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令人好奇,可是在林净净的身边已无暇顾及,相较起来,他更喜欢阳光灿烂,心地善良的林净净。
简战漠怔怔出神,想着此刻林净净不知所踪,心下极为着急,叔父面庞稍显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我知道此时说来唐突,你和陈雅琴有数十年不曾见面。可是自小以来,你们刚生下来时也曾经指腹为婚,当然了,如今不信这一套,可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和大帅商议!”
简战漠越听越不对劲,立即打断,茫然地问道:“不知叔父此话何意?”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开门见山,他坦白说道:“我希望你和雅琴能够结婚,这样一来就是亲上加亲!”
简战漠只觉得震惊无比,且不说他和陈雅琴不熟,就连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记忆早已经模糊。
他摇了摇头,“叔叔别开玩笑啦!”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睡,我要先去眯一会儿!”
“如此重要的大事,叔父不可开玩笑,我们下次再谈!”简战漠起身叔父。目光直直地盯在他的身上,若有所思。
城南的小客栈里,整个晚上林净净的心提了起来,无比警觉,根本不曾睡着,等到外面渐渐地有了喧闹的声音。
林净净小眯一会儿。
让人代为买了一套男装,戴着帽子压低帽檐才上街。之前身边有着数百人,热热闹闹,突然间只剩下一人,一时之间不曾适应。
林净净想着回去,孓然一人着实无趣,于是在外面逛着,发现此处有电车,几乎和大城市里相同,可是大城市却没有此处的清幽。
“卖报啦,卖报啦!”传来了幼/童的稚嫩的声音,“叔父家的千金今日订婚,卖报了!”昨日开着舞会,今日便订婚,莫非新郎昨晚也曾经出现?
林净净想找到昨天晚上的宴会的片段,想知道简战漠是否出现,依旧不敢回去,可是急需和简战漠取得联络,立即买了一份报纸。
匆匆地边走边看,但是忽然刹住脚步,和陈雅琴结婚的居然是简战漠!
简家大少爷和叔父家的小姐居然定婚了!报纸上有他二人的近照,更有晚上在假面舞会的亲密照,果然呆在陈雅琴身边的便是简战漠。
林净净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就连风吹来,也是凉飕飕的。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林净净将报纸抓做一团丢在一旁,跨步回到客栈,用被子蒙住了头。
原来两人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了的时候,听说陈雅琴自留洋后他们并未见面。若真是留洋归来?婚姻观念怎会如此守旧,会和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子结婚?
林净净不敢相信,怕是简战漠早已经有预谋。
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陈雅琴,不然偏偏在城门口遇见,而他偏偏百般拖延不肯离开,定然是故意挑衅。
林净净气得直捶床,外面突然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林净净如弹簧一般地弹坐起来,手不由自主紧紧地抓住了被子,声也不吭。
咚咚咚,门敲了数
下,见到里面不曾回应,之后才离开林净净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在此处并不安全。
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何频频前来敲门搜寻,不是杰强的人,便是田鸡和凯子派人前来,此处不能久留,林净净下定决心,低头只见到手上戴着的镯子。
他们进城之后,简战漠嫌她身上清汤挂水,就连首饰也没有一件,说她不像个女人。在首饰铺子给她买了一个昂贵的玉镯子,依旧戴在手上。
镯子通体冰凉,林净净咬着牙,狠命地将它扯了下来往床上一丢。
待到天黑之时林净净悄悄的退了房。
叔父的家中,简战漠小小地眯了一会儿,睁眼一看,居然是上午十点。怒斥着属下为何不曾将他叫醒。
“是陈老爷吩咐的,说你昨晚劳累,不允许我们吵醒你!”手下低垂着眼帘,低声说道。
收起满腔的怒火,简战漠平静下来,可是立即让人前去物色饭店,即刻搬出去。
简战漠的动静不大,有老妈子前来为简战漠准备好,请他下去用餐。
睡了一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简战漠步下楼梯,只见到父女两人穿着正式,正在餐厅里等候。
见到简战漠叔父立即迎了上来,将简战漠拉进左手边的座位上之后,望着一桌子的菜,“中饭时间提前了,想来你已经饿了,我们不讲究,来!”
给简战漠夹菜,他极不适应,若是往先倒罢了,可是昨日他所言,简战漠尤其记在心间。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起,“这两天在此处多有打扰,已经令人在外面定好了酒店,很快便出去!”
陈雅琴神情黯然,“可是家里很大!”声音细如蚊虫。
叔父爽朗地哈哈大笑,“陈雅琴说的正是,家里的空房间多的是,为何回家来还要去住到外面?你的父亲知道了,可不得凶我一顿,说不曾做好东道主,让他的儿子受委屈!”
简战漠后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叔父多虑了,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若是心胸狭小,又怎能够和叔叔一起多年!”
这话正合叔父的心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先吃饭,以后的事情吃完饭再说,你瞧瞧,今日报纸上可有新闻?”叔父让管家将今日的报纸一一读下来。
每一条叔父都加点评,叔父如此健谈,简战漠也尽量配合,但是忽然管家神色有异。
不安地望着叔父,望着简战漠和陈雅琴闭口不言。
叔父不悦地问道:“你每次读报不曾出错,今日为何停下来?”
“老爷,主要是这个!”他为难不已。
“莫不是你和我一样也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字了?”管家额头冒出汗珠,显得紧张而又无奈。
简战漠刚巧在旁边,之后便伸出手来将报纸接过来,“我来替叔父读吧!”
他倒想知道,什么消息让管家如此失态,才瞟一眼,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不可能!”
叔父疑惑不已,连忙问道:“何事不可能!”
简战漠望着叔父,他的形
象在心中轰然倒塌,目光瞬间冷然,声音更为冷冰,
“叔父,自小到大,我一直当你为父亲一般尊重,可是你如此是否太过儿戏,是否考虑过侄子的心情?”
他将报纸拍在桌上,气恼不已。
叔父诧异至极,好奇地令人将报纸拿了过来,戴着一旁的老花镜,看了几行,忙不迭地站起,向简战漠赔罪说道:“贤侄受委屈了,这件事情,叔父并不知情啊!”
陈雅琴疑惑地想要上前细看,可是叔父却将报纸扯了回来,让丫鬟将陈雅琴带走,“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一名小女孩别瞎掺合,赶紧回房去!”她乖乖地走了。
走在楼梯口时依旧担忧地望着两人。
“你真的不知情?”简战漠的目光不住地在他面上逡巡。
叔父叹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雅琴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在暗中策划!”
对方都坦然承认,简战漠依旧冷冰冰地拒绝,“之前的事情你也尽力帮忙,我心中万分感激,可是此事关系重大,恕难从命。”
“你的父亲会答应,以大帅的性子,门当户对的婚姻,他岂有不从的道理?”
本想着留洋的女儿,毕竟是见识广阔,一般的小子瞧不上,他们才不常答应,但不曾想女儿只希望和他一起。
陈雅琴一离开,二人坦诚相见。
听到后面,简战漠大惑不解,“叔父急急地找我前来欢城,莫非是因为雅琴,她的身世,找个如意郎君着实容易?”
在家里面收到叔父的电报,请他来欢城走一趟,再加上陈阿娇带回的林净净的行踪,同样是在欢城,他马不停蹄,几乎缩短一倍时间便来到了欢城。
恰巧帮助林净净入城,可不曾想到如今会这般困境。
他无意与叔父翻脸,此刻忍不住问起。
叔父望着简战漠的面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贤侄,你不必瞒我,其实你与林净净之间并无夫妻的名分,甚至就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你们不过是在暧昧期而已!”
简战漠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很快转瞬即逝。
他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外面的冷淡并不代表以后毫无关联。我与她是心心相印。”
“可是如今你们并不在一起,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也非女朋友,所以女儿依旧有机会,她不算是第三者,插足你们两人的感情!”
简战漠大为不解,为何他如此关心自己的感情,他疑惑地说道:“叔父一向洒脱恣意,今日为何常常拘泥于小事?”
叔父显得无奈,问起简战漠对陈雅琴感觉如何?
“陈雅琴妹妹较之前文静许多,更加像大家闺秀!”
扯了扯唇角,叔父冷笑一声,“什么大家闺秀,说起来,不过是个可怜人。我希望往后你能够帮助她,任何要求,无论是否过分,都尽力满足,你能够做到吗?”
简战漠面上闪过一团疑云,叔父在他印象中并非如此蛮横霸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