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长老倒生出暗喜,看如此情形陈墨风冲击似遇得麻烦了。
两个时辰匆匆而过,七彩光芒并未散去,却也未有其他动静,众人已不言语,皆神情肃然,太清掌门面上更显威严。
广元子极为担忧,双目一刻不止地望着陈墨风所在的那间草屋,似竭力欲从光华中寻出些端倪来。
其数次忍不住欲冲入探个究竟,但自己怎会不晓进阶最惧便是为人相扰,倘一个不慎轻者断了进阶之路,重者怕要走火入魔,遭至反噬。
饶平日镇定无比的广元子鬓边亦淌下汗来,周围风声小了甚多,心中依是狂风汹涌。
“广元师弟,这如今已三个时辰......”太清掌门开口问道。
广元子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苦笑道:“墨风怕是......怕是遇见难处了......”
众人心中早已明了,若非遇到难处凭其资质怎会三个时辰冲击王阶未果!
“快看!”
不知何人惊吼道,众人目光瞬间齐齐汇聚草屋上!
只见原先尽覆草屋的光华竟兀自抖动而起!旋即一阵青乌之气于上泛出,逐渐吞噬了七彩耀芒!
众人顿惊!
广元子望了登时大喜:“此乃墨风本身灵气之色!看来冲击有望了!”
广元子经验何等丰富,心中一块石头大半落地。
众人见了也知其中详细,修士冲击灵王时即有七彩光华现出,当本命灵气取代七彩光耀后便宣告冲阶成功。
每一人因灵根不同,功法不同,所现出的灵气色彩亦不相同,或是火灵根修士的赤红,又或是水灵根修士的冰蓝,木灵根修士的草绿,各各相异。
陈墨风却呈乌青。
寻常而言风灵根修士本身之色应为青,但墨风灵气青中渗黑,当真怪异。
如今已至关键时,众人皆紧张相视眼前。
当那片青乌**将七彩霞光吞噬时,令众人意想不到之事发生了,不知何处竟泛出一片乌芒来,竟刹那将整间草屋遮蔽!
如化不开浓墨般的黑色似由屋中所生,连这些立在凡界顶端的大能亦未能瞧出一丝端倪。
黑光顷刻如潮水般反将乌青之色吞没!
青霞长老惊问道:“道兄,这是何等情形?进阶王阶时怎有此怪异情形?!”
广元子诧愣不下众人:“我从未见过这般情况!这......这......”
先前还石头落地的广元子心中又瞬间提起,突如其来的一幕当真出意料之外。
“待我来看看!”太清掌门于旁道,随之口中默念了数句。
轻轻一拍前额,顿见其双目微微莹亮而起!
众人知晓,掌门有一门功夫唤作“天瞳”,旦行施展能看清妖魔鬼怪本相,不过已多年未曾使用。
只见太清掌门眼目为一团苍芒相围,白眉紧皱,似正竭力探视,不多时光亮隐下,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众人翘首以盼,掌门摇了摇头:“这黑光颇为怪异,查探不得。”
广元子失望至极,转头移目向
草屋。
此刻黑光已将青乌色尽数取代,整间草屋蔽之不见,众人眼前只一团漆黑,连这些见多识广的大能也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无人知晓黑光中是何等情形。
云逸长老突兀道:“掌门,不如我等前去探寻一番......”
“住口!”广元子闻言登时怒喝:“莫非你要让墨风走火入魔不成!”
云逸长老讪讪道:“这等情形下我不过是建议罢了,道兄何必动怒。”
太清掌门道:“师弟稍安勿躁,相信墨风自会吉人天相。”
广元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便此时异动又起,但见黑光如同被撕开了般径往两旁一分为二!正中竟有一口长剑虚影带着轻吟暮然飞出!
众人还未瞧清时剑影已直入天际消失不见,而黑光犹似潮水般急速退入草屋中,连些许踪迹业观之不见!
草屋完好无损地显现众人眼前,所有长老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如此情形当真匪夷所思,这些活了百年千年之人往日从未见过此般景象。
正当众人疑惑时草屋的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透着憔悴与疲惫的身影出现门口,抬眼一扫不由愣上一愣,略有诧异,紧接着快步来至众人面前躬身施礼道:“弟子见过掌门、师尊、众位师叔伯。”
旋即微露惭色道:“弟子先前正冲击王阶,惊扰了众位。”
广元子快步上前急抓住陈墨风臂膊!“墨风,你可冲击成功了?”
虽觉墨风身上气势已隐隐有些不同,但仍然问道。
陈墨风看着广元子那着急的模样也是一笑,点了点头。
广元子顿时大喜,面露兴奋。
“墨风师侄所言属实?真个冲阶成功了?”
墨风循声,是那云逸长老。
陈墨风道:“云逸师叔不信?”
云逸阴阳怪气道:“不是师叔不信,而是先前情形太过诡异。”
广元子怒道:“云逸!莫非我徒还会相欺不成!”
云逸缓缓笑道:“道兄先别动怒,王阶与帅阶待遇自是不同,可不能让门内的资源白白浪费......”
“云逸!你这为何意!”广元子勃然大怒,方欲发作。
“师尊。”陈墨风拉住广元子衣袍。
广元子回头一瞧业是不解。
“师尊,既然云逸师叔不信,弟子展露一下又有何妨。”墨风不急不缓道。
于其先前所见云逸长老提出异议时众人并未反对,连掌门亦无表态,想来众人确有疑惑,若要打消顾虑唯有亲自明证。
不待广元子言语陈墨风上前数步道:“云逸师叔既然不信,便看好罢。”同时环视众人。
毫无征兆,一股强大的气息陡然散发,墨风身上的道袍鼓动而起,双鬓发丝飘荡不已!
“果真是灵王。行了,墨风。”太清掌门发话,面上露出喜色。
陈墨风环环行了一礼,遂退至广元子身后。
掌门道:“既然墨风修炼至灵王,从现在开始所有待遇以王阶为准,同时升为执事,参与门内事务。广元师弟,恭喜了!得如此好徒,百年未至即进阶灵王,世间绝无仅有呐!着实乃本门之幸!”
“恭喜道兄,贺喜道兄!”众人竞相贺道。
此时云逸长老的神情颇为尴尬,恨色一闪即逝。
广元子略略客气了番,太清掌门领着众人而回,临走时谓广元子道:“师弟,过会你来我处。”
广元子点头答应,与陈墨风目送众人飞离。
墨风知晓,怕不多时自己为灵王之事门内便会尽知了。
“墨风,先前发生何事?你进阶为何这般久?那片黑光又是何物?还有最后那冲天的剑影?”广元子带着关切问道。
墨风略略回忆了片刻茫然道:“弟子也不知起初为何冲击不上,心急间不晓为何一下即得成功。至于师尊所说的黑光与剑影又是什么?”
望着陈墨风疑惑的神情广元子随之一愣。
但见其神色并未有假遂微微皱眉,惑道:“你不知?”
陈墨风摇了摇头:“弟子不知。”
广元子叹了口气,面色又舒缓而下:“不论如何皆安然度过了。想来你定是疲惫,快去歇息罢。”
“是,师尊。”
看着陈墨风关门入屋,广元子依旧苦苦思索不已,见未有头绪遂离开了此地。
合上屋门陈墨风重重躺倒在床,一股疲累之色顿现面上,长长出了口气。
对于师尊所问的黑光与剑影自己确是不知,但先前冲击灵王时颇为不顺亦非虚假,更可谓惊险至极,差不些许便功亏一篑。不知为何,当所觉自己能至王阶时心绪极是不宁,一股迫切之意充斥全身,冲击时心中陡生一股焦躁,愈是焦急愈冲击不成,足足僵持了三个时辰之久,至终更面临着失败!
正当无可奈何,堪堪绝望时额上竟猛然滚烫,似有一股气旋于中剧烈翻滚不已!与此同时丹田中悬浮的那口灵气小剑猛烈震荡起来,隐有破体飞出之势!
陈墨风顿时心中大骇,这等怪异情形自己从未闻过听过,一时间不知该怎生是好。额头愈发滚烫、疼痛,旋即自己眼前一黑,人事不省。当苏醒后探察体内却是惊讶地发现,筋络中灵气充沛,如决堤河流般流淌在四肢百穴,那口灵气小剑似乎涨大不少,此刻正稳稳悬浮丹田中央。
如今破体之势已荡然无存,业让陈墨风生出先前是否为错觉之意。毕竟小剑乃体内之物,若行破体丹田岂不要被击穿。
当打开门后于外所站的一群人骤令其大吃一惊,本门大能面带惊疑之情往日并不常见。
思绪不由尽复,对于师尊广元子提到的黑光与剑影自有疑惑,毕竟自己并未似众人那般能见当时情形。
边思边一股倦意袭来,陈墨风抵之不过兀自睡去了。
掌门所居静室内。
两个童子自不知于何处,独太清掌门与广元子相对而坐。
太清掌门道:“师弟,如今墨风亦至王阶,往后我御剑门后继有人了。玄心与墨风便好似当年我和你。”
广元子道:“掌门师兄何意?怎不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