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蕴之姐姐已然应了自己的请求,苏姒霏眉眼处也现出一丝诡光,心下暗道:既然父亲您将女儿视为棋子,便莫要怪女儿心狠手辣,不顾父女之情了!
苏姒霏抿唇娇笑,轻声开口道。
“多谢姐姐了,如今母亲身畔的婆子,已然瞧出妹妹并非完璧之身,流言蜚语三日前便传遍了整个晋阳侯府,便连祖父都有所耳闻,恨不得径直将妹妹这个不要面皮的小娘子给打杀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俞蕴之瞧见苏姒霏这般靡艳的模样,心下亦是极为心疼,紧紧拉住后者的玉手,娥眉微蹙,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姒霏,舅父既然如此待你,便是存着将你送入宫的心思,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求到我身上呢?”
此刻俞蕴之当真是有些疑惑,方才开口发问。
闻言,苏姒霏菱唇紧抿,手上力道大了些许,让俞蕴之都不由有些难耐。
“姐姐有所不知,因着妹妹的年岁,如今不过将将一十有四罢了,尚未及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伺候皇上。父亲将妹妹交给圣人,无非便是为了接手开凿运河的差事。如今差事已然到手,父亲自然是不会在乎妹妹我的死活。且若是等到明年,说不准圣人早便将苏姒霏是谁人都给忘了,届时一个失了清白的小娘子,想要留住圣人的心,着实不易。”
现下俞蕴之不由默然,明帝虽说身子并不如何,但身畔环绕的美人却算不得少。姒霏虽说出挑,但也不是所谓祸国殃民的绝色,自然不会让当今帝王念念不忘。思及此处,俞蕴之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好一会子方才开口劝道。
“宫中的日子不算好过,你也不可太过胡闹,与晋阳侯府生疏了,毕竟若是没有家族庇佑,事情恐怕便更是不妙。外祖母最疼宠的便是你,你去求求外祖母,想必祖父便不会这般气怒了。”
听得俞蕴之所言,苏姒霏笑着颔首应了,但心下却并不打算以此事唠扰祖母,毕竟她老人家如今卧病在床,若是再受到刺激的话,恐怕身子便不好了。且父亲心机深沉,即便自己跟旁人解释,想必以是收效甚微。
“妹妹省的,姐姐您便放心罢。”
“放心?我又如何才能放心?我瞧着事情不好也再拖下去,再过一月,便是太后千秋之时,届时你便随我入宫即可。”
千秋节本便是值得庆贺的盛事,各府的小娘子自然是会入宫拜见太后的。不过以苏见深的性子,想必便会使尽法子不让苏姒霏入宫,毕竟一个已然失了清白的小娘子,若是被太后瞧入眼儿赐了婚,届时被夫家发觉那些腌事儿,甭提苏府,便连皇家也丢不起这份儿颜面。
见着俞蕴之将此事应下,苏姒霏也未曾在秦国公府多留,即刻便往晋阳侯府赶去。如今苏见深对她看的极严,父女之间的脸面,早便撕破了。
待到苏姒霏离去之后,俞蕴之瞧着摆放在红木桌子上头的青花茶盏,心下不由有些黯然。原本她以为重活一世,能够将命运尽数掌控在自己手中,但现下瞧着,还是她太过大意了。
前世里姒霏妹妹并未入宫,即便如此,她亦是落得一个被夫家休弃的下场。这一世入宫一搏,虽说明帝的身子骨儿算不得好,但既然能在后宫之中宠幸小娘子,想必也能让姒霏妹妹怀有身孕罢?
只消有了身孕,便不会被赶去皇陵孤老终生,届时即便不能博一个泼天的富贵,也可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细细摩挲着青花瓷盏,俞蕴之耳中听得庭院里传来的娇笑声,不由一阵厌烦。翠浓意浓这两个丫鬟着实是个大胆的,半点也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如此不懂规矩,便莫要怪她手段狠辣了!
俞蕴之凤眸之中划过一丝冷意,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手中的青花瓷盏未曾放下,行至正堂的门槛处,瞧见院中石凳上头,坐了两个模样俏丽的丫鬟,登时便怒极反笑,狠狠的将茶盏给掷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因着俞蕴之未曾吝惜气力,所以那价值不菲的汝窑茶盏登时便化为齑粉,其中略有些热烫的茶汤登时便溅到了意浓这丫鬟的裙裾,让其登时便面色煞白的惨叫一声。
一旁的意浓将欲开口怒骂,却瞧见出手之人竟然是俞家金尊玉贵的大姑娘。满腔怒火便仿佛冰雪遇到的滚油一般,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僵硬的福了福身子,呐呐开口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见状,俞蕴之娥眉微挑,心下倒是对意浓这丫鬟高看了一眼,毕竟识时务的奴婢,这年头也不好寻了。不过翠浓现下还没有认清形势,一双杏眸之中蕴着火光,死死瞪视着俞蕴之,丰满鼓胀的胸脯儿不住起伏,瞧着翠浓那副模样,好似恨不得将俞蕴之径直吞吃入腹一般。
俞蕴之嗤笑一声,艳丽的面庞上也现出一股子极为动人的媚态,让院中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怔楞。
“翠浓,你这丫鬟可是对本姑娘心存不满?”
俞蕴之的言语并不算尖锐,但其中的冷意却让人不能忽视。翠浓这丫鬟略有些丰腴的身子登时微微一颤,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奴、奴婢不敢!”
这丫鬟口上说着不敢,但眼中的恨意却未曾消减半分。俞蕴之见状,面上的笑意更为浓郁,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这身为丫鬟的,伺候主子亦是天经地义,现下你自己个儿便去将京郊庄子运来的温泉水抬到耳房,姑娘我可要沐浴了。”
听得此言,翠浓登时愕然的瞪大杏眸,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面前这俞小娘子居然真真半点儿不给安贵妃的颜面,让自己做粗使丫鬟的活计,真真胆大包天!
翠浓面皮微微一抖,色厉内荏的开口道。
“姑娘,璇玑阁中有得用的粗使丫鬟,这备浴水之事,便莫要让奴婢插手了。”
闻言,俞蕴之不由微微摇头,眉眼处满是戏谑之意,讥讽一声道。
“呦,将才不说能伺候本姑娘吗?不过是吩咐你这奴婢备上浴水罢了,便推三阻四,着实是个懒散的,也不知安贵妃娘娘究竟是否知晓翠浓你这性子,若是知晓的话,怎会将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往秦国公府里头送!”
话落,俞蕴之微微眯起凤眸,瞧见不断颤抖着的翠浓,心下倒是欢欣的很。翠浓意浓这两个丫鬟她都不欲在身畔久留,否则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生出岔子。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打杀了方为上策。
“奴婢这便为姑娘备浴水。”
最终还是翠浓这丫鬟率先服软了。即便她在安贵妃所居的永宁宫之中分外得脸,但此处可并非永宁宫,而是秦国公府,万万容不得一个小小丫鬟放肆。
俞蕴之径直入了耳房之中,将外衫缓缓褪下,只留下鹅黄色的兜儿以及下身以雪缎所制的亵裤。等到翠浓这丫鬟提着硕大的木桶踉踉跄跄的入了耳房之中,其身上的衣衫也已然被温泉水给打湿。
先前曾经言道,为了保持水温,这温泉水一直在炭炉子上滚着,只消一接触翠浓那细皮嫩肉的肌理,登时便是一片红亮的水泡。
翠浓这丫鬟双眸含泪,贝齿死死咬住嘴唇,低眉敛目,掩住自己眸中的愤恨。之于这丫鬟的模样,俞蕴之好整以暇的瞧着,等到浴桶中被混了玫瑰香露调好水温之后,方才将伺候的丫鬟自耳房之中摒退,除了余下的衣物,踩在小杌子上入了浴水之中。
掬起清澈透着芳香的水花,径直打在细白如瓷的皮肉上头,微微泛起一丝晕红,着实是好看的紧。
楚尧从未想到,他第一次做所谓的梁上君子,便能有如此眼福,瞧见这般美景儿。
俞蕴之半点儿不通武艺,所以自然是并未听得廊柱上细微的响动。如今天色将将擦黑,早些沐浴完后,她也可用些饭食,径直休憩一番。
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俞蕴之终于将身上的汗意尽数洗去,此刻她只觉身子乏得很,径直站起之时,反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却未曾想到此番动作将饱满的丰盈径直显露出来。
此刻楚尧将小女子窈窕动人的娇躯尽数收入眼底,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便连麦色的面皮也已然涨红,鹰眸微微眯起,其中涨满了殷红的血丝。一阵热流涌遍全身,即使楚尧早便清楚俞蕴之是难得的佳人,也未曾想到真有人能配得上‘尤物’二字。
原本楚尧并未将旁的小娘子放在眼中,毕竟在他看来,只消熄了烛火,即便小娘子生的倾城绝色,也不若玲珑的身段儿来的妙。但此时此刻瞧俞蕴之这幅模样,楚尧也不由赞了一声,恨不得即刻将浴桶之中的妙人儿给拥入怀中,而后狠狠疼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