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东爵拧眉看着女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电梯。
唐书雅在原地愣着,难道公司传言厉总和聂副经理关系暧昧,都是真的?
厉总的反应明显超过了一个领导对员工该有的。
不过,她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么多,现在只是觉得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就闹出这种幺蛾子,对象还是颇为受宠的聂副经理,自己应该是不会被直接开除的吧?
……
黑色的商务轿车上,厉东爵将女人放在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之后蹙眉盯着她:“喝这么多酒,是在逞强么?”
“才不是,我是以身作则在给你谈客户!”
“愚蠢。”
聂时郁是有些醉的,男人的话接一句没一句的,甚至厉东爵这会儿说她蠢她也只是哼哼唧唧地没有吵回去。
厉东爵一路上开车都很快,到了别墅交代林婶煮醒酒茶之后就抱着女人上楼了。
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自己的衣服也被弄湿了。
男人换好了衣服,擦头发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神讳莫如深的厉害。
门很快被敲响了,厉东爵去取了醒酒茶,闭着聂时郁喝完之后,照顾她睡下。
薄被盖好,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大掌被握住:“厉东爵……”
他眯眸盯着女人的脸,明明知道她醉了竟还回应了她:“干什么?”
“对不起……”
男人看见她话落之后眼睛滚落的泪珠,她的手蓦然松开了他的,然后往薄被更深处钻了钻,心脏突然一紧。
厉东爵揣摩着她的那句对不起,是因为窝藏犯人么?!
他推到身后的单人沙发里,坐下,黑眸无意识地盯着床上的身影。
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聂时郁睡醒了,醉后的头痛感下去之后,她才想起来打量周身的环境,一眼辨认出来,自己在城南别墅的卧室。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按揉着太阳穴一边出了卧室。
楼下,林婶正在打理一些室内装饰的花草,聂时郁下了楼:“林婶……”
“太太您醒了?”
“嗯,我怎么回来的?”
“先生把您抱回来的。”
聂时郁顿了一秒,开口道:“他呢?”
“应该在书房吧。”
“嗯。”
聂时郁上了楼,敲了敲书房的门,男人漠然道了一句:“进来。”
她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厉东爵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敲打着。
“不好意思,上班时间喝醉,我很抱歉。”
聂时郁觉得,既然身为厉氏的员工,哪怕是因为客户醉酒,只要耽误了上班时间,就是不对。
男人听完她的道歉,整个人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你忙吧,我去公司一趟。”
聂时郁话落,刚要转身,厉东爵敲打键盘的手停住了,嗓音淡淡道:“城郊疗养院那个女人,你们藏到哪了?”
“既然要保护她,我应该是不会告诉你的吧。”聂时郁抿唇。
“所以你要一辈子替她背着蓄意杀人的罪名?”
“那是我的事情。”
男人嗤笑,似乎觉得她的话可笑至极,连反问的语调都透着不屑:“你的事情?”
语罢他继续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重新找律师来处理?”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会在法庭上承认是我做的,监控录像上的记录很清楚,铁打的证据我想承认,还怕别人不信吗?”
说完她敛眸,眼神也更加坚定:“哪里还有那段录像,沈舒芸必然知道,我也不介意再被指认一次。”
厉东爵看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眼,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刚回青城,求着他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去证明,可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当时哪怕一点的影子?!
他眯眸,薄唇一张一合:“你那么确定那个女人和你有血缘关系?”
“dna鉴定做了,结果很明显。”
厉东爵冷笑,眸色更深:“你们应该见过面了,她承认么?”
“她……她不记得了。”
厉东爵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不可思议,给人喂食过敏药物致死,这种事情还能忘记?
聂时郁解释:“阿音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和我年龄一样大的人,长期被沈舒芸困在一个地方,对外面的事物没有认知,对所有的事情都是陌生而疏离的,她说她不记得,大概就是不记得。”
“你这是在告诉我,那么大的事情,她选择性失忆了?”
“不是,傅云箫说可能当年被沈舒芸找的人催眠了,监控是在她受人催眠的情况下拍的,记忆也在那之后被抽空了,她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点意识。”
厉东爵听她说完,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
“我会继续找人查,如果你想保护她,那我们各凭本事。”
聂时郁抬眼看了男人一眼,他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戾气,眉心紧蹙,侵染着怒意的眸子凉凉的。
她转身,还是离开了书房。
聂时郁没再去公司,而是回了自己的书房,起初随意翻看着几本书,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就坐在书桌前发愣。
直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傅云曦的。
傅云箫这是怎么又得罪傅大小姐了,所以她找他算账来了?!
聂时郁接了起来:“喂?”
“傅云箫呢?”
“你找他的话,不是应该打电话给他么?”
“我当然知道,可我打了没人接啊,中午的时候我看见你上了他的车,你们去哪了?”
聂时郁想了一秒,傅云曦大概是看见聂时音上了傅云箫的车,认成她了吧。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双胞胎妹妹,作为姐姐,她是应该保护她的。
“傅小姐,不好意思,傅云箫把我送到厉氏就走了,至于他去了哪,我也不太清楚。”
她说完之后那端似乎有点不相信,可是也没再追问什么。
傅大小姐喜欢粘着人追问自己要的答案,但是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她还是懂的。
她烦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可爱,而且通常情况下基本上会在对方烦之前就此打住。
毕竟出身高贵,接受着一等一的教育,怎么也不会是个没有丝毫情商只会瞎闹的大小姐。
聂时郁在书房待到了下午饭点,林婶过来找她吃饭的时候她很欣然地出去了。
虽然现在和厉东爵关系尴尬,但是还要在城南别墅住下去,甚至要等到一年之后这段婚姻走到头。
她不会矫情地和他闹什么,只不过也不会主动示好。
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为了母亲。
谁都没有错。
吃过晚饭,聂时郁到家庭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出来的时候准备直接去次卧睡觉,推开门刚要走进去的时候,男人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准备一直躲着我?”
“没有啊,我睡次卧挺好的。”
“睡主卧。”
厉东爵扔下这三个字,然后就进了房间。
聂时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关上了次卧的门,进了主卧。
厉东爵已经进浴室了,她抱着自己的睡衣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厉东爵洗澡很快,不过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聂时郁起身进了浴室。
等到她洗好出来的时候,男人还维持着坐在床头的姿势。
聂时郁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走过去:“你不睡觉么?”
男人没理她。
聂时郁自讨了个没趣,她也没多在意,上床,睡觉。
她是背对着男人的,起初睁着眼睛,大概有两分钟,就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毕竟睡着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省的再去想那些不愉快和一堆待解决的问题。
她还没睡着的时候,感觉到那端的床陷了下去。
应该是厉东爵睡了。
她本来以为,不**的话,男人会像往常一样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睡,然而并没有。
她也没有多失望,只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地。
第二天早上,聂时郁挣开眼睛的时候发现
自己整个人埋在男人的胸膛上,细长的手臂也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腰上,最要命的是当她轻轻抬眼去看男人醒了没有时,那双眸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从男人身上撤开,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厉东爵没理她,只是在她起开之后不紧不慢地起了床。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和之前一样上班下班,在约定好的地方梁叔会放聂时郁下车或者等她上车。
傅云箫给聂时郁打电话说开元名郡的保姆找好了,是个三十七岁的妇人,聂时音和她相处的还挺好。
而聂时音在别墅平时看看书逛逛花园种种草,她说比在城郊疗养院的时候感觉好很多。
而沈舒芸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她。
不知道是因为发现她不见了怕发生什么,还是觉得联系她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总之没有。
直到有一天厉氏一个副经理以上级别的回忆临时被取消,原因是总裁有急事儿要先处理,聂时郁觉得,他大概……是找到开元名郡了。
聂时郁莫名心慌起来,她在办公室坐立难安,想了好大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直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