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屋子里就被廖妈翻得一团乱,跟在廖妈身后的廖爸脸上神情也非常不好。
廖家三兄妹面面相觑,廖昊晨刚想去拉住廖妈问情况,就见廖妈身体一软,直接坐到地上痛哭了起来。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正在翻柜子的廖爸动作一顿,颓然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连声叹气。
“妈,什么东西不见了?”此时的廖妈脸白如纸,廖青梅赶紧上前想把廖妈拉起来,没拉得动,“您别急啊,丢了什么咱们一起找,我们都在呢,不着急啊。”
廖青梅不劝还好,一劝廖妈就崩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我没用啊,我!青梅啊,妈对不住你,妈对不住你……”
廖妈来来去去就这几句话,直到廖爸哀叹了一口气,廖青梅才知道。
通知书丢了!
可是通知书又怎么会丢?昨天廖妈拿给她看过后,晚饭的时候又拿给大家看了一次,她亲眼看到廖妈仔细地放回了包里。
以廖妈对通知书的紧张劲,不可能会把它随意丢到什么地方才对。
“妈,咱们不急啊!先起来。”廖青梅和廖昊晨先把廖妈搀扶了起来,廖青梅坐在廖妈旁边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慢慢想,肯定能找到的,别哭了,没事的。”
廖青梅去擦廖妈的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净,“你上学可怎么办,青梅啊,妈!妈真是太没用了,什么事也办不好!”
廖妈现在情绪正是不稳的时候,怎么劝也劝不住,廖昊晨出门也没用,廖青梅无奈,和廖昊晨对视一眼,只能先等廖妈情绪平静下来。
屋外,廖昊宇握着廖奶奶气得有些发抖的手,脸上有些惶恐无助。
姐姐的通知书怎么会丢呢?
再看看冷着脸的奶奶,廖昊宇只得止住去屋里问问的念头,只陪着廖奶奶站着,边劝廖奶奶不要着急上火。
廖青兰和李承恩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个时候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只好站在一边等着。
等廖妈平静下来,才缓缓地说起发现通知书丢了的经过。
今天早上去了医院,排队缴费检查,那时候包里就没有通知书了,但是廖妈没有意识到,照常缴费后,又陪着三个老人去做检查,自己也顺便去看了一下手的恢复情况。
直到在等顾爷爷的心电图的检查结果的时候,听到旁边同样等结果的人谈起孩子上大学的事,廖妈才猛地反应过来,好端端放在包里的通知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至于什么时候丢的,廖妈没有了半点印象,她一向仔细,几乎不可能出现那种没拉好包掉出去东西的事情,包上也没有被划破的痕迹,不可能是被人扒走了。
何况扒手扒张通知书也没用呀!
廖妈心慌起来,自己围着来去的缴费检查的路线找了好几遍,还去问了医院搞卫生的阿姨,可是都没有!
等到实在抗不住了,和廖爸一说,廖爸也急了,没有通知书廖青梅开学怎么办?万一入不了学,那不是耽误了孩子一辈子么。
廖爸也帮着找,两人谁也没敢告诉老人,还是廖奶奶发现不对,问起来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即大发雷霆,检查也没做了直接赶了回来。
最好的打算就是廖妈无意中把通知书落到了这里,昨天晚上廖妈把包拿回家时直接放到柜子里,今天一大早过来,才把帐本现金什么的拿出来留给廖青梅。
现在家里找了一圈连个影儿也没找到,别提通知书了,就连疑似通知书的纸片也找不到。
“要不,我再回家找找,可能落在家里了也说不定呀。”廖妈握着廖青梅的手,泪眼婆娑地问。
廖青梅摇头。家里大概也不会有了,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昨天晚上出摊的时候就已经丢了。
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丢了的话,想要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f零。
现在可不像是后世,路上到处有监控,廖妈所在的位置有些暗,就算有监控只怕也照不到地方。
听廖妈这么一说,廖爸立马挥手让廖昊晨和李国梁一起回家里去看看。
“爸,妈,你们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这个时候廖青梅只能不停地安慰廖爸廖妈。
廖奶奶在屋里坐了听了会,冷冷地瞅了廖妈两眼,甩手出了屋。
另一边屋里顾爷爷和顾奶奶也是沉默相对。
“这事,要不要找找铭朗想办法?”顾奶奶也着急啊,这通知书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就怕那学校不拿通知书不给上学,那才冤枉呢。“让铭朗给学校说说。”
“你想啥啊,铭朗在部队,那就是个普通的小兵,你还让他去说说,快别说这种话了,让人听见还不得讲究你。“顾爷爷忙摆手,这事怎么可能行得通。
顾奶奶着急啊,这找也找不到,让孙子去讲讲情也不行,那还能怎么办?
长叹了一口气坐到顾爷爷身边,“这事闹得,本来挺大一件喜事。”
那边,廖昊晨和李国梁很快就回来了,面对廖爸廖妈期盼的目光,两人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们里外都找过了,没有。
廖妈哀叹一声,两眼往上一翻,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屋里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还是廖奶奶上手掐了人中后,廖妈才悠悠转醒,但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躺在床上直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还是想想补救的办法吧。”看着廖妈这模样,廖爸心里也难受,廖妈心里有多得意廖青梅考个好大学的事,他又怎么能不知道。
所以事情发生到现在,廖爸心里都没有真正地怨过廖妈。
廖青梅和廖昊晨也是这么安慰廖妈,李国梁干脆去了她们摆摊的地方找去了,廖昊宇和李承恩早就先一步过去了。
不过,廖青梅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
果然,等他们回来,都是齐齐摇头,廖昊宇是最直观见证她姐高考前有多努力的人,现在心情也非常低落,却还是撑着笑脸来安慰廖青梅。
“姐,你别担心,肯定能找到的,我一定能找到它!”
说着,攥紧了拳头的廖昊宇眼晴都红了起来,廖青梅忙笑着点头,应声,“嗯,一定能的。”
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个美好的期望,一连三天过去,通知书还是没个影子,就连廖青梅想弄的卤味也没有人去管这事。
摊子还是照常出,只是现在每来一个客人,或者遇到一个熟客,廖昊宇和廖青梅都会主动上前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厚纸壳信封。
可惜,被问的人大多一脸茫然,或者摇头说不曾见过。
就在廖青梅对此已经不抱希望开始联系老师看有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顾铭朗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早上廖青梅一开门,就遇到了风尘仆仆的顾铭朗。
顾铭朗一身训练装,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汗酸味,别说裤脚衣摆上都是干泥印,就连脸上耳下都有不少。
一见廖青梅就笑了,“青梅。”
这时候廖青梅也顾不得嫌他身上的味儿,赶紧先开门让他进来,好在大哥回来了,他体型和顾铭朗差不多,他的干净衣服勉强能给顾铭朗替换。
顾铭朗还没看够她呢,见她转身就要走,拉住一问,原来是要给他找衣物,顿时疲惫的心瞬间就熨帖了。
“不用,我车里有备用的干净衣物。”这时顾铭朗才发现自己此时的状态,怕熏着廖青梅赶紧先退开一步。
见他匆匆往下走,廖青梅忙拉住他,给了他一张大院澡堂的票,让他先去洗洗再回来。
这时候廖爸已经去上班了,廖妈已经收拾了心情,陪着老人在医院,顾爷爷的病情不算严重,但需要住院输液治疗,前两天都是廖青梅在医院照顾,但今天廖青梅要去学校找老师,只能由廖妈暂代。
至于廖奶奶的咳嗽则有些严重,可惜廖奶奶不愿意配合,医生只能无奈地开了些药让她先吃着。
廖昊宇在那边院子没回来,家里只有廖青梅和廖青兰两堂姐妹。
等顾铭朗顺道去了澡堂洗了个澡回来,廖青梅姐妹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摆在了桌上。
“姐夫。”上次在老家,廖青兰是见过顾铭朗的,见他进门来,嘴甜地先叫了人,赶紧去多拿了副碗筷过来。
顾铭朗没有客气,他是真饿了,接到顾爷爷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连夜赶了过来,开了整整一夜的车,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平静地替他盛粥的廖青梅。
还好他的媳妇儿没事。
饭后,廖青梅要去学校找老师,顾铭朗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去,至于廖青兰,收拾东西就要去小院里帮忙。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顾铭朗陪着廖青梅往学校方向走,一边轻声问。
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廖青梅刚从老家回来第一次出摊,生意挺好,但有条不紊,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廖青梅摇头。
“那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和廖青梅一样,顾铭朗听了事情的全程后,同样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天夜里。
依然摇头。
顾铭朗凝眉,“把那天晚上你记得的所有事情复述一遍给我听,尽量详细。”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难度,廖青梅略一思索,就开始从运东西过去说起,一直说到了厂区下班。
“等等,你说你遇到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