俩赌一次可好?”阿浪突然冷眼,看着倔驴。
“你个酸秀才,和我赌,赌什么?多大的?”倔驴一愣,回过头来,吃惊的看着阿浪。
“就赌这老天
会不会打雷闪电,你赢了,我在给你一千两银子,若是输了的话,脱光衣服,从这街上爬出去,以后不准出现在国都。”阿浪寒声道。
“好!我赌不会打雷闪电,这大冬天,冰天雪地的,出现打雷闪电,就见鬼了!”倔驴狂笑道。
阿浪不再说话,仰头望天,过了一会,遥远的天际,隐隐约约传来了,闷雷之声,围观的百姓,纷纷大吃一惊,看着天空,已经阴云密布,雷声瞬间就在头顶响了起来,闪电也随之而来,耀眼的光芒,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脱衣服,爬出去!”阿浪看着倔驴道。
倔驴惊恐的望着天空,响彻天地的惊雷,闪电的光芒映射着他扭曲的面容,半天才回过神来,傻傻的看着阿浪。
阿浪背手而立,眼中隐隐显现,七彩电芒,望着倔驴,道:“凡事莫要沉迷,深陷其中,那将会害了你一生的。旁人无论如何劝告于你,都是没用。因为你自己没有想透,悟懂!脱衣吧!”
倔驴看着阿浪的眼睛,猛地低下头去,一动不动。突然疯狂的把身上的衣物,全部扒了个精光,跪在雪地,慢慢的爬向远方……
“这些银票你拿着,做些小买卖,或许有一天,他会醒悟,回来找你的!”阿浪把银票,往倔驴老婆手里一塞,转身离去了。
倔驴老婆望着手中的一万两银票,突然跪倒在地,对着阿浪远去的背影,叩头不已。血迹已经慢慢渗出了额头,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不断的磕着头,泪水无声的在脸上流淌,顺着起伏的身体,慢慢滑落到雪地里……
“阿浪!你真是个好心人啊!”冰灵洁紧紧跟着阿浪道。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我绝对不是一个坏人那道是千真万确滴!”阿浪脚步不停的说道。
“阿浪,你慢点走,我都跟不上你了。”冰灵洁迈着小碎步。
“你可拉倒吧!冰姑娘,你的修为比在下高明多了,会跟不上我?唉!我就奇怪了,你老跟着我干嘛?赶紧回家去吧,要不你爹娘要捉急啦!”阿浪走的更快了。
“我没有爹娘的!”冰灵洁低头说道。
阿浪猛地停下脚步,急转身躯,看着冰灵洁。
冰灵洁低着头,只顾说话,没有想到阿浪会突然停下了,一下就撞倒了阿浪的怀里。就势趴在了阿浪的身上,埋下头去。
阿浪赶忙轻轻推开了冰灵洁,轻声细语的道:“冰姑娘,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冰灵洁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看见阿浪正戏谑的看着自己,猛地大怒道:“你才没有爹妈的,你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这人咋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那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或者哪个门派的掌门啊?”阿浪微笑看着冰灵洁。
“我一不是名门闺秀,二也不是什么门派的掌门,爹娘出去办事,不管我了,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苦命的小女人!”冰灵洁潸然泪下道。
阿浪暗暗撇了撇嘴,猛地电射虚空而去,不管冰灵洁了。
“阿浪,你跑什么啊,别丢下我这孤苦伶仃的小女人啊!”冰灵洁也爆射虚空,往阿浪遁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不多时候,冰灵洁就和阿浪来了个肩并着肩,齐头并进。二人在虚空中,感受着自由,无拘无束的心里欢愉。
阿浪飘落到一座无名山峰上,看着冰灵
洁,拱手道:“冰姑娘,你就放过小的吧,别再跟着我了行不?”
“我可没有跟着你啊,这里是玉脉山的支脉,又不是你们家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冰灵洁含笑看着阿浪,蛮不讲理道。
阿浪听了,一怔,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远处雾气氤氲的大山,暗道:特么的!这女人,咋不讲道理啊?跑不过她,打肯定也是打不过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冰灵洁看着阿浪,对自己毫无办法,无语的样子,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二人就这样坐着,默默无语,望着远处,各自想着心事。
“阿浪!你说那个好赌的男人,会醒悟改变过来吗?”冰灵洁望着皑皑白云道。
“不晓得,也许会改变,也许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阿浪亦是痴痴的看着远处的白云道。
“干嘛停下了,继续说啊!”冰灵洁扭头看着阿浪。
“世间的许多事情,无论是俗人还是修士,说起来都是轻飘飘,容易的很,可真正要是付诸于行动,那就太难了。有时候你会发现,道理上可以说的通之事情,做起来根本行不通或者做不到。有些事情做出来,和从前所想象或所知道的,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况。那赌博男子,只是自身深陷其中,还没有觉醒而已。就像咱们修士修炼,有时候会困顿于,某个理念而无法自拔。无论旁人如何引导,教诲都是无法领悟。我觉得有句俗话说的很对,花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只是你个人的身心,沦陷在痴迷的某件事物里,与他人无关的。”阿浪喃喃道。
冰灵洁听了后,望着阿浪,久久不语。
“阿浪!那你觉得三观,哪个最重要?”冰灵洁深深,凝视着阿浪。
“我就是一个普通修士,没有三观的。”阿浪随口道。
“和你说正经的,别胡扯,好好说话。”冰灵洁娇嗔道。
阿浪扭头看了冰灵洁一眼,随即又看向远处,缓缓道“我个人认为,人生观最重要!首先这和一个人的学识,修养,阅历,经验等息息相关。比方说我是一个乞丐,你整天吃饱喝足了,和我畅谈世界多么的美好,人生要如何才能辉煌等等,我会吐你一脸的老黄痰,或者一脚把你踹到一边去。我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自己都光着个腚,你还要我给他人找裤子穿,那不是扯蛋吗?”
阿浪沉思片刻后,又道:“我会先使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家人,朋友!然后才能谈到其它的事情,我有我自己做人处事的原则和下线的。其实作为一个普通人,实实在在的做人,处处讲真话,实话,并不见得是好事情。你得学会随着时势变通才行。所以要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方为好。或者是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并不是贬义之语,我觉得其实俗世和修士之人,同对方相处都是一样的,俗世之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修士为了修为有成,到处寻师拜友。只是结果不同罢了。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何方?修士为了晋级下一个巅峰,苦修不辍,突然达到后,发现还有下一个巅峰,又是继续努力,奋发上进,不断攀登一座座的山巅!修士们常说三千大道为终极的巅峰所在,可数亿万年以来,又有哪一个修士,真正攀上了那极致的巅峰所在?最多是擦个边,或者闻见味道而已。可吾辈修士,不是照样在努力之中嘛,都想着自己会在某一天,到达那山之巅峰!”
冰灵洁听完阿浪说的话,仰头望着虚空,久久不说话,眼中猛地爆出一束精光,电射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