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段默逸吗？
陵北顾不知道，陵无觅自然也不知道。不告诉段默逸，他们害怕段默逸知道以后会……
可是告诉段默逸……
“算了，北顾，四十五分的时候给段默逸打一个电话。他接也好，不接也罢。反正结果都是那样子的了。”按照b市的国航规定，提前十五分钟，所有乘客都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届时会有十五分钟让工作人员检查乘客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
而飞机提前十分钟关闭门。也就是说，六点五十分，就算有票都是进不去的了。从段默逸家赶到机场，没有二十分钟绝对做不到。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厚道？”陵北顾也知道这个道理。
陵无觅低笑，“在七点之前告诉他，我们就是厚道的。让我们不要告诉他，我们这样做，已经是和对着干了。”
陵北顾叹了一口气，“好吧。”
六点四十五分，陵北顾一直看着手机，就在手机显示屏的时间一跳到四十五，他就拨通段默逸的手机号。
三秒之内，手机传来一声“喂？北顾，早上好”。不止陵北顾惊呆了，陵无觅也觉得错愕。
虽然好奇为什么一个听不见声音，又不常带助听器的人会那么快接通电话，陵北顾却没打算问。
“段默逸，今天早上七点的飞机飞往m国，然后从m国转机到国际医学院。考去了国际医学院，这一次过去，五年后才能回来。你……”你要不要去追一下？
陵北顾的话终止在“你”，因为那边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兄弟俩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至于段默逸能不能追上，那就只能看m国转机的那段时间……”
段默逸听到陵北顾的第一句话，大脑就开始一片空白。
小兮要去国际医学院？
难怪……难怪高考那么重要的事情，小兮一点儿也不在乎……
难怪，难怪小兮要七天之内赶回来……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国际医学院的规矩，他也懂得七七八八。新生入学，一待就是五年，期间，不允许别人去探望，也不允许他们离开国际医学院探望别人。
小兮若进去那里，五年后才能回来。
整整五年，他都见不到她……
修长的手指紧紧按在方向盘上，因为用力过度，指腹泛白。
还好，还好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小兮不要他了，他早早就醒了过来，戴上助听器想给小兮打电话。
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接到陵北顾的电话。
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小兮去到m国还要转机，只要在那之前见到小兮……
头等舱里，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注意事项，叶兮没有关机，只开了飞行模式。
“话说……步铮……我走之后，我爹地会不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啊？”叶兮用手肘撞了一下昏昏欲睡的步铮。
这都还没有起飞，他就睡了那还得了？！
一夜未眠的步铮瞬间睁大眼睛，只是眼神还是迷蒙的，“小兮，我困。”
叶兮一脸狐疑，“你昨晚没睡？”
“没睡。好好温习了一下以前学过的知识。虽然没听说过国际医学院有种族歧视，但还是小心点为好。”在陵家就听陵家那位首长说国外很多大学有种族歧视，他昨晚上网查了一下，还真的有。为了防止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欺负，他昨晚耗尽精力，现在只想睡觉。
“你回答我那个问题，我让你睡。”叶兮把口香糖塞到他的手上。
步铮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那个问题我还真的回答不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走的时候，有四双眼睛看着我们。”
耗了一晚精力温习，虽然或许还是没有曾经那么灵敏，不过那个还是可以感受出来的。至于叶策叔叔有没有哭，这个他真的无能为力。
叶兮一怔。她离开后，叶家也就只剩四个人而已。爹地，管家叔叔，哥哥嫂嫂。所以他们都在看着她离开吗？
“小兮，我有一个问题，你见过叶策叔叔哭吗？”步铮问，声音微弱。
叶兮沉吟片刻，“……应该算是见过的吧……”
应该算是，见过的吧。
听到这句话，步铮的瞌睡虫跑了一大半。不过他没有问是什么时候，他觉得他知道是什么时候。
能得叶策叔叔在意的，除了小兮，只剩那个离世的妻子。能让叶策叔叔哭的，估计就是安娜塔所坐飞机坠机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吧。
广播传来提示音。
还有两分钟飞机起飞。
叶兮从小到大坐飞机的次数数也数不清，看向窗外，蓝天白云，很适合飞机出行。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难过。
飞机里有报时器。
报时器报出七点整时，叶兮抓住了座椅扶手，有些不舍，有些眷恋地看着窗外广阔的机场。
z国，b市，再见了。
段默逸赶到机场那会儿，已经七点十分了。飞往m国的飞机一小时一班，也就是说，他只能等到八点。
一路上的时间损耗，已经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还好，他还记得带上身份证和护照。
b市有钱人多，头等舱早早就被预订完了。段默逸只能选择经济舱，他庆幸还有经济舱让他选择。
毕竟z国很多人都喜欢跑去m国玩，而且这还是假期。
坐在候机室里，段默逸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徐秘书。
徐秘书也不过刚刚起床而已，但是她还试过在深夜接到总裁的电话，所以她很淡定地接通电话。然后她就不淡定了。
“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枕边人问。
徐秘书欲哭无泪，“总裁飞往m国去了，公司的事情，他叫我看着办。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来了，他又跑了。”
“那你有没有问他去m国干嘛？”
徐秘书也不太确定，因为她听到总裁说去m国，大脑就空白了，“……他好像是说……去追小兮？”