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在梦里边见到刘向无对着自己奸佞的笑着,不断的对着自己招手,楚静姝抱着自己那个无缘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小鸟依人的笑着,楚在梦里挣扎着挥舞着双手,对着楚静姝和刘向无愤怒的吵嚷,只可惜刘向无和楚静姝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再也抓不住了。
楚流了满头的汗水,从梦里惊醒,就看见柔姨娘和禾欢都在自己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楚抬起头,对着柔姨娘笑了笑,“姨娘,你怎么来了?”
柔姨娘紧张的看着楚,“儿,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啊姨娘,怎么了吗?”楚使着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姨娘你这么说,是我做了什么吗?”
禾欢担忧的端着药碗,“小姐,你在那边一边挥手一边呓语,都把我和柔姨娘吓坏了,满头都是大汗,真是不知道小姐你是怎么了。”
楚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柔姨娘爱怜的摸了摸楚的额头,“乖,儿,没事了,放心吧。”说着把楚抱到了怀里边安抚,“儿,你怎么白日晃晃的就睡起觉来了?”
楚扶着床帏站了起来,禾欢见状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药碗,过来扶着楚,“小姐,你慢点,我来扶你。”
楚点了点头,“恩,我就是觉着乏了,今儿是在是折腾的累了。”
柔姨娘慈爱的贴了贴楚的脸颊,“那你再休息休息吧,姨娘过会子再来。”
“等一下,姨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楚接过楚递过来的糕点,放到柔姨娘面前,“姨娘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已经歇够了,今儿我让禾欢做了不少点心,都是味道好吃的紧的,姨娘不妨和儿在这儿吃点。”
柔姨娘瞧了瞧放在桌子上的香酥苹果合意饼,双色马蹄糕和腰果,禁不住笑了起来,“禾欢这丫头倒是手巧的紧,看样子就味道差不了。”
禾欢听到柔姨娘这样的嘉奖,害羞的满脸通红,“姨娘说笑了。”
楚拿起一块双色马蹄糕递给柔姨娘,“姨娘,还是别笑话禾欢了,再过会儿她该不好意思了,你尝尝味道先。”
柔姨娘拿两只手指头夹着接过马蹄糕,啧啧叹道,“这味道若是好吃,姨娘就得日日夜夜追着禾欢要这点心吃了,到时候你就别想安生了。”
楚笑道,“瞧姨娘说的,儿的不就是姨娘的吗?说什么你呀我呀的,多生分啊。”
禾欢杵在母女中间,尴尬的不得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柔姨娘,小姐今天的药汤还没吃呢,现下已经凉的透了,我到小厨房那边去热热吧。”
柔姨娘抬起眼睑,温柔的笑了笑,“恩,行,你倒是心思细腻,待会儿给小姐送过来。”
禾欢吭哧着就退了出去,端着药碗的手如释重负的喘了喘,老天啊,这还是头一次被柔姨娘这样当面夸奖呢,天知道她禾欢有多紧
张。
小厨房的雪雁见禾欢又回来了小厨房,打趣儿的问道,“禾欢姐,你怎么又回来了,是点心不和小姐的口味吗?”
禾欢笑着弹了雪雁一个脑瓜蹦儿,“你个死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多野心思,小姐的药汤凉了,我来给小姐热热再喝。”说着,拎着雪雁就往小厨房走。
“姐姐,禾欢姐姐,你慢点啊,诶呦。”雪雁被禾欢揪得都懵了,“姐姐你别这么粗鲁啊,小心将来嫁不出去。”禾欢放开揪住雪雁的手,雪雁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笑着对禾欢说道。
禾欢怒气反笑,“雪雁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跟姐姐就这么说话,小心我打你。”
雪雁凑到禾欢的身边,眨巴着眼睛,“雪雁知道禾欢姐姐疼我,当然不会打我了,不过给禾欢姐姐择婿这件事儿,就更不用担心了,小姐疼姐姐嘛,肯定不会让姐姐跟着什么杂七杂八的人让姐姐受苦的不是?”
禾欢点了点雪雁的小鼻子,“行了,知道姐姐疼你就好了,现在小姐身边人手太少,若是有机会,姐姐一定会帮你跟小姐说说的,近身边儿的,总比在这小厨房当个粗使丫头有出息不是?”
雪雁开心的几乎都要蹦起来了,拉着禾欢的手,“那雪雁就谢谢姐姐多偏疼了雪雁,日后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雪雁的地方只管吱声,雪雁肯定为了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禾欢把几乎都要凉透的汤药碗放到雪雁的手里边儿,“行了,那就给小姐热药去吧,别说些有的没的了,帮姐姐办好这事儿就行了。”
雪雁欢天喜地的就应下了,把禾欢推到树荫子底下,药碗往灶台上一放,给禾欢端着一碗酸梅汤出来,“那姐姐就在这边等着就好,日头浓,别晒了姐姐,喝点酸梅汤降降温热。”
禾欢笑盈盈的看着雪雁忙活,“行了,你去热药吧,我在这等着。”说着仰在大树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她没有看到雪雁的眼神从洁净转到浑浊,没有看到雪雁死死的咬住嘴角,似乎是带着悔恨的神色捏紧了手。
雪雁擦干自己眼角隐隐的泪水,把藏在腰带里的药包打开来,白刷刷的粉面儿,雪雁犹疑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禾欢姐姐,雪雁就对不住你这一次,以后雪雁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来弥补。
手微微一哆嗦,药面儿全都洒在了准备给楚热的汤药里边,突然,后边传来一阵声音,“雪雁,你在作什么呢?”
雪雁吓得几乎当即跪倒在地,微微收拾收拾好情绪,笑意盈盈的转过身,“禾欢姐姐。”
禾欢笑着走到雪雁身边,“怎么紧张成这样,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成?小姐的药热好了吗?”说着越过雪雁,拿起药碗,手指上沾染了些许的白色粉末让禾欢猛地皱起眉头,心下狐疑。
“雪雁,小姐药碗上怎么有这些白色粉末?”禾欢迟疑的问着雪雁。
“这,这是刚才我,我,我收拾那些马蹄糕的面粉沾到的。
”雪雁迟缓的声音,让禾欢不禁疑窦重重,“雪雁,你说实话,到底儿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或许姐姐还能帮帮你,若是你执意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怕没人保得了你。”禾欢皱起眉头,对着雪雁严肃的说道。
雪雁迟疑了半天,就是不肯说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咬定是收拾点心的时候沾到的,直到禾欢终于丧失了全部的耐心,怒气冲冲的往楚那边去,雪雁才不得已的开口,“禾欢姐姐,别,别告诉小姐。”
禾欢停下脚步,“那你说,你到底儿做了什么?”
“我,我刚才把药粉洒在了小姐的药碗里边儿了。”说完,羞愧万分的低下头,不敢直对着禾欢失望的眼神。
禾欢错愕的张开嘴巴,呆呆的看着雪雁,愣了半晌,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往小姐的药碗里放的是什么药粉?”
雪雁摇了摇头,“姐姐,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人家的命令,她说只要我把这个药放在小姐的药汤里边,就给我二十两银子。”
禾欢震惊的捏紧了手指,“区区二十两就把你收买了吗?我平时可待你不薄,若是你好生等着,姐姐怎么会不给你争取机会,让你成为小姐的近身,你竟然为了区区二十两就出卖了我对你的信任,出卖了小姐和我的性命。”
雪雁蓦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布满了水雾,拉住禾欢的裙摆,激动的说道,“姐姐不是这样的,那人答应我不会伤害小姐的性命,也不会连累到姐姐你的,不然雪雁纵使缺银子也不会害姐姐于不仁不义的。”
禾欢愤怒的推开雪雁,声音颤抖的说道,“那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不害咱们小姐你就肯信,就算是不害了性命,哪怕是害的小姐损了容貌,你觉得依着小姐高傲的性子,难道还会苟活于世不成?雪雁,你到底儿有什么值得出卖我们来换取金银的说法儿,啊?”
禾欢说到最后这句质问的时候,激动的连青筋都要爆出来了,雪雁又俯身作低,再也不敢说话,禾欢姐姐说的没错,自己这样一意孤行为了一己之私,害小姐和禾欢姐姐的事情,却是是卑鄙的很。
禾欢缓了缓口气,对着雪雁柔声问道,“雪雁,你说实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得到那二十两银子,依着姐姐对你的了解,你不是爱慕虚荣的人才对。”
雪雁嗫嚅着胆怯的直哆嗦,就在这时候,禾欢听见后面传来楚带笑的声音,“禾欢,这是怎么地了。”
雪雁和禾欢都猛地一抖,面容极其不自然的皱了皱,到底是禾欢老练,转过身对楚对付着敷衍,“小姐,没什么,雪雁这死丫头刚才把小姐的药汤给沾了面粉,我正说她呢。”
楚状似无意的瞟过那放在一旁的药碗,平淡的目光却让禾欢和雪雁紧张出一身汗来,终于,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楚终于淡淡的说道,“是吗,那说说就算罢了,雪雁还小,别吓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