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段默逸都在这家餐馆吃饭。早饭在这解决，午饭在这解决，晚饭也在这解决。而且午饭和晚饭他点的菜一模一样。除了早餐他吃不是m国的大众早餐，午饭和晚饭他点的都是牛排沙拉红酒。
经过他的研究，餐馆的菜系众多，但是最多选择的还是牛排和沙拉。像普通的z国餐，选择不多样，他这个z国人，可能会被认为只喜欢那几样。
选择同样的牛排和沙拉就不同了，每一种牛排都分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全熟。每一份沙拉也可以由多种水果自由搭配。他吃了两天的牛排沙拉，吃的都是一个味的，他自己都觉得不耐烦，厨师也该出现了吧。
不过，说实话，他觉得厨师做的牛排很不错，是正宗的风味，他对厨师做的z国菜同样好奇，但却不能点。
第三天，早上，还是点的同样的早餐。热情的壮汉对他印象深刻，经过一番劝说，段默逸死也不换早餐。壮汉无奈，只能吩咐厨师做。
段默逸听到他嘟喃，“我们的其他早餐真的没问题吗？怎么这么不招人喜欢……”
段默逸：“……”
早餐倒没有什么，吃多久都不会腻。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z国人，吃了将近三十年白粥小菜。但是午餐和晚餐……
他已经腻了……
段默逸已经习惯了低头玩手机等早餐。又是差不多十分钟，一碗白粥被放在桌子上，他抬头看了一眼白粥，刚打算说谢谢，突然意识到，今天……上早餐前没有听到铃声。
他猛然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把托盘上的东西端到桌子上。
这是……
男子端好东西，非但不走，而且还拉开段默逸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段默逸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男子的一举一动。男子把托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下子就占了半张桌子。
“你好。”男子开口，声线羸弱。
段默逸呆呆地回复，“你好。”
他现在表情是镇定的，内心却是崩溃的。这年头，天才都是怪胎吗？排行第二的是奇葩，这个排行第一，代号变态的人……和他想象的出入有点大……
欧美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绝对不低，段默逸虽然有一八八的身高，但是欧美一九零以上的一抓一大把。据他目测，厨师比他矮一个头甚至以上，应该只是一七开头。
这个变态……长得真娇小啊……而且长得娇小也就算了，他的面容过分苍白，语气也过分虚弱……
奇葩给的地址真的是正确的吗？
“抱歉，打扰一下，先生，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不点其他菜吗？我觉得其他的也不错，为什么不尝尝呢？”厨师很认真地问。
如此认真的眼神，段默逸都觉得欺骗他会被月亮消灭。那是和吊儿郎当的奇葩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段默逸嘴角抽了抽，“有人告诉我，这样做就能见到您，其实我也想尝尝其他菜式。”
“唔，你是老二介绍来的吧。”白净的厨师突然笑了，语言也转换了一种，“我们能这样交流吗？”
“当然。”段默逸恰好会l国的语言。
“老二介绍你来找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出手救治别人的条件？”厨师一秒转变成严肃脸。
段默逸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请求您救治的那个人很重要，我想，您可以告诉我条件，我再好好考虑要不要接受。”
厨师示意他一边吃早餐一边聊，段默逸笑了笑，叉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救治过别人了。有人会用各种方法找到我，请求我出手救人，可惜，已经很久没人能完成我的条件了。”厨师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些寂寞。
段默逸仔细听着，嗯，没错，就是寂寞。段默逸也不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吃着早餐，把耳朵束了起来。
“其实我开出的条件也不难达到，我也不是那种会让别人一命抵一命的人。虽然用不着用命换命，但是，至少要用某样东西换命。”
段默逸咽下白粥，脑海里浮现纸条最后写的那句话，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敛眉不语。
“眼睛，耳朵，手，脚，其中一样，你选吧。你放心，我不会挖了你的眼睛，也不会切了你的耳朵，更不会砍了你的手脚。你若选择眼睛，你就相当于选择了一辈子的黑暗。你若选择耳朵，你就相当于选择了一辈子的寂静。你若选择手或者脚，抱歉，你只能当一个残疾人。”
还是那个羸弱的语气，段默逸却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些许玩味。
玩味么……
“对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缺少为钱卖命的人。但是，我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自愿达成条件。所以啊，你可以放弃随便找个人顶替的想法。我不会接受不情愿的交易。”
段默逸放下叉子，一时无言。刘海微垂，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怎么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厨师起身，把托盘拿了起来，临走前，他还留下了一句话，“老二要我出手，那病人一定严重到老二治不好。如果是你来达成条件的话，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陪我睡一晚。”
段默逸差点被口水呛死。他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羸弱的男子。男子嘴角轻勾，眼神认真，不似说谎。
“……”厨师走了后，段默逸随便吃了几口白粥，就离开了。去收银台付账的时候，壮汉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了一句话，“那家伙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这是他给顾客的最长时间，先生你长得帅就是好。”段默逸情愿不要这种帅。
段默逸没心情在大街晃悠，他出了餐馆就立刻回了酒店。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俯视这座城市，美景尽收，他却只感觉他的头，一抽一抽地痛。
呵呵，两个条件，没有一个是他能接受的。可是，他若不接受，就只能看着叶策变成植物人，就只能看着小兮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