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聂时郁话落之后,厉东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眯着眸子,眼神里的考量和思索让人难以判断。
聂时郁收了视线:“我去洗澡了。”
说完之后她起身离开,厉东爵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眸色渐暗。
放在手边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厉东爵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抬手按了按眉心。
“厉总,你和厉太太休息了吗?”
林菲儿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可是传到原本心情烦躁的厉东爵耳中,只觉吵闹,他语气凉薄:“林小姐,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你就这么给一个有妇之夫打电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林菲儿显然没料到厉东爵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说她的不是。
她唇角抽动了一下:“厉总,我只是出于礼貌地关心你一下。”
男人轻嗤:“我想我必须提醒林小姐一下,虽然我们的合同已经基本敲定了,但是如果因为你个人的某些原因造成我们合作无法进行,我想郑总应该是可以接受。”
“我联系你和公司和郑总都没有关系,我想厉总这么专业的人,难道不该做到公私分明?”
厉东爵一字一句地陈述:“林小姐,有一点你必须清楚,那就是我完全有不必公私分明的权利。”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菲儿纵然有再多的话想说,也都没必要了。
她匆忙道了一句早点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若是别人不喜欢你,过多的争取就会逐渐变成恶意。
……
聂时郁洗过澡,又在浴室吹干了头发才出来。
她换上了简单舒适的真丝睡衣,颜色很浅的淡紫色,头发散在肩上,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朝厉东爵的地方看过去:“我好了,你去洗吧。”
男人起身,走到她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微动:“嗯,困了就先睡。”
聂时郁点点头,然后厉东爵进了浴室。
直到水声哗哗响起,聂时郁才从原地试着移动步子,走到了床边躺了上去。
她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浴室的方向,脑子里活动着关于刚才和男人讨论的事情。
她想当厉氏副总这件事,男人会满足她吗?
不确定这个答案是怎么样的,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睹然空荡了几分。
想着想着,困意慢慢袭来,差不多就在浴室水声停止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睡着。
又过了几分钟,大床一侧陷下去几分,不难判断是男人洗好澡上床准备睡觉了。
聂时郁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睡觉,她现在的姿势刚好背对着男人。
厉东爵看她睡着了,在她身边躺下之后伸手劝住了女人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候,聂时郁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眼珠往下转,像是在看男人抱着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但是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清。
视线很快收了回来,不知出于什么情绪抿了抿唇,她直接转过身,主动伸出一只手拦上男人的腰:“老公……”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哑意:“嗯?”
“你很困吗?”
“还行。”
她又问:“这算我们的蜜月旅行吗?”
男人嗓音随意:“你说算就算。”
聂时郁抿了抿唇,幅度很小地挪动着身子,小手从男人的腰上移到了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爬在厉东爵身上,然后她低下头,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再离开。
浅尝辄止的动作,对男人来说却是别样的诱惑。
她嗓音很低,在异国安静的夜里,黑暗中盯着男人的脸庞,轻声道:“东爵哥哥,我喜欢你。”
厉东爵的心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几乎瞬间迸溅出无数花火,它们四处乱窜,牵动着什么情绪肆意侵袭。
这样的表白,深邃而简单,似乎冥冥之中给两个人的心都注入了镇定剂。
让很多不确定的东西更加清晰。
男人很快就抬手托住了聂时郁的后脑勺,按着她重新压在自己的唇上。
深入缠绵的吻,炽热而纯粹,空气中暧昧无声在升温。
不知什么时候,聂时郁已经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肢体交缠的画面毫无悬念地传达着彼此或是深刻或是简单的爱意。
后来,厉东爵回想着新加坡这一晚女人口中的我喜欢你和主动投怀送抱的记忆,唇角总勾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因为在他眼里,这些只是聂时郁为达目的的手段而已。
……
第二天,厉东爵带着聂时郁在新加坡观光。
他们去了鱼尾狮公园,在附近的纪念品店买了小礼物。也陆续参观了新加坡的金融摩天大楼,维多利亚剧院,战争纪念碑,以及世界上最大的榴莲滨海艺术中心。
晚上两个人在滨海艺术中心看了歌剧,然偶去了滨海公园欣赏五光十色的夜景。
绚烂多姿的城市无处不散发着金钱堆砌的最终结局。
聂时郁无疑是开心的,因为自从回到青城后,终日里为了解除当年的误会而奔波,新加坡是她第一次和厉东爵有了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时间。
晚上聂时郁拉着厉东爵去逛奢侈品店,来自于世界各地的高端品牌看得人眼花缭乱。
女人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挽着厉东爵的手臂离开商场。
不幸的是,外面下了大雨。
对于新加坡这个热带临海城市,下雨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对于聂时郁来说,还是太突然了一些。
两个人没带伞,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卖的,雨很大,看不到短时间内会停的的迹象。
新加坡室外温度很高,所以厉东爵自然也没穿外套,这时候男主角脱下外套护着女主角在雨中奔跑的画面自然也没法上演。
他们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冲了出去。
厉东爵用购物袋护着聂时郁,出去之后打车。
两个人衣服都淋得有些湿,他们打的车和新加坡所有的车一样,车内维持着二十度的温度,带和空调的凉风,让人觉得又冷又粘。
下车之后,两个人在雨中跑回了酒店。
厉东爵看着聂时郁打哆嗦,眉心紧蹙着开口:“先去洗澡,换身衣服,我找人送碗姜汤上来。”
聂时郁缩着身体笑笑:“新加坡有这个东西吗?再说这里下雨不是常有事儿,我也没那么娇气。”
“去洗澡。”男人直接命令道。
聂时郁撅噘嘴,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调好水温的热水打在自己身上,聂时郁才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出来的时候,男人真的弄来了一碗姜汤,逼着聂时郁喝下之后,又让她直接睡觉。
等看着她在床上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男人才舒了一口气。
……
第三天,厉东爵睡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女人。
聂时郁一张小脸紧紧皱着,眉心冒汗。
男人下意识地就抬手去摸她的额头,才发现烫的不行。
她还是病了高烧三十九度。
被男人拉到医院的时候,聂时郁还眨巴着眼睛问他:“新加坡的药会不会比中国的还苦?”
“生病的人才有机会吃,我没尝过。”
聂时郁,“……”
敢情她生个病还比他多了解了一个技能?!
第四天的时候,聂时郁被厉东爵强行按在医院了一整天,男人带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工作,一边陪她。
第五天聂时郁要出院,厉东爵不同意。
她软磨硬泡:“就是发个烧而已,现在烧退了,我想出去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谁知道你好彻底没有,这里室内外温差那么大,你要再出去病情复发是小,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聂时郁,“……”
他脑子才会烧坏的吧?!
厉东爵坐在一边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似乎完全没有和女人商量调节出院这个事情的意思。
可是聂时郁坐不住了,她转了转眼珠,看着厉东爵道:“你去找医生给我检查,如果各项指标正常,我下午就出院,如果不正常,我就听你的老老实实再呆一整天。”
厉东爵懒洋洋地抬眼看着她,看了几秒后没说话又收了视线。
聂时郁放低了嗓音,态度诚恳:“东爵哥哥,我们是出来玩的,我真的不想待在医院。”
她话刚落,发现男人的笔记本已经合上了:“好,我找医生给你检查,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下午出去我们就在牛车水随便逛逛,再远的地方就不去了。等你全完好彻底了,明天我带你去环球影城。”
看厉东爵终于松了口,聂时郁像是捣蒜一样点着自己的头。
厉东爵,“……”
男人找来了医生,因为之前给聂时郁看病的医生临时有台手术,所以进来给她检查的是个新面孔,这个医生看上去五官俊朗,身材高挑,那张脸虽然比厉东爵看上去差了一点,但一身白色大马褂给他加分不少。
女人天生好色,检查期间一定盯着他看。
这个医生呢,礼貌地朝她笑笑,安静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二十分钟之后,医生告诉厉东爵各项指标正常,出院完全没问题,男人不悦地应了声就让他出去了。
等到病房的门被关上,聂时郁兴高采烈地看着厉东爵:“老公,刚才那个医生好帅啊!”
男人的脸色一瞬间深邃幽暗地让人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