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淡淡道:“你二人伤重,且先行疗伤,否则往后必影响进阶。我一人足矣。”
二人大惊,一时间不知该怎生是好,另两个青冥卫瞬间回过神来,登时大怒!
两个高阶竟被一个初阶小看,相视一眼后齐齐带着凌厉劲风毫无征兆地径扑上前!
延良怒极反笑,欲向陈墨风攻去。
这等狂妄之人还是头回见得,倘不将其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谁知身前忽为一道金色的气劲相阻。
“你对手是本皇。”
只见狻猊手中挚有一口金色的剪状宝物,冷眼瞧向延良。
“金龙剪?!”延良一见当即大惊。
剪身金光闪闪,散发无比威势。
狻猊道:“此乃父帝所赐,威力非凡,本皇并无尽数驾驭之能,本不欲使出,可是......”
狻猊目色一下森寒:“拼着反噬本皇也要将你斩杀!”
说着抬手将金色大剪祭往空中!顿时金光阵阵,夺人双目,金剪竟各化两条金龙在大殿内翻飞盘旋不已!
延良目中露出无比骇意,金龙剪之威其如何不知!
“里边怎么回事?!”
殿外有人惊呼出声,所有人齐齐仰首发现大殿上空竟有两道金光冲天而起,比骄阳更慑人双目!
隐隐间耀出的龙形虚影浮现,恍惚中却不真切。
众人皆以手相护,一见之下似如万针所扎般,无比的威势令人不由自主后退而去。
未及多时金光缓缓隐没,再无闪烁,威势亦是瞬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生有惊意。
狻猊呼呼直喘,堪堪欲跌,面上并无血丝,煞白异常,仅存的两个赤炎卫齐齐搀扶方未倒下。
“我......我无事。”
狻猊吐出一口气,手中金龙剪早已不见,其目光却落在不远的地上。
只见数段尸块散乱抛飞,鲜血横流,散发着刺鼻腥味,观服色仿佛正是先前的延良!
不过此刻肉块与血污混杂一处,无法辨清。
狻猊并无讶色,金龙剪之威其心尽知,当年出行时并未携带,否则怎会被延仲等人追地落荒而逃,最后堪堪欲行自爆!
龙帝相赐之物并无寻常。
狻猊目光旋即转向一旁,所见竟比先前更要震惊万分!
陈墨风此刻正向自己行来,身后两个高阶妖皇实力的青冥卫已各倒血泊之中!
三人止不住地惊讶。
“大哥你没事罢?”陈墨风凑近问道。
狻猊摇了摇头表示无碍,但面上的疲累痛苦却是尽显。
陈墨风微微一皱眉走到狻猊身后,摊开手掌轻抵其背。
只见一团光芒于掌上现出,片刻后狻猊脸色隐隐现出红润。
“可以了,兄弟多谢。”狻猊苦笑:“此刻仍非懈怠之时,请兄弟随我去殿外罢。”
墨风点头道:“那是自然。”
殿外已有骚动,蓝甲兵士隐约所觉形势颇有不妙,只待首领一声令下即攻入殿去。这次来的皆为好手,无不以一敌十,眼前烈焰城众人虽忠心耿耿毫不畏死,人数更多其数倍,但真个动手怕业要
不敌。毕竟青冥卫是有备而来,所选尽是万里挑一。
正当情势陡变时众人突觉一股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一凛之下齐往大殿门口望去!
眼见面容威严的狻猊身着赤金之袍,威风凛凛如帝皇般现于众人面前!
其双目炯炯有神,掠过众人。
烈焰城众兵士当下大喜,尽跪倒高声呼喊:“城主大人!”
蓝甲兵士大吃一惊,急向门内张望,欲察看进入的五位青冥卫大人身影,不过失望之意不由从心中涌起。
那首领见狻猊正凝视自己当即腿脚便软,跪倒在地口称殿下。
一见首领跪倒刹那间其余兵士亦齐齐跪拜。
良久狻猊沉声道:“延良五人以下犯上,今日本皇已将其尽数诛杀。你等回去告诉二哥,那五人本皇替他管教了,下番若再如此本皇定禀告父帝!”
首领只觉一股滔天的威压往自己袭来,瞬间宛如身处灼热地狱般,身上汗水涟涟,筋肉也似要被烘炙成干。
“是......是......殿下大人。”
不知是惧怕出的冷汗还是在狻猊威势下的热流,首领连连叩首,心中惊惶。
半晌狻猊叹了口气,道:“你们走罢。”
如获大赦,谢过狻猊后所有青冥卫兵士顷刻退了个干净。
狻猊见众人离去遂松了口气,但出人意料地是魁伟身躯径往后倒去!
“大人!”
“大人!”
左右两边的兵士惊见,各自来搀。
“本皇无事,扶我进去罢。”
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狻猊额头。
狻猊向隐于一旁阴影中的陈墨风感激道:“多谢兄弟,你又助我一次。”
墨风狰狞的面上露出笑意,狻猊旋即吩咐左右:“好生伺候我墨风兄弟,见其如见本皇!不得怠慢!违令者,诛九族!”
众人抬起头,方见一旁的陈墨风,尽显诧愣。
狻猊歉意道:“此刻我不得不先去疗伤,兄弟不介意罢?”
陈墨风道:“大哥自便,我只需一间静室即可。”
当下有人来至陈墨风面前,神态恭敬。虽不知此人从何处而来,不过能令城主大人这般客气重视者绝非寻常!
一队盔甲鲜明的蓝甲兵士正神色匆匆急步离开烈焰城。
“大人,先前若我等拼命当能冲杀不少人,但是......”
首领闻言面容严峻,似乎仍心有余悸:“不错,我已察觉五殿下虽神色如常,可气息不经意间却夹杂着紊乱,想来应受伤不小,正兀自强撑罢了。”
“那大人为何退却?”身旁之人惊道。
“怕我这三百余人拼上死命也并不能如意,当时我突兀所觉有一股凶戾之气隐伏在旁,好似为一条毒蛇盯视般,只要我一有妄动即会身首异处!飞天战舟于前不远,青冥卫大人估摸着已然死绝,我等速速回去禀告二殿下,请二殿下定夺。”
不多时一艘巨大的战舟腾空而起,带着隆隆声飞向远方。
“什么?!延良等人尽是死了?!”一个身着华贵锦袍,面色冷厉的年轻男子露出惊色。
赫然便是龙族二殿下!
底下蓝甲兵士正各自跪倒在地,
俱颤身不已,当先是那首领。
“小人......小人只隐隐约约看到金光闪动,似有两条金龙,余皆瞧不真切......”
“两条金龙......”二殿下若有所思,喃喃道:“对了,是父帝大人的金龙剪,我倒忘了......有金龙剪在延良等人并无活路,可是......你所说那股怪异隐秘的气息又为何人?除了五弟与他的赤炎卫烈焰城还有何人......唉,本欲擒住五弟逼问出万年冰髓下落,如今......算了,待父帝那事过后再说罢......”
二殿下抬起头来扫视底下:“本尊的青冥卫身死,你等活着作甚。”
众人大惊,瞬觉无比的严寒袭向自己!
首领战战兢兢,大着胆子往后一瞥,顿时心中的惊恐无以复加!
只见那三百余蓝甲兵士皆成冰雕!惊骇的神色仍活灵活现地留在面上!
无声的呐喊,不甘的眼神,一切的一切宛如放大了般入其目中。
那首领冷汗方起即凝结成冰霜。
“你知晓本尊为何放你一条生路?”威严冷漠之音于顶上响起,透着掌控天地,操纵生死之威。
首领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猛然直摇。
“因为你比他们有用的多。本尊对废物毫不伶惜,对有用之人也是惜才。希望你往后不要让本尊失望,否则下场与他们并无二般。”
那首领拼命点头,口中应诺不止。
“好了,你下去罢。”
不知自己是如何立起,如何步出殿外,犹记得三百余座冰雕刹那在面前化为点点冰屑,消失不见。
尊阶的实力当真恐怖。
那人心道,脚下不由加快了甚多,急切欲脱离身后这座仿佛巨口的大殿。
“恭喜大哥尽复。”
二人相对而坐,酒杯之中醇香四溢。
“哪里,还是要恭喜兄弟突破至了皇阶。”一个络腮胡须的男子憨厚笑道。
对面是个高大妖修,周身俱墨,背后拢有双翼,身上骨刺突起,顶生二角,面目狰狞。
正是陈墨风与狻猊二人。
陈墨风道:“方至皇阶,往后之路冗长。对了,当年分散后大哥如何对付余下三人?”
狻猊似乎心有余悸,放下酒杯回忆道:“幸得延仲不在,我拼命下倒也是逃脱。”
随后其神色又神秘而起,环顾四周悄声道:“如今妖族传闻延仲已死,其胆却是不见!需要龙胆的我推测独有兄弟你了。兄弟,此事真个是你所为?”言毕凝视陈墨风。
陈墨风捏着酒杯瞧向狻猊,良久后微微点头。
“果真如此!”狻猊大惊,旋即自觉声响,展目四望发现正处密室内方才心安。
“兄弟以初阶实力能将延仲这等中阶斩杀,当真厉害。”狻猊压低了嗓音,神色中带着诧异。
不过又想到短短时候两个身为高阶妖皇的青冥卫亦死手中,惊骇之情溢于颜表。
陈墨风似看出其心中所想,道:“那两个青冥卫虽为高阶妖皇,不过寻常修士罢了,并无特殊手段。大哥虽为中阶,真正的实力不也是不下高阶么。”
墨风意味深长,呷了口酒浅笑道。
酒杯在其掌中细巧地如同玩物般,显然甚是享受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