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绫哭了片刻遂抬起头来,拭干泪渍转而充斥欣喜。
“雪绫,这是何地?当时......”陈墨风问道。
雪绫道:“你可知你躺了多久?”
墨风摇头道:“不知,三五日应是有罢。”
雪绫睁大美目,摇了摇头轻道:“三五日?你睡了二月有余啦。”
“什么?!”
陈墨风大惊,雪绫遂将其昏迷后所历之事尽述,墨风闻得惊讶不已,当下便欲拜谢老者。
银木叟见其死而复生也是欣喜地手抚须髯道:“男娃你命不该绝啊,只是这些日子倒苦了女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足足在你旁待了两月,呵呵。”
陈墨风一突,心生歉意,瞧雪绫已面红至了脖颈,显得娇艳异常。
当即柔声道:“多谢......”
“谁要你谢。”雪绫娇羞道。
墨风只得讪笑不已,不知该怎生言语。
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最后还是陈墨风打破了这份尴尬,询问老者道:“银木前辈,原本晚辈已然身死,却为何会死而得活?那覆于身上的黑色壳膜又是何物?而这个......”
陈墨风边言边摸着自己额上。
先前在铜镜中也是看见那诡异的黑色竖纹。
“为何这道黑纹会无故现于我面上?”
银木叟面露难色:“男娃你着实将老朽问倒了,发生在你身上之事匪夷所思至极,老朽是全然不知......”老者面露愧色唏嘘不已。
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在此间竟毫无用处。
“这......”墨风此刻心中极为疑惑,若依二人先前所言确是匪夷所思,自己所觉不过睡了三五日,但二人却道自己已身死过,连身躯尽也冰冷了!
那自己如今为何仍会醒来?说不通呐。
推敲之下明白欲明其故必先知晓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层黑膜是何物,当即往塌上瞧去。
但塌上独余一些细细的黑色粉末!
陈墨风奇道:“咦,那碎裂的黑色甲壳呢?”
雪绫与老者这才向墨风身旁看去,只此时哪还有半分碎裂黑壳之影!
老者捻起些粉末细细察看,随后苦笑道:“怕这些便是黑壳碎片所化,不过成这般模样却怎寻得根源。
“前辈无需忧扰,既然墨风死而复生此乃喜事,寻不出便寻不出,墨风你定是饿了罢。”雪绫开口道。
墨风能得生还此刻其心中极为高兴,哪还管缘由。
陈墨风一摸肚子道:“你不说还真有些肚饥了。”
银木叟也道:“老朽真个老糊涂了,只顾着探究却忘了男娃你已两月未食,来来来,虽说已
至夜半可吃的东西老朽还是有的。不过老朽只食得素,此间未有荤腥,怕要委屈你了。”
陈墨风笑着拱手道:“怎敢有劳前辈。”
陈墨风着实饿了,一顿饭吃得极为香甜。
一切毕后自先回房内打坐,细细寻究那方痊愈的身躯。
先将体内灵气运了一个循环,一切显得极为顺畅,觉至比往常灵气竟充盈甚多,遂心中一喜。
而几乎被毁坏殆尽的体内竟完好无损,墨风一翻手只见一道旋风顿现掌中,急速旋转。
旋风虽小却风力强劲,显然威力着实不弱,于墨风掌心中如何业旋之不出!
墨风再一翻手旋风便不见踪迹。
嘴角浅笑,自己对风灵气的操控已愈加得心应手,比往日有随心而生之念!
看来无多时即能冲击高阶灵师了,墨风暗暗道。
且此间天地灵气这般充足,自信只需与自己半年之时,不!三四个月即能冲击至灵将!哦,对了还有那枚对修炼极有助力的黑珠!
墨风顺手探至衣襟内欲摸出圆珠。
片刻后笑容顿时僵在面上,陡然神色大变,冷汗直流!
只见其一把将那拴在黑珠上的藤绳扯出,却见其上空空如也,黑珠竟不翼而飞!
怎会如此?!莫非是为人所窃?
陈墨风心念急转,思了片刻却摇头否定。
此珠自己藏在衣襟内贴于心脉,外人应当不知,便算发现亦会认为是枚寻常挂饰,并不在意。
或许是打斗中掉落?那更非可能!自己相缠下极为牢固。
陈墨风寻思各种可能终无所得。
将绳托在掌中细观,眼珠转了数转。
那绳完好无损,黑珠绝无可能为人取走,倘欲从中取得必将断去此绳,这般必有痕迹。
墨风自嘲一笑,若欲无痕无迹地取出只有将其化开方可......
化开?!
脑中顿时一个霹雳,紧接着又将绳提起看了数看,隐隐所觉自己似抓住了什么。
闭目苦思了约莫盏茶功夫猛一睁眼,眉头紧皱,莫非真个如此?!
于陈墨风所思唯一的可能即是这般。
黑珠乃自己出生时便相伴身旁,虽不知为何物但当属自己的伴身宝物,对于修炼有莫大助力。而听闻玉矶子提及关键时能用来相护,这次自己伤重身死此珠莫不是催动了另一不为人所知的法能,令自己死而复生?
因融入身躯方会有包裹身上的那层黑色硬壳?!
陈墨风愈思愈觉有理,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额上那隐约突起。
先前照过铜镜,黑色竖纹诡异非常,粗瞧下宛似闭起的眼目。
而自打醒后便觉视物更为清晰,往日肿胀之意尽数消失不见,时常滚滚欲出的黑气也再无踪迹,察觉不出分毫!
墨风无奈,暗忖只得待往后若有机会再行探究,遂闭目潜修。
第二日,陈墨风与雪绫商议之下便欲向银木叟辞行。
当二人说出来意后银木叟却闭目摇头,微微叹气。
陈墨风心中隐有一丝不妙之意,道:“前辈可有何难处?”
银木叟道:“唉......非是不让你二人离去,只是......只是你等怕一生皆无法离开此地了......”
陈墨风与雪绫大惊,相视一眼陈墨风问道:“前辈这是为何?可告知缘故?”
“你二人坐罢。”
银木叟一指座椅,二人依言坐下,只俱各凝视银木叟。
老者望着二人道:“你二人已知此地非凡界所属,乃上仙开辟的独立空间。”
“银木前辈,先前你带晚辈进入此地不是有那法阵么?我等再从法阵脱出也不行么?”雪绫问道。
“老朽还未说毕,听我言下你便会明白了。”老者顿了顿继续道:“上仙所设那处法阵只能进,不能出,唉......你瞧我那些族人,如今于此生活无人出得此境。”
墨风思量了片刻抬目问道:“那前辈为何来去自如?听闻雪绫所言前辈能通行法阵,不知其中可有奥妙?”
雪绫亦在旁点头不止。
银木叟出现迷雾中自己是亲眼得见,若说其不经法阵自己是如何业不会信的。
银木叟笑道:“老朽便知你等有此一问,玄妙全在这物上。”
边言边从身上取出一面铜镜。
那铜镜锈迹斑斑,粗观下极为平凡。
“此物即是那位大能遗留,威力不凡,只有相持这面铜镜及知操控之法者方能动用法阵,进出自如。若无此镜外人便是见得法阵业无法进入虚迷境。当然亦无法于此出离。”银木叟手捻须髯道。
“那前辈便不能将此镜借与我等,待出去再相还前辈?”雪绫急道,但话出口后即发现不妥处。
见老者与陈墨风俱是笑着瞧向自己,遂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
银木叟叹了口气:“唉......要是能借便借与你等那又何妨?一则操控此镜的法诀不便授予,二则独有持此镜方可通用法阵,三者老朽不忍见你二人死在此处。动用宝镜威能带女娃进入,一来一去那镜上灵气已然耗尽,未有千年当无法恢复的了......”
“也就是说要出虚迷境需千年之后?”陈墨风接着老者言道。
雪绫愁道:“便再无他法了么?”
银木叟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尽是不语。
屋内顿陷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