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净净之顾着担心简战漠的安全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一想,简战漠都已经受伤大半天了,爱新觉罗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
只看林净净的表情简战漠就知道答案了,“看来是没有了。”
“他们也太过分了,恒亦那个小子刺伤了你,竟然连个道歉的人都没有来,我得找他们去。”说着林净净站起身就准备往敏德的住处走。
“你回来。”简战漠身体受伤拉不住她,只能高声喊住林净净。
总算她虽然生气,但知道简战漠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转身回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们?”
“净净,怀表还在你身上吧。”
林净净点点头,从怀里拿出那块怀表,围绕着这块怀表发生的一切现在让她感觉到心累。
“他们想要用这块怀表得到宝藏,可是连我们的面都不愿意见,现在他的儿子闯祸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足够表达他们的态度了。既然如此,你去找他们也没用的,反而会自取其辱。”
林净净叹了口气,她知道简战漠说的是实情,虽然现在他们日子似乎过得不错,但其实本质上他们只是他们的俘虏,根本就不被在意。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莹莹被他们压在手里作为人质,他们是走都不能走。现在他们手里有怀表都如此被轻视,如果他们逃跑,莹莹的下场一定特别的惨。
简战漠却意外的笑了起来,“宣和今天没有跟着我,是在这里陪你了吧。”
林净净点点头,“对了,我还知道宣和同那个玉容好像有点特别的关系。”
“哦?”这些简战漠倒是有些兴趣了,“你怎么发现。”
接着林净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跟简战漠说了一遍,“诺,就是这样,我觉得玉容也是个可怜人。”
这里有收养她的老祖宗,也是改变她命运的地方,她做不到抛弃一切离开,可是又不愿意听从他们的吩咐嫁给恒亦。
不过简战漠却没有并不这么觉得,“她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也没有勇气直接反抗他们的老祖宗,但是又没有挣脱恒亦的能力,明明是留过洋的人,可是除了用美人计竟然什么都不会,跟恒亦青梅竹马长大,却连他的个性都不了解,还妄想依靠我把她带出去,可是现在看看,她连我们的重要性都估计错误了。”
林净净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可能作为女人,在面对玉容的事情上,她带入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吧。
“喂,你还没有说我们要怎么办呢?”
简战漠笑笑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用爱新觉罗家的力量一定比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大,让他们先去寻找消息,有了夜光石的下落,他们自然会通知咱们的,倒是省了咱们一笔开销。”
“什么开销?”
简战漠指了指她身上的怀表,“这些夜光石无论在谁的手里,要想得到都要废不少力气和金钱,力气咱们未必能省下,但是金钱肯定是爱新觉罗家付的。”
“你是说宣和?”
简战漠点点头,“今天恒亦做出这种事,他家的人怎么可能放心让
咱们带着他离开,没有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手,恒亦的小命不就在我一念之间。他们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净净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说的好像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
没想到简战漠竟然低头笑了起来,“就算是偷袭,以他的本事能碰的到我?”
“所以你是故意受伤的!”不过林净净的反应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你竟然拿你的身体当筹码,今天我都要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简战漠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受伤对她的伤害这样大,想了想简战漠一只手拉住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净净很想继续发脾气,可是看他苍白的面孔,林净净最后只能轻轻叹口气,“算了,我去煮药给你喝,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找咱们麻烦,你好好休养。”
说罢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去给他煎药了。
直到林净净没有了声音,简战漠才对着窗外说道,“夜深露重,你还是进来说话吧。”
过了几秒钟,一个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打扰公子休息,很是抱歉。”来的人正是宣和。
“刚刚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
宣和点点头,“先生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吧。”
“也不全是。”简战漠笑了笑,“我要是不说,她或许真的会去找你的老祖宗讨公道呢。”
“林姑娘是担心你。”宣和想了想还是把林净净下午的样子给他讲了一遍,“我能看出来林小姐心里是有你的。”
“那我同样也能看得出来,玉容姑娘心里也是有你的。”
同样有趣的话却没有引起宣和的笑容,“先生叫我进来是有话对我说吧。”
“我们结盟。我助你登上家主之位,你保证我们的安全和自由,包括莹莹的。”
宣和没有想到他们的要求如此简单,“先生现在不自由吗?”
“我们自由吗?”简战漠反问道。
宣和顿了顿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是滋事重大,宣和需要想想。”
似乎早就预想到他不会直接同意,简战漠也没有多说,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或许终究有一天可以成为家主,可是玉容等不了那么久。”
宣和离开的身影顿了顿,终于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此时林净净也端着煮好的药走了进来,“趁热喝吧。”
爱新觉罗府的最中心是家中老祖宗的房间,此时老祖宗面前正跪着一个俏丽的女子。
“容儿辜负老祖宗的期望,请老祖宗责罚。”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的,从来不做无用功,这些孩子里面,只有你深得我真传,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玉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祖宗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恒亦,可是孩子啊,这个家只靠恒亦是不行的,他自大又不聪明,心还在你的身上,只要你牢牢把握住这一点,以后爱新觉罗家
族就在你的掌控之下了,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此时的玉容已经是泪流满面,抬起头看着将她抚养长大,教她一切的老祖宗,内心虽然有无限的愧疚,可还是大声的说了出来。
“可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老祖宗,我不想一辈子都跟您一样活着。”
“放肆!”玉容脸上立刻肿起来一个手掌印,“你现在长大了,竟然敢说这种狂妄的话,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动家法?”
玉容跪在地上冲老祖宗磕了个响头,“玉容不敢有这种想法,可是老祖宗,这是容儿的真心话,容儿不想跟恒亦在一起,爱新觉罗家的未来太大了,容儿背负不起。”
所有人都以为恒亦是老祖宗的心头宝,可其实真正在老祖宗心里的是玉容,那个才几个月大就只会对老祖宗笑的玉容。
无论是管家的能力,还是洞察人心,玉容皆得老祖宗真传,可唯独野心这个最重要的东西她没有学会。
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接班人说出这种话来,老祖宗愣在原地,大脑都已经不再工作了。
“容儿知道做错了事让老祖宗伤心了,容儿对不起老祖宗多年的养育之恩,容儿自请到惩戒房。”说着对老祖宗连着磕了三个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老祖宗回过神来,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由得想到了慈禧,当初慈禧老佛爷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感觉。
“老祖宗,玉容小姐她去惩戒房跪着了,惩戒房地板凉,小姐的身子...”
老祖宗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倔强,心中烦躁,一拍桌子,“她想跪就让她跪。”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内室,留下女仆不知如何是好。
惩戒事的房间很小,玉容如此娇小的身躯也不能在里面站起来,四面没有窗户,进了惩戒房,身不能动,目不能视,但此刻玉容却更加清晰的认识了自己的内心。
在花园散步时,简战漠和她说了一句话,“想要得到什么就注定会有所失去,世界上没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当时她还不明白,直到简战漠受伤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恐怕她的小心思,简战漠早就已经看透了吧,而一直拖着不说,也不过是给她一个尊严而已。
简战漠想要彻底的摆脱恒亦,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苦肉计,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简战漠愿意,老祖宗也不敢再将恒亦送到他们身边了。
这一步棋看起来惊险,可只要成功就百利而无一害,或许现在连宣和都已经被他成功收为己用了,而筹码就是整个爱新觉罗家族和她。
而经此一事,老祖宗对恒亦的愚蠢有了全新的认识,对于未来家主的选择,老祖宗也开始重新考虑宣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