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长兴小产,沈氏得子
作者:繁朵      更新:2019-06-10 09:27      字数:3850

宋宜笑听说这事,自然赶紧唤出芸姑随来人前往长兴公主府,自己匆匆换了身衣裳,也随后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晋国长公主跟清江郡主、寿春伯夫人已经在了,三人均是面沉似水!

“芸姑进去了吗?”宋宜笑见状暗吃一惊,见礼之后,轻声问。

“芸姑已经进去了,不过,据之前太医的判断,恐怕……”晋国长公主明摆着心情非常坏,没有回答,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夫人对望一眼,叹着气道,“咱们先等等吧,没准能有好消息呢?”

宋宜笑看这场面也不敢多说,到寿春伯夫人下首坐了,一道等了起来。

里头芸姑还没出来,宫里也得了消息,太后皇后都遣了人来,紧接着,肃王妃与富阳伯世子妇也前后脚赶到。

只是虽然长兴公主牵动了这许多人的心肠,但半晌后,芸姑还是宣布长兴公主不幸小产的消息!

闻言晋国长公主当场就落下泪来了:“可怜的孩子!”

太后派来的玉果跟皇后派来的芳余也是眼眶泛红,不过难过之后却是愤怒:“殿下之前虽然一直郁结在心,自从妊娠以来却已经开朗了许多,又有太医日日过府请脉,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这话提醒了晋国长公主鉴于长兴公主这会太过难过,已经服了安神汤睡着了,长公主不必入内探望安慰,索性叫佳约暂去照顾她,把原本伺候长兴公主的人都喊到了花厅审问缘故。

长兴公主的陪嫁宫女跪在底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经过:“殿下今早还好端端的,晌午时单主食就用了两小碗碧梗米粥,当时奴婢还打趣,说殿下比平常吃得多,腹中子嗣必定又健壮又活泼。谁想午后殿下带人去园子里散了会步消食,回来没过多久就觉得不舒服了!”

玉果与芳余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殿下的午膳呢?可还有剩下来的?”

才说到这里,外间却有个小丫鬟神色仓皇的探头探脑。

晋国长公主看到,脸色一沉,命人把她揪了进来:“鬼鬼祟祟的看什么看?!你是哪里伺候的?跑这儿来做什么?”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磕了个头,才怯生生的禀告:“奴婢是沈姨娘院子里的,沈姨娘……沈姨娘似乎要生了!”

闻言花厅里众人心情越发沉重,本来简夷犹偏爱侍妾沈氏,与长兴公主夫妇不和的事情,早就连外面也知道了。

前不久长兴公主传出孕讯,众人还道她与驸马的关系可算能有转机了,谁想这才几天,长兴就小产了要命的是,沈氏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会要生产了,不管她生下来的是男是女,长兴公主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

半晌没人说话,那小丫鬟想着沈绮陌的情况,正欲提醒,触及晋国长公主脸色时却又识趣的吞了声。

最后还是芳余作为长兴公主亲娘派来的人,幽幽道了句:“到底是驸马的骨血。”

晋国长公主才冷声道:“既然要生了,你们不去找稳婆,来找本宫做什么?难道要本宫亲自去给她接生不成?!”

那小丫鬟连道不敢其实沈绮陌接近临盆,接生之类的人手是早就预备好了的,只是这时候生产究竟是件凶险的事情,偏偏简夷犹不在家,左右之人怕担干系,这才想到长兴公主这边来说一声。

谁知不巧,赶着长兴公主刚刚小产,却反而显得存心添堵一样了。

赶走了这没眼色的小丫鬟,晋国长公主又问起简夷犹的行踪,得知他昨日应好友之约去了城外,到现在还没回来,非常生气:“那还不快点去找?!”

这时候去厨房检查中午长兴公主用过的剩饭剩菜的人也回来复命了,都说饭菜很正常,没有问题。

其实原本也不应该有问题,纵然简夷犹偏爱沈绮陌,但这儿到底不是简府,而是公主府。当家作主的不是驸马,而是公主。

哪怕简夷犹与沈绮陌想对长兴公主的身孕做点什么,也未必有那能耐。

“既然不是午膳被做了手脚,你们再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哪儿不对?”晋国长公主皱起眉,“别说没发现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有?!”

这件事情从接近傍晚一直审到了快宵禁,也没能弄个水落石出,最后只能认为,是长兴公主这大半年来一直郁结在心,积重难返,所以没能保住孩子。

中间简夷犹匆匆忙忙的回来,才进门就被晋国长公主破口大骂了一顿,勒令他赶紧去陪着长兴公主,不许“去其他地方鬼混”:这话明显是担心简夷犹得知沈绮陌生产之后,前往探望,再往长兴公主心上捅刀子了。

不过简夷犹虽然被亲娘压着没敢去沈绮陌那边看,叫众人无语的是,她们快走时,偏偏那边报了母子平安的消息来!

简夷犹下意识的露出喜色,被晋国长公主狠狠瞪了一眼才赶紧收敛情绪,平平淡淡道了句:“知道了!”

但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有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如此众人出府之后,不免对长兴公主都是同情万分。

谁能想到当今帝后唯一的嫡女,堂堂金枝玉叶会沦落到眼下的情形,竟被个侍妾各种比下去呢?

宋宜笑回到国公府后,特特屏退左右,私下询问芸姑:“长兴这回小产到底怎么回事,姑姑可有发现?”

“似乎确实是郁结太过的缘故。”芸姑沉吟道,“不过据我所知,有些堕.胎的药物也能起到这个作用,是自己没保住,还是着了暗手,我也吃不准。但她自己就是公主府的主人,驸马固然同她不是很亲近,料想也没本事在帝后尚在时反客为主吧?”

宋宜笑也是这么想的,叹道:“既然没人能对她下暗手,她总不可能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看来确实是意外了!”

不过说到“不可能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时,她忽然想起了崔见怜,随即自失一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到底少,寻常女子,无问贵贱,谁不希望多子多福?

譬如谢依人,哪怕宋宜笑这回生的是个女儿,她也羡慕得很呢!

宋宜笑带着感慨收拾了些滋补身体的药材,以及一些解闷的摆件,于次日一早命人送去了长兴公主府送东西的人回来时告诉她:“陛下决定让三公子入秋之后外放江南,到时候携公主殿下同行。”

“那么沈姨娘跟沈姨娘所出之子呢?”宋宜笑问。

那人道:“好像没提到。”

没提到,那么多半就是不许带上了皇帝这个打算很明显就是希望把沈绮陌母子扣在帝都,让公主夫妇单独培养感情,而且外放的地点选在江南,估计也是想叫长兴公主去那边好好调养下身体,争取早日再次怀上,从此夫妻和睦,儿女成双。

至于说公主夫妇关系好了之后,沈绮陌母子怎么办,估计皇帝就不管了。

毕竟他是公主的亲爹,又不是沈绮陌的爹。

宋宜笑颇觉沈绮陌可怜,之前是端木老夫人的棋子,如今又显然要沦为弃子想想初见时明媚善谑的女孩儿,也真是世情如霜了。

当然她也不是不为长兴公主唏嘘,所以思来想去,觉得最不好的还是简夷犹。

但这些心思也就是自己心里想想罢了,到底不好说出去。

长兴公主小产之事不了了之后没几天,就到了简离旷与简离邈的寿辰。

不过今年做晚辈的倒不必两边跑了简离旷在数日之前就称病,表示无法出席寿宴,所以索性也别折腾了,让子女媳妇们自去贺简离邈。

清江郡主非常小心的向晋国长公主打听继父的病情,晋国长公主听了之后很不高兴:“怎么?你道我又亏待了他?!”

郡主忙赔笑道:“娘哪里话?我不过是关心一下长辈。”

“我要给他脸色看,什么时候不可以?”长公主不屑道,“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这才回答女儿的询问,“好像是吃了酒后吹了冷风,故此病倒的吧?具体的谁知道呢,底下人禀告是禀告了,但我不耐烦听,让人只管给他请太医去这么大的人了,病了自己不会想办法,难为还要我去伺候他不成?!”

清江郡主不敢再问下去了。

一干人去给简离邈道贺的路上,宋宜笑悄悄问丈夫:“方才三哥好像同你说话了?”

“他说,据说娘当年为了下降给爹,曾迫使爹的原配温氏下堂。”简虚白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来喜怒,“可见娘是真心喜欢爹的,到底是什么缘故,让爹娘疏远反目至此,哪怕在子女面前都不愿粉饰太平了?”

宋宜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但简虚白自己继续道,“我说横竖爹对我又不好,娘对爹好不好,我何必关心?他替爹抱屈,自己与娘说去就是了,难道还想拉上我吗?”

他这么回答,兄弟两个自是不欢而散。

是以到简离邈那边后,两人谁也不跟谁说话,来道贺的宾客都看了出来,到底影响了氛围,这年的五月十五终究还是萧萧瑟瑟的过去了。

简离旷与简离邈兄弟的寿辰已经比较热了,这场寿酒吃完,自然又到了收拾东西预备去翠华山避暑的时候。

宋宜笑本以为有过去年的经验,今年应该可以得心应手了,哪知道新添了个女儿,单为简清越带的东西就多了两车。

好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抵达翠华山后,简清越也不知道是对乍换了地方不适应,还是对山上凉爽的气候不适应,竟发了一场热把夫妻两个吓得半死,连带太后与晋国长公主都被惊动,日日打发人来问。

好在芸姑医术高明,三五日后,简清越退了烧,恢复如常,重新开始闹腾起来。

宋宜笑这才松了口气,正拟命人把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帖子之类取来处置下,门上却报:“亲家老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宋宜笑听说宋缘登门,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随即想到:莫非娘撺掇着继母去找祖母把三妹妹要回身边抚养的事情,叫爹知道了,这是来寻我兴师问罪?!

她觉得好笑,这事既不是她做的,且当时还尽力提醒了继母,这两个娘,一个心思太多,一个心思太浅,她一个做女儿的夹在中间,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