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净疑惑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你害怕见人了?”
白了她一眼,简战漠神色显得为难,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许老爷回来了,可是是熟人,是我父亲曾经的一名手下,已经离开多年自立门户,可是我们这般极为不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时你蒙上黑巾不就得了?”林净净只觉得乏力,立即将简战漠推出去,“快走,我还要睡觉!”
简战漠正准备好好地和她商议却被推至门外,望着砰然关上的门,他瞬间有离开的冲动,这样才不至于尴尬。
将简战漠赶走,林净净摇了摇头,渐渐地清醒过来,此时才深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将门打开,便看见垂头丧气,准备离开的简战漠。
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简战漠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喜色,可是依旧板着脸冷冷地说道:“你后悔了,可我早已经有了主意!”
林净净甜甜地一笑,立即上前将他拽入屋子,
“刚刚我还不曾醒来,说话冲动,其实并非难题,他做过士兵,住过军营,由此可见他所懂得的颇多。再加上年纪渐长,着实不容易对付。
就算如此,可是囤积粮食,哄抬物价,表面上和蔼,但心底里却是这般狠毒!就算把握小,也要一试。”
林净净的一席话渐渐打动了简战漠,听从了她的话,并未再反对。就在早上的时候他们被邀请出席许老爷的归来宴会。
许老爷身边有一位座位空着,他望着简战漠眼睛细眯着,多了两人,显得整个宴会更为热闹。
他不时地歪头打量着简战漠,好似极为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简战漠担心会被认出来,不知从何处找来两撇小胡子贴了上去,瞬间有如变了个人,变得儒雅。
进来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简战漠得意地挑起了下巴,可是林净净只是偏着头,哼一声,“你这样至少老了数十岁!”
此时在许老爷的面前,果真对方仅仅稍稍怀疑,并未深究。
顺利过关,林净净和简战漠在席上,夫人笑道,“艳儿多亏了两位医生,往后还请多多地在府里走动,今日之宴会也算是为你们俩践行!”
猝不及防,忽然间下了逐客令,对他们来说时间更为紧迫,两人讪讪地答应下来。
林净净和简战漠互换了一下眼神,简战漠随后变得更是殷勤,之后不停地敬许老爷的酒,林净净则紧盯着夫人,告诉夫人该如何照顾燕儿。
两方交谈得极为融洽。等到饭一吃完,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原本空着手而来,几乎空着手离开。
夫人派人守着他们,口中却说担心他们收错东西,其实拿了本子一笔一笔的印证比对,真是吝啬到极点。
他们金山银山根本是吃穿不愁,却忍受不了他人占他的小便宜,林净净后撇了撇嘴,耐心地等着他们对照完。
之后,虽说钱少了几样小东西。夫人大方地摆手道:“罢了!老爷回来,我心情好不与他们计较!东
西已经收拾好,艳儿,你前去送医生!”
艳儿乖巧,听说之后欢快地牵着林净净的手一直往外走,目中流露出几分不舍,撅着小嘴显得不快。
林净净则在一旁哄着她,“艳儿若是想姐姐啦,可以前来找姐姐的,姐姐就住在不远处的客栈里面!”
“真的吗?”艳儿眼前一亮,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直望着林净净。
有瞬间的不忍,可是林净净依旧狠下心来,嫣然一笑,搂着她的肩膀,“当然啦,我们是好朋友嘛”
远远地望见了大门口,林净净旋即令她回去,“姐姐再见!”艳儿远远地用力挥手。
“再见!”林净净喃喃地说道。
简战漠深深地看了林净净一眼,两人回到了客栈里。
翌日,他接到电报瞟了一眼,瞬间胸有成竹。
街道上聚集而来难民越来越多,林净净不时地前去杰强所住的地方打秋风,带来了米粮让店里烹制,多余的送给他人,一天一天地熬下去。
每日睁开眼睛便要为三餐发愁。
林净净望着窗外死气沉沉的镇子,知了无力地啼叫着,这个夏天愈发的沉闷,好似地狱一般煎熬着日子,何时是头呢?
心中感叹地叫喊着。
阳光肆掠照在大地上,直晃得刺眼,林净净准备关上窗户,忽然眼前一亮,有一名下人正带着一名穿戴整洁的小姑娘在客栈门口询问。
瞧着身量,好像是艳儿!
林净净飞快地冲了下去,差点和刚刚归来的简战漠撞个满怀。
简战漠正晃着手中的电报,欲唤住她告诉喜讯,林净净如风一般地从旁刮过,瞬间消失无踪。
扁了扁嘴,他自顾自地回到了房间。下得楼梯,果然听见下人正在询问她和简战漠所居之处,
艳儿眼尖,立即见到直冲而来的林净净。飞扑上前冲入林净净的怀中,“姐姐,我特意前来找你的!”
林净净副爱怜地望着她,抓着她的马尾辫,唇角衔着一抹微笑直点头,“姐姐知道!”之后则和她一起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进的屋子后请艳儿坐下,同时问一旁的下人夫人和老爷可曾知晓。
下人脸色微白,忙不迭地摇头,颤声说道:“小姐,已经见到了林医生,我们速速回去吧,若是夫人和老爷得知,竟然会重重地惩罚小的!”
原来他们并不知啊!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谁呀?”林净净扬声问道。
“我是送茶水的!”林净净请他们稍后自己前去将门打开,可是外面居然是简战漠提着一壶茶水。
林净净低声说道:“一切按计划进行!”自己则朗声说道,“谢过小二,开水我们自己来!”
接过一壶开水将门关上为两人泡茶,问起艳儿如今身体如何。
艳儿连忙起身在林净净身边转了一个圈圈,新款的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只可爱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林净净瞧见打心
眼里欢喜,艳儿面庞白净,是个美人胚子,大眼睛,红嘴唇,小巧的鼻子,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淑女的风范。
聊起来,艳儿说在府中只有下人和丫鬟对她毕恭毕敬,没有一个朋友,希望林净净能够归去陪伴着她。
“我是医生,除了为你治病,也需要为其他的人,并不能够一直在府中陪伴着你,艳儿往后要坚强。”
说话之间从里面找来蜜饯果品。
虽然许府富庶,可是近来物资缺乏,即便有银子也难以买到如此多的蜜饯,艳儿欢喜不已,连忙抓几颗酸李子往口里送。
原本皱着眉头,可是渐渐眉头舒展,喜滋滋地说道:“原来是甜的!”
“当然了,李子原本酸,可是涂上一层白糖,做下来后味道酸酸甜甜!”
下人紧张地望着艳儿,对于林净净的邀请他一一谢绝。
林净净一拍脑袋,“你是一名男子,怕是不喜欢小孩子的零嘴,我这儿备有一点酒来!”下人眼前一亮,算了算有半年时间滴酒不沾。
如今别说是酒,就连喝上一口水都是奢侈,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林净净瞬间放下心来,替他满上一杯。下人依旧在踌躇,艳儿不开心地说道:“姐姐盛情相邀,你为何不喝呢?快喝嘛!”
目光直直地望着他,下人好似迫不得已一般,先是抿了一口,既得味道再也忍不住,一仰头咕咚咕咚尽数喝了下去。
林净净则将花生米也端了出来,不待他再次催酒,下人坐在靠近窗台边,就着花生米独酌。
她则与艳儿闲闲地聊天说话,问其如今府中的情形。
艳儿显得不开心,“此番父亲回来之后不时和兄长吵架,说兄长只会躲在房间里面不务正业。”
富家公子哥们,即便好吃懒做,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其他,艳儿说不上来,而是和她兴奋地说起放风筝,踢毽子这样的小事。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将话说完,艳儿忽地想起来连忙站起,“姐姐,我不和你聊天了,娘不见我会着急呢,阿福!”
一回头,她却愣住了。阿福低着头正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艳儿连忙冲上前来,不住地推他,阿福喝醉酒了,将艳儿的手一推,口中嘟嘟囔囔地喊道:“给我酒,我还能喝!”艳儿吓了一大跳。
林净净连忙上前,将她搂在怀中,低声说道:“他喝醉了,干脆我让人给你父母通信,告诉他们你在此处,等到阿福醒来,再送你回去!”
“好的!”有了理由,艳儿不似之前的着急,欢呼地雀跃着。
瞧见林净净的剪纸精致,缠着林净净教她。
剪纸方便,轻快,随时随地进行能够打发时间。
在旅途烦躁之时,她便会剪了小会。
如今呆在镇子,终日无聊时林净净已然剪了无数幅,就连客栈的老板也向她讨要几个福字,张贴在门口处。
因为不习惯拿剪子,艳儿剪得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